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金护甲的手指游走在柳妃平坦的小腹,似乎下一秒就要用金护甲戳破柳妃的肚皮。
柳妃吓懵了,早就没了平时嚣张的气焰。
一物降一物,自从香妃狠心给她在脚腕上留下一个疤痕后,她心里便有了阴影,她不敢去争香妃喜欢和想要的东西。
甚至,心里明明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撕烂她,咬碎她。
可是只要见了香妃这样故作纯真的微笑便毛骨悚然。
当年,她就是这样笑着,单纯又无辜,下一秒便将那赤红的烙铁按到了她的脚腕,又用刀子一道一道划,她说:“你不是这双脚裸最为勾人吗?这下本宫看你怎么去勾,你信不信本宫多划几下,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柳妃当然不相信。
皇上明明在宴会上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她,说她漂亮,怎会不管她。
所以,她哭着跑去告状。
谁知,当时皇上漠然的“哦!”了一声,便让她回去歇着。
而香妃,只是被关在佛寺反悔,甚至连冷宫都没进。
所以,这一刻,柳妃万分相信香妃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戳破她的肚皮,挖出她的孩子。
她‘哇’一声凄厉的痛苦起来:“你扰了我吧!我不跟你争贵妃的位子便是,你饶了我。”
香妃又显得很是无辜,拍拍柳妃的脸颊,语气却又那么狠辣:“关键是,你有资格跟我争吗?”
一时间,柳妃心入了冰窟般寒冷。
她只记得香妃领走前,那声幽幽的嘱咐:“安心养胎。”
‘安心养胎?’她怎么养,连皇上的庇护都没有,她终究是太过鲁莽了。
一时间,柳妃抚着自己的小腹,越来越觉得腹中胎儿非但不能帮她巩固位置,反而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叫她惶恐。
侍婢说:“香妃吓得柳妃半疯了”
二日,午膳用过后,穆青派人去迎接前来和亲的四王爷,便去了柳妃住处,柳妃怀孕他总不能不管不顾。
红妆随他一起去的。
一旁太医说胎儿极为不稳,柳妃心情不畅呀!
红妆不知这是真实情况还是柳妃贿赂了太医故意让太医这么说,让穆青来担心呢?
总是,谁都会想到这层关系上去的。
穆青将手抚上柳妃的小腹,虽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可是红妆似乎在哪一瞬间看到穆青眼中亮起了一丝光。
果然,他赐了好几个宫女过来,又赐了许多的穿用。
红妆有了危机感,不知怎的心里也酸酸的。
所幸,穆青并没有留在那里,回来的路上穆青带着一丝惊异道:“朕明明不是对着柳妃有了胎儿一事过于欣喜,可是刚刚扶在她腹上,心里忽然激动起来,觉得有个小孩也是不错的。”
红妆只顾走,心里那个气结!
是个鸡都会下蛋。
“红妆!”穆青第一次这样正色的叫,声音低沉又舒缓:“朕想要你给朕生个皇子。”
这摸不着头脑的话,红妆一愣。
穆青的眼眸深沉又明亮:“如果是你的孩子,朕绝对不会让他卷进后宫纷争,绝对不让你收一丝伤害。”
她第一次醉在了这样深情的注视下。
她没答应亦没有拒绝。
只是默默走开,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似乎又听到身后穆青叹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失落问。
他们彼此都知道,相互给不了幸福,那么又何必牵扯在一次呢?
卫国的四王爷很快进京了,将也据说是回将军府休息了,穆青派了宫里最好的几名御医过去。
四王爷叫世荣,很是尔雅温润的一个人,甚至是带着一丝柔弱。
这是红妆的第一印象。
两个轿子不期而遇,他率先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马缓缓走来,又行礼:“世荣鲁莽,挡了娘娘的路。”
哪里是挡路,哪里是鲁莽了。
完全不需要如此大礼!
到让红妆有些不知所措,他又说:“娘娘先请!”
他生的挺好看的,只是有些书生气,甚至是软弱了些?
看到他,红妆便又想起了绿影,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居然一封信都没有寄过来,她问:“离国带来的女子,世无双怎么处置了?”
世荣叹息:“被封了才人。”
红妆又问:“王爷为何叹息?”
世荣连连摇头,又一声叹息。
红妆知道,这世荣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像他这么正规证据的人是断然不会将家事多说。
但,显然从那声叹息中知道绿影过的并不怎么好。
红妆再没说什么,撤下帘帐率先走了。
回到宫里,又听说柳妃的孩子流掉了,香妃亲自端汤进去的,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流掉了。
又说,皇上震怒。
红妆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香妃肆无忌惮到穆青的孩子都来加害,这是皇嗣,这事态严重啊!
红妆也去了柳妃的住处,进屋就见到屋内凑了很多人,德妃,梅妃,还有跪着的香妃,榻上虚脱的快要死去的柳妃。
香妃依旧摆着一张蛮横骄傲的脸:“本宫没做便就是没做,那汤只是普通的酸梅汤,是那个贱人自己喝了堕胎药来陷害本宫。”
柳妃微微睁开双眸,眼泪肆意流下来,颤声说:“皇上,那是皇上和臣妾的孩子啊,臣妾那么欢喜它的到来,怎会……”她不忍心在说。
也无需再说,穆青的脸色极是难看。
香妃喝道:“太医呢?太医,不信过来验一下本宫端来的汤究竟有没有堕胎药?”
“验!”穆青冷冷吐出这句,却仿佛给了香妃一记耳光般,香妃脸色闪过一丝忧伤。
红妆忽然瞧见那一瞬间,榻上的柳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在怕什么?
难道真如香妃所言,是柳妃自己喝了堕胎药嫁祸香妃。
这,这怎么忍心!
“回禀皇上,这汤中的确掺有多分量的藏红花,足够打掉一个胎儿。”
香妃瞳孔猛然在睁大,连带着榻上的柳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