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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午刚刚放学,一群中学生从学校里唧唧咋咋地出来。明天是休息天,这群中学生又可以玩两天了。这时正是四点多钟,一对中学生在阳光的余辉下走到了城市里的博物馆。他们没有直接去阅览室,而是走到了博物馆的顶层。博物馆的顶层有一间小阁楼,他们坐在阁楼的楼梯上,午后的阳光从阁楼顶部的窗户里射进来,斜斜的穿过空气,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青春的时光是多么美丽!这对中学生手挽手坐在楼梯上,低头细语。男孩拿出一枚水晶小吊灯送给女孩。女孩拧开吊灯,叮叮咚咚的钢片琴声音顿时响起,忽蓝忽紫的光芒从小吊灯里发出。阁楼的墙壁上挂着梵希作品的仿作,上面是金秋的阳光下一座金黄色的小木屋里一个洋娃娃在涂鸦。这对中学生脸上挂着青春的喜悦,在咕咕哝哝的不知说些什么。他们都还穿着校服。男生很清俊,女孩很活泼。淡淡的灰尘在阳光的直射下呈现出迷离飞舞的景象,这对中学生相依相偎着,共同把玩那盏水晶小吊灯。博物馆的老馆长从楼梯上经过,看到他们坐在一起,脸上微微一笑,从他们身旁走过,楼梯里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归于寂静。

梵希站在中学教学楼的顶层小间办公室里,从窗户里面观看外面的风景。此时正是午睡时分,学生们大多数都在睡午觉,外面花廊里只有几个中学生在拿着书本看书。午时的时刻真寂静,阳光很悠闲。梵希端着一杯咖啡,望着这静止的愉悦的时光,内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满足。他是这所中学的美术老师,每天带着一大帮孩子们在画室里画各种各样的画。孩子们非常可爱,与他打成一片。这时有几个女孩看到了办公室里的他,兴奋的跳跃着与他打招呼。他微微一笑,向他们挥手示意。

到了冬天,有时学校里就会飘着雪花。那时学生们就会买来奶茶,每个人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奶茶,见到他都会跳跃着跟他打招呼。孩子们还会买来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杂志偷偷的在课堂上翻阅。他看到了也不会横加指责。反正美术课是副科,学生们在美术课上得到了难以在正课上的放松。他们都很快乐,他作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副科老师也会感到很快乐。转眼间到了圣诞节平安夜,那时学校里面飘着零散的雪花。老师们的办公室里清冷异常,教室里却很是热闹。学生们凑钱买来一个圣诞树,在上面挂着各色各样各种颜色的气球和银铃,有时候学生们走过,银铃便会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虽然学生们外面很散漫,但这所学校里的学习氛围很浓厚,学生们学习起来也很努力。走在校园里,便会感觉到浓郁的学习氛围。学校里的人际氛围也很单纯,没有社会上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在这样名利意识很淡薄的学校里工作一段时间,直接影响了梵希后面的生活。他始终以一个孩子的心态去面对生活,生活也给了他很快乐的回报。等到下午茶歇时分,学校里就会放出一些流行音乐,满校园里都是学生在驻足倾听这些悠闲快乐清风飘荡般的轻音乐。那些矫揉造作正儿八经的音乐不会在这里播放。也有爱学习的学生们仍然捧着书本在念书,花廊里偶尔有几个学生在辩论,辩论进行的学生们面红耳赤,有时还会拉他一起去辩论,他看到后总会一笑而过。

紫宸驾乘着飞碟穿过茫茫宇宙,再过一会儿已经到了黑白两洞的交界处。此处繁星甚多,各种各样的小恒星发出或橙黄或蓝紫的色调,将这蓝梦星周围装点得犹如梦幻空间。紫宸在这些小恒星周围穿梭,眼前忽蓝忽紫,心中欣喜不已。不到片刻,已经到了蓝梦星边上,紫宸辨明方向,将飞船停在了蓝梦星星主蓝梦仙子的办公大殿里。蓝梦仙子身穿蓝色的绣着芙蓉花的丝绸风衣,在一对侍女的陪同下来接他。紫宸随着蓝梦星主走到了他的办公大殿里,只见办公大殿里到处都是天界各个名家的画作。须臾已经进了蓝梦仙子的办公室里。只见蓝梦仙子墙上挂着几张梵希的真作,办公室一角是蓝梦仙子的办公桌,中间是张红木茶桌。几人围着在红木茶桌边上坐下。不一会儿梵希也来了,大家兴致更高。梵希嚷着要抽蓝梦星土产的雪茄烟。蓝梦仙子于是命一位侍女去取来。几个人吞云吐雾抽了起来。

