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下意识里觉得老K有问题。
对了，为什么老K从我这里听到罗恩越狱的消息会那么震惊，按照王伊倦的说法他应该早就知道才对？为什么老K不把我的外号BlackJack通报给内部人员，还是他真的就没有好好阅读我的报告？
带着这两个问号，我见到了老K。
老K顾不上寒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去哪里了。
我连忙岔开话题，笑哈哈说：“领导，又麻烦您费心了，您放心，这个路费我就不找您报销了。”
老K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大大的蛀虫，他说：“报，必须要报，等你把王伊倦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给你报双份的。”
“哎呦，”我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领导，您这可是违规的。”
“屁！”老K给了我一个白眼，说，“从你奖金里扣！”
算了，合着我这就是空欢喜一场。我把背囊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扔，不小心劲使大了，背囊直接冲过对面的桌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这么“咚”的一声，惊动了一个大人物。
“怎么回事？”这个人底气十足，声如洪钟，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茶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门口闪了出来。
我一看警衔，心说坏了，他的官儿要比老K还大。老K“唰”一下就冲到他面前，点头哈腰，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候我才仔细看了看这个人，五十出头的样子，眉头皱成个疙瘩，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仿佛很看不惯现场的混乱。
“对不起对不起。”老K低眉顺眼的作态让我有些作呕。
那人说：“注意点！然后就转身进了办公室，轻轻地关上门。”
我说：“领导，您这是怎么了，我可从来就没见您怕过谁，真让我害臊。”
老K完全不管我的说话，踱步到我面前，冷不丁一句：“命令！”
我条件反射似的立正站好，同时听见整齐的脚步声，霎时间鸦雀无声。好家伙，整个大办公室的人都站得跟木头似的。
“很好，你们的基本功都没丢，”老K说，“但是，抓贼破案不是靠的当乖宝宝，你们要拿出点恶狠狠的模样，不要向坏人示弱，要勇往直前，不要退缩，不要畏惧。”
我心说您这是战前动员呢，还是作秀啊，骂人啊，要不就是那间独立办公室是隔音的。
老K说：“下面我将派出辛我爱外出执行任务，此次任务意义重大，但是相当艰难，很可能会牺牲，有谁愿意一起去的？”
这和那次我可出去执行任务前的情景一模一样，当时老K也是说着这样的话，很多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虽然最终我可成功归来，可是好几个人都没能活着回来。这是我可的笔记本里记着的内容，回来的飞机上我仔细研究了好几遍，说实话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会是当年的情景重现。
整个大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大家沉闷的呼吸声。大概没有谁会愿意冒险跟随我可的亲弟弟吧。当年的事情大家都还没用忘却，很可能没几个人知道其中的内情，对，就是我可写在笔记本里的内容，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找真相，慢慢的才有些东西浮出水面。我可在最后一页写道，真相是只有一个，但要解开所有的谜团才能公诸于众，不然的话，不光众人不能信服，弄不好还会是功亏一篑，所以，要忍耐。
我想，算了吧，自己一个人去就是了，事情到了现在就变成是我自己的事情了，是死是活也就都是我自己，何必连累别人。
想到这里，我打算对老K说算了自己去就行了。突然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在我脑后传出：“报告！”
我转过身寻找着声音，发现大家和我一样都看着那个方向。
“报告！我愿意！”他叫秦用，是当时和我可一起活着回来的其中一人。
老K眯起眼睛审视着他，像极了老奸巨猾的狐狸。我的脑海里想着的都是我可的笔记本，他说那时候老K也是用这样的表情面对愿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要查出到底是谁破坏着内部的安定，我要知道我可当年出走的真相，我要知道王伊倦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我要知道层出不穷的犯罪的源头到底在哪里，我想要知道的太多太多，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K，我不得不怀疑老K才是真正幕后真凶。
“很好，”老K说，“还有谁？”
“报告！”秦用说，“当时我们和我可一起发现了一些事情，一些可怕的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刚才看过了任务简报，发现里面有些地方极为相似，所以，我愿意一起去，解开这个谜，告诉那些牺牲的兄弟们真相。”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老K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那时候我们是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是我带队，发现的问题我也知道，但是你有什么证据把那时候的问题跟这次的事情联系起来？我可离开我们我也很痛心疾首，但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这时候除了秦用和老K，其他人都呆呆愣愣地站着，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心想，大概再过一会儿，这只老狐狸就能说出更多的不为人知的事情来吧。
秦用说：“当时我们去执行的任务是针对一个非法的跨国地下军火商，他们出售轻型武器给各国的黑社会还有毒贩，就在我们制定一个严丝合缝的计划然后去执行的时候却中了埋伏。就算对方有一个绝顶聪明能掐会算的神机军师，也不可能把时间地点算计的那么一致，所以我断定我们中间肯定有人通风报信。”
“那是意外，”老K仍旧稳如泰山，说，“上头的定论早就下来了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秦用算是跟这老狐狸对上了，他说，“当时是有人逃脱的，就是罗恩。罗恩逃脱之后把我可拉拢入伙，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横行霸道多年，一直到辛我爱卧底打掉他们。”
“对啊，打掉了，他人在戒备森严的国际监狱，那你还有什么问题？”老K轻描淡写地说。
嗯？