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事人思言则仿若无事继续拉动着自己的筋骨,原本才仅及东方羽轩腰间的思言竟然直接拔高到他胸前,活动了一下手脚,因缩骨而产生的麻痒感顿时消失大半,这时的东方羽轩才意识到了什么:原来她左肩上的伤没有触碰到骨骼是因为这一记缩骨,难怪……
微微仰头看向东方羽轩,伸出右脚,踢了踢他,脸看向一边,示意他快走。
可东方羽轩怎么肯?他上前去把刀拔出,然后立刻回去还给思言,怎料思言竟直接扑向他,正想问怎么了,只见一人拿着剑从他原来的地方刺下,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被思言扑倒在地的东方羽轩自然没出什么事,但扑向他的思言背后又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可思言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傲然站起,从有些愣神的东方羽轩手中抢过剑,直逼那人而去。
那人一边倒退,一边说着什么,只是思言听不到,但这不代表东方羽轩没听到啊,那人分明在说:“你这死丫头别多管闲事,还不快滚!”
思言见他退,不由有些怒了,直接将剑甩出,然后拔掉头发上的钗子,也没人看到是怎么回事,只见那人躲过了剑的袭击,却又被钗子贯穿心肺,一击毙命,连多余的假动作都没有,这让东方羽轩看的有些心寒,赶忙上前扶住步伐开始有些絮乱的思言,带着她迅速通过通道,来到出口处,轻轻一跃,进入瀑布之内。
穿过瀑布的两人身上一点水渍都没有,这全有赖于思言高深的武力,竟硬生生隔开了水的侵袭。
东方羽轩看到思言更加苍白的唇瓣,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毫不理会思言的挣扎,硬是将她搂进怀中,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山路走去,途中,更是将她的穴位点了,让她乖乖的靠在自己怀中。
被钳制住的思言很不服,但还是忍了下去,毕竟自己还有他帮忙疗伤,一时间也没办法离开,也就不再挣扎了。
思言有些愤愤不平的躺在他的怀中,缓缓闭上了双眸,背后的伤虽然挺深的,但却并未伤其筋骨,若处理不好,定会留疤。
不让她乱动其实是为了她好,毕竟她的身上可不止肩上和背部有伤,应该这样形容更为恰当:皮绽肉开!
没错,就是皮绽肉开,思言的上半身已经被东方羽轩略略看过,就连两条细小的大腿都被隔着衣物触碰过,光是这样,他就已经可以下这个定论了,可想而知,如果思言褪下亵裤,那是一片怎样血腥的一幕。
鼻息虽略微有些微弱,唇也略显苍白,但却依旧能感受到她蓬勃的生命气息以及那常年浸泡在腥风血雨中的淡淡腥甜之味,这是绝大部分浸淫在血腥中后却无法剔除血香的气息,可在思言身上却只能闻到一点点,这还是东方羽轩十分用心留意才发现的,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还完全不知道呢。
如此年幼的她,在这个年龄阶段都应该躲在父母怀中撒娇,可她却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出来这个腥风血雨的民巷独立生活,不但没有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夭折,反而茁壮成长,这已经不是年龄的问题,而是心灵的问题,东方羽轩表示始终未能看透思言的心思。
在日后的时光中,每当东方羽轩想起今天的事,都不由的心疼几分,当然,这只是后话。
静静躺在怀中的思言真的很冷,无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是如此,做事更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从她杀完人后毫无反映也可以看出她铁了心无情的。
是生活迫使她坚强无情起来的么?大概正是如此,她才比同龄人甚至比超龄人更加成熟稳重吧。
一直在思考思言的东方羽轩并没有因为走神而放慢脚步或是走的颠簸,在他怀中的思言别说一点颠簸,就连一点起伏都没感受到,很稳,完全看不出这是个完全不会武学的少年所能做到的境界。
其实思言并不知道的是,东方羽轩这种步伐是由于长期上山采药久而久之锻炼出来的,这是习武之人也很难达到的一种境界,采药人为了采到生长在危险地方的草药,首先就要身体完全平衡,这就是为何他走得如此之快都未成让思言感受到一丝起伏的重要原因。
约莫过去半柱香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了真正的药香谷,东方羽轩虽然抱着思言,但因为从小就发育不良,思言虽然高却十分的瘦,抱在怀里就如同抱着一团棉花,轻柔无比,却也不缺乏骨感。
进入了药香谷,东方羽轩没有走人多的地方,反而绕着外围的竹林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站在一个木屋旁了,就这么轻轻踢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勾脚就关上了门,绕过大厅,走进了偏房,那是他自己的寝室,缓缓来到榻前,就这么把浑身是血的思言放在自己的榻上,在放下之前还不忘拉过被褥让思言躺的更舒服些。
与此同时思言便醒了,她虽然不能完全看清事物,却还是能看清的,房间内只有一颗夜明珠,但还是闪到了自己的眼睛,不悦地皱了皱眉,缓了缓,这才看清四周的情况: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桌一椅一榻,外加桌上的药罐和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夜明珠,一个简易的小柜子,透过细缝还能隐隐看出里头是一件件朴素的衣服。
东方羽轩也不介意她的打量,只是径直去找药,不一会儿,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各种药瓶、酒精灯和银针,依旧不解开思言的穴位,褪下她的外衣,然后就是那件虚掩的袍子,然后把她身上捆绑着的简易固定物撕下,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可上面却是血迹斑斑一片,不易看出,下一刻便跑了出去,打来一盆水,为思言轻轻擦拭着身体,然后拿过一件干净的衣袍将她下体遮住,接着就是褪下她的亵裤,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就让他的心纠在了一起:这还是一个人应该拥有的身体吗?
思言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被看了也没什么,只是男女有别导致有些尴尬。
思言一言不发的躺在榻上,东方羽轩也很识趣没有打扰她,只是把她身上的伤口都擦了个遍,这才开始缝合止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可东方羽轩也只是处理好思言背后的剑伤和左肩上的箭伤,时间的流逝终究还是在东方羽轩的俊脸上留下了痕迹,汗水浸湿了他的内衫,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专心,那无比冷静的双眸透露出一丝丝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