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被他的一句话堵在了这里,好像无从解释,只能任由他失落的从床边走了过来。
“你先去休息吧,我赶最近的一趟飞机再飞回去给你拿检查报告。”他说完话准备离开,我在听到检查报告这几个字的时候浑身的细胞都被叫醒了,精准的拉住他的手,哀求道:“不要,你别离开这里。”
我突然觉得如果他离开了这里,这会是个多么恐怖的地方,我自私的拉住他,紧紧的,不让他走。
他试图挣脱我的手,却发现我特别的用力,他只能无奈的叹叹气,“好好好,我不走,我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拿过来行吧?”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知道他不走之后安心了下来,整个人的姿态都是放松的,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床上,这让拿着手机的傅之言担心的往床的这边看了一眼,确认没事后才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喂,公司这几天的事都交给总经理,帮我去三区医院拿一份检查报告,嗯……个人信息我等下发简讯给你,嗯,拜。”
我趟在床上耳边断断续续穿来傅之言说话的声音,对检查报告的那份恐惧也好像小了一点,只是心的这一块却空出了一大块。就在我昏昏入睡的时候,傅之言快节奏的敲打着我的胳膊,神情有点紧急,电话也被他开了扩音,我疑惑的看着他,咕哝了一句:“你干嘛呀!”
声音不大,却被对面听得清清楚楚的,我正奇怪为什么他和助理打电话敲我干嘛,他才慌张的告诉我,“是江夏打来的电话呀!”
尽管压制着,声音里还是透露出了一点慌张。
电话的那边穿来声响,是江夏冷淡的声音,“呵呵,唐一北,我担心了你一夜,给你打了一整夜的电话你不接,去医院找你也没找到,你知道这一夜我是多么紧张才熬到了现在吗?我以为只是我多虑了,没想到你真的和傅之言在一起,我算是看穿你了!什么一起面对都是狗屁!”
嘟嘟嘟,那边传来绝情的电话挂断的声音。我整个人都还是一愣一愣的,半响后,我看着同样愣住的,拿着电话的傅之言,带着哭腔的问他,“怎么办啊之言?”
傅之言也是无奈的看着我,俊俏的脸上虽然写着担心,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你看你们爱的死去活来的,非要我当见证人。”他在笑,眼底却尽是泪。
我也因为江夏的这个电话而显得格外的手足无措,本来一股袭来的倦意悄然的退了下去,见我这样傅之言试探性的问了问,“要不再打回去?”
我犹豫了。
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看着我,思绪烦乱,索性拉起被子,把整个人都蒙住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了。”床旁边傅之言深深的叹了口气,脚步轻轻的离开了。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再醒已经是次日的清晨,迷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傅之言催头丧气的坐在床边,抬腕看了看手表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累够了。
习惯性的去拿床头的手机,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手机,早在一天之前,我就把手机摔在了那个公园里,当然这是情急之下才做出这么愚蠢的动作的。
想打电话给季茹和若拉,江夏之前肯定给这两个人打电话问了的,她们肯定从江夏嘴里边听说了四处找不到我这种话了。我愤愤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唐一北,你怎么这么冲动!”
这一举动弄的江夏也是苦笑不得,没好气的看着我,“现在知道自己冲动了?”他这话大有风凉话的味道,我瘪了瘪嘴,自知理亏也没再说话。
只是本来还在说风凉话的傅之言,很快又把脸沉下去了,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份纸质的报告,咯噔一声,我知道那一定是我的检查报告。
得到这个认知后,我立马平静了下来,“傅之言,给我。”
向他伸出了双手,意思很明确,我要看到结果,但是坐在床沿边的傅之言却犹豫了。他准备暂时先缓解一下气氛,支支吾吾的开了口,“一北你先答应我,不管看到的结果是什么你都要冷静,别冲动好吗?”
“呵呵,你现在这样说不就是告诉我别看报告了,你就是心脏病!”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傅之言你真残酷,还亲口告诉我,我是真的遗传了我爸的病。刚刚还端坐着的傅之言听到我的话很快就站起来了,试图解释他并不是这个意思,然后无力的发现,他刚刚所说的话已经没有解释的余地了,所以只好站在床边拿着检查报告,哀沉的站在那里。
因为是刚刚才醒,我还趟在床头,眨眼之间,我趁着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根本就没看我这,呼啦一声,盖在身上的被子被飞速的拉开,一秒钟,本来还在傅之言那里的检查报告到了我的手里。
他错愕的看着空空的双手,又看了看我,“一北你又何必呢?”
是啊,我又何必呢?翻着手中的检查报告,里面早就无情的写了遗传性心脏病,并且比这更为噩耗的消息还在专家意见栏里面,飞舞的钢笔字潦草的写着:病人血型为Rhesus—Macacus阴性,国内很难找到合适心脏。
RH阴性,轰隆一声,我觉得天都快塌了,这份检查报告就像是在告诉我,就算你身边的人个个有钱又怎么样,再给你一个RH阴性的血型,让你有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我失魂了一样的看着还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的傅之言,“RH阴性,是不是要我现在就去死?”
他用力的咬着嘴唇,也用力的锁着眼眶里就要流出来的眼泪,真是该死,明明是我一个人病了,却要这么多人来为我担心。“傅之言,你的命可真好,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现在还是个含着金汤勺出身,身体健康,事业有成,感情风顺的贵公子。”
真是惭愧,如果五年前我爸的主治医生不是那个善心大发的李治延,我明明是受了恩的那个人却还跑去祸害他的儿子。穿的极为单薄的我在没有开暖气的房间里颤抖了,床边的傅之言跑过来拉起被子就把我整个人都圈住了。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用的!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