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他是理智的,起码比起我来,要理智很多,“乖,还有我在你身边。”
天空已经开始出现朦朦胧胧的灰白色,熬了一夜的黑暗终于看到点点曙光,可是我的人生却像被抛弃了一样,永远只是无止境的黑暗,就连短暂的光亮都只是为了让我感受更深的黑暗。
我失魂落魄的跟在傅之言的身后,他一个手拉着我,一个手拉着行李箱,在点点曙光的照射下离开了公园,迎着冷风前行。
“去哪?”
在这个我跟他离开多年的城市里,我们能去哪?
“去李治延那。”
李治延,我曾经喊他李爸,但是如今已经是多年未有联系了,“去那干嘛?”
傅之言停下脚步,回头无奈的看着我,“你现在又不肯回娱都,我总不能带你去酒店吧?”
“那你也不能带我去李爸那里啊!”李治延是医生,我现在最怕的人就是医生了,在我的影响中,好似大部分的医生跟我和我妈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爸还有几年可以活。我不要听见这样的话。
他像是拿我没办法的苦笑了一下,“你放心,李治延人不在安城,只是他在这边有房子,我们先暂时安顿下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毕竟现在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深呼吸一口气,五点半的城市里来往的出租车寥寥无几,傅之言叹了一声气,脱下墨色的风衣,悄无声息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笑他,“没必要对一个病人这么好,反正都活不长。”
在知道这个病后,我的心情每时每刻都被它影响着,大都都是些悲观的负面的情绪。
紧接着,我的额头被轻轻的敲了两下,我吃痛的看着身边单薄的傅之言,抬头看了看天边,好像之前看到的点点曙光都是幻觉一样,天空根本就没开始泛白,还是黑乎乎的一整片,压的人透不过气。
熬了一夜没睡的我,现在神经极度的疲惫,只是看着身边单薄的人,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带我回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了。”
懒得去想其他的多余的东西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在老年公园外的那条公路上面等了一刻钟左右,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水云花园。”傅之言报了地方,因为此时的马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司机算是一路飙车,我还没来得急想什么车子就稳稳的停在了水云花园小区的底下。
待司机拿出后备箱里面傅之言的行李箱,他就一把牵起了我,大步流星的往小区里面走去,身边不断路过晨跑的老太太和老大爷,我才知道,此时已经是早晨六点了,只不过渐入冬季,天空亮的也比较的迟,想到这也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戴蒙秋冬的发布会。
他把行李箱放到了一边,在电梯里按下了数字11,我问他,“戴蒙的秋冬发布会办的怎么样了?”
他扭过头看向我,一副隐含失望的表情,“在华夏传媒办的,媒体朋友都很给面子,很好。”
我在心里想,华夏传媒都是你妈的,那些媒体朋友能不给面子吗?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一样,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外面的人其实很少有知道我是傅林欢儿子的。”
也确实,他以前做大学教授的时候,跟他这个做传媒的妈妈可是一点边都不沾的,外界只知道傅林欢有个儿子,却并不是知道她的儿子是何许人也,其实在童年方面傅林欢虽然能给的少,但是在这一方面傅林欢却将傅之言保护的好好的,如果傅之言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傅林欢之间的关系,那么在傅林欢这方面也从来不主动向人透露。
再者就是他们的关系实在不算太好,两人之间的交集本着能少就少的原则,除了华夏传媒里面跟了傅林欢很久的人,还有就是傅之言的贴身朋友,大概没多少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自己笑自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去考究傅之言和他妈的关系。身边的人实在不懂我刚刚的一笑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电梯,示意已经到了十一层了,这个无聊的话题也可以结束了,他则是耸了耸肩。
看得出来李治延很久都没回来这里了,之前听说李治延结婚了,对方还有个女儿一心想进军娱乐圈,我想可能是随着现在的妻子还有女儿在娱都那边发展吧。
“你上次说的李治延的继女,现在出道了吗?”
我也是突然兴起问的这个问题,对于李爸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关心的。
待傅之言收拾好行李之后,刚好听到我的提问,他没什么心情一样的点了点头,“嗯,据说拍了几部戏,演了电影的女二还是什么的,混的不错。”
我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傅林欢对前夫的继女还能这么厚道,傅之言转身去收拾房间,我则是轻靠在房门面闭目,实在是因为刚刚放松下来的意识太累了,感觉整个身体都经不起自己这样耗了。
“你还是挺关心李爸继女的事嘛。”我也是真的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心思打趣他。
他停下手中正在铺床单的动作,迷离的看着我,“怎么?你吃醋?”
“我是替许安吃醋。”
许安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为了傅之言许安也是蛮拼的,两个人门当户对,从事的工作也差不多,当初傅之言还是戴蒙的王牌设计师。不过这时候我更想知道的不是关于他和徐安的进展,而是他为什么要去做设计。
“你之前当大学教授不是当的好好的吗?为什么又去做设计师开珠宝店?”
傅之言已经铺好了被单,整张床焕然一新,全是他喜欢的墨色,很多时候我看到这个颜色都会自然而然的想起他。
“你觉不觉得你这个问题来的太迟了?”
我点点头,也确实,五年后的再会,知道他开戴蒙珠宝行的时候就应该问他,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失望的看着倚在门上的我,“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人,却一点都不关心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