梵希拿出一个翡翠碧玉西瓜,送给蓝梦仙子。只见这翡翠碧玉西瓜雕琢精美,犹如真的似的。梵希道:“来了这里,不请蓝梦姐姐唱一支曲,舞几个来回没有意思。”蓝梦仙子于是引领着众人来到外间,抓住小型竖琴,一张口有如裂石之音,在空中飞舞,又如天魔之态。众人都拍掌叫好。

紫宸漫无目的地走在秋风萧瑟的大道上。他身边的人都离他而远去了。母亲,父亲死的很凄凉。但见月光移动,竹影珊珊,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以前他读《红楼梦》,此刻想到了黛玉之死那一节,不禁又留下了眼泪。黛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远处的飞碟轰隆隆地驶过,与他毫无干涉。人对以前的一切其实是充满了深情的,但是那我们饱含深情的一切都离我们而远去了。当我们迷茫地面对一切,终不免想到了从前陪伴我们的人和事物。当我们死去之后,我们仍旧希望还回到我们从前的人中间和从前的事物中间。但愿人间是有地狱的,我们愿意下地狱,只要地狱里有我们从前的人和事。因为这个我们愿意抛弃上天堂。林黛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我现在终于理解了你的内心感受。黛玉死时说过:“我的身子是干净的,希望将我的灵柩运回南边。”人已经快要死了,宝玉是得不到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回到故乡回到父母的身边。林黛玉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她希望死后回到父母的身边。只有父母会疼爱她。她回到父母身边,得到父母的疼爱,仍旧像幼时一样活得快快乐乐,而忘记了在贾府里的一切,包括宝玉。林黛玉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天地竟然是如此的无情,天地竟然是如此的有情。想到我们父母那慈祥的面孔,但是这一切却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唯有时光在不停地流,流走了我们童年时的玩伴,流走了我们故乡,流走了我们父母慈祥的面孔!我愿意死去,愿意粉身碎骨,愿意死后被丢到厕所里,但愿我死后能再见到我父母慈祥的面孔,让他们粗糙温暖的手抚摸我的头顶。如今我离开故乡流浪在他乡,生计艰难,对着与我相依为命的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想到与他在陋室里的种种生活场景,他慈祥的面孔此刻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想到这一切我不禁泪水又充溢了我的眼睛。

蝉声高鸣,午后的时光很寂静,偶尔传来外面喧嚣的人生。紫宸百无聊赖地躺在寓所里,翻看着一本红楼梦。这本书道尽了中国社会的人情世故,它将中国的人心里的最隐秘的地方显毫毕现地展露出来。雅的,俗的,美的,丑的,在这本书里都有着淋漓尽致事无巨细的呈现。它几乎是中国社会的万花筒,中国社会的一切都在这个万花筒里旋转展现。紫宸小的时候最喜欢读三国水浒西游,却不喜红楼,因为它情节性不强,而且紫宸以为红楼梦就是一些缠缠绵绵无聊透顶的爱情故事。在经历了人世间的沧桑变故尝遍了酸甜苦辣的滋味后,红楼这本书浮现在了他的心间。他所经历的一切他所没有经历的一切都存在于这本书里。在阅读红楼的时候,他感慨连连,原来他所有的对于人世间的感受古人早已经有过,且感受之深感受之广更甚于他自己,更加上曹雪芹将人世间的人情世故感受上升到玄幻境界,使得人对于人世间的一切更加有了高屋建瓴的情感和态度。红楼中的许多故事情节让紫宸唏嘘不已最后归于木然。有红学家说红楼梦是中国社会的概论,具有总结性的意义。紫宸对这句话深以为然。紫宸读完这本书后,对于自己的人生有了更加透彻的了解。以前悟到的一切悟的更深,没有悟到的豁然开朗。他现在才明白人生原来是这么回事情。这些人生的事情没有让他喜悦,也没有让他悲伤,最终却让他归于默然。

紫宸一时困了,将红楼梦丢在一边,打了个呵欠,不知不觉慢慢睡去。睡梦中来到了一个地方,只见一家大庄园里华灯初上,将亭台楼阁照样的辉煌灿烂。临水边一个六角飞天亭子里坐着一个胖乎乎身穿紫袍的老者。他上去俯身轻轻一拜,道:“敢问老伯父,这是哪里?”那老者道:“这里是天堂我的府邸,吾是文曲副星苏东坡!你是白洞中人,官拜少将,寿数未尽,不该升入天堂,何故至此?”紫宸啊的一声,不胜惊骇。他忙施礼道:“原来是东坡老人,在下有一个问题,敢问先生,写诗作词,如何能流传千古而不衰?”东坡老人憨笑道:“这个却简单,只要你存心至美至善且至精至诚,经历人间冷暖沧桑变故后,作文自然为巨作,辞藻典故反而为末节。”紫宸又一拜道:“原来如此。想来老先生却是如此了?”那东坡老人道:“不错,不错,像那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是这般做出来的,唯有如此,所做之词唯能贴近人心,贴近人心便可流传千古。紫宸少将既然来我府邸,不妨请少将倾听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这时几十名歌女迅速围了上来,容颜皆极妍媚,在临水边一座空旷之处手舞红板,唱起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歌声清亮,舞姿柔美。紫宸听得如痴如醉,仿佛内心边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摸他般,一轮明月本来藏在乌云后,这时也从乌云里飘了出来。

这时一个娇俏的女声道:“紫宸哥哥好睡!”紫宸“哦”了一声,随即梦醒来。却见正是花魇。紫宸忙坐起来,道:“花魇妹妹,我给你讲讲我的过去!”花魇喜道:“好啊!”紫宸坐在床沿上,道:“我十八岁时入铸剑谷学习,我在铸剑谷时有一同窗,性格很聪慧,也很狡黠。最喜欢居高临下嘲弄教训他人,人称院士。我当时因为性格精诚老实。便常常受到他的嘲弄。他时常说我是***。这个人颇为自许,常以为自己是天上下来的人,天地生他是为了执行一番特殊的使命。有一次我们去军事基地集训,我因为不认得路,就跟着他,谁知他将我带到一处迷路上后,却自己偷偷跑了。最后见到他,他常常挤眉弄眼的笑。他还喜欢认为自己年纪轻轻领悟了人情世故,常常说出别人的心思,其实他猜测的并不对。最后可笑的是这个人从铸剑谷毕业之后,上天却交给他一番平平无奇的事情去做,他的人生并没有轰轰烈烈。以前他不理我,现在他感觉到我们这些***的好处,便四处联络我们,希望与我们交心,但所有人都觉得他太阴险,并没有人去理他,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时花魇对这些男人们的事情并没有兴趣,歪在紫宸的身上快要睡着了。紫宸闻得一股股花蜜香从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心中一荡,伸手在她的胳肢窝上搔痒。花魇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叫道:“紫宸哥哥,你好坏!”起身也去搔他的痒,两个人跌在床上,滚做一堆。

紫宸失魂落魄,拖着行李,走在人烟罕及的路上。路上飘满了雪,茫茫暗雪从天空中落下,遮住了天空,天空昏暗无边。紫宸回顾来路,只见暗雪飘零,并无一个来人,天地间茫茫无边,只有他一个人行走在路上,四顾茫然。他要到光明之巅铸剑谷去考试,准备上铸剑谷的高级研究院。他刚才搭乘了一架飞碟,飞碟司机答应送到他光明之巅,却收了他的钱,将他扔在了半路,到了蓝梦星便让他下飞碟。他和司机理论,立即有几个彪形大汉围了过来,长得满脸横肉,凶相毕现,叫道:“小子,你要怎样?”他无奈只得下了飞碟。那伙人将他驱逐下飞碟,一溜烟的走了。他在此处四处无亲,一时不知该怎么样。好在带了灵波定位器,找准了蓝梦星公共飞碟站的方向,步行想走到飞碟站,然后再搭乘公共飞碟往铸剑谷高级研究院。他拖着行李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感到又饿又冷,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实在走不动了,便停下来,望向四周,只见四周围昏天暗地,天空成灰黄色,其他四周则完全是灰色。一阵刺鼻的灰雾飘来,他被呛得直咳嗽。原来这里是垃圾焚烧厂,他走迷了路,走到了这里。好容易见到一个清洁工,他像抓住了救星,问道:“大爷,请问到蓝梦星公共飞碟站怎么走?我要到光明之巅去参加考试。”那清洁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见是个书生,并非有钱人,冷笑道:“你是想上天了,是不是?想上天你自己去上啊!却问我做什么?我们没有那等野心。”说毕满脸冷酷与耻笑的表情。紫宸低了头,只见天地昏黄迷暗,却哪里有他的一条路,只觉自己的境遇乞丐不如。他想吃口饭,没有,想找一架路过的飞碟,没有,唯有自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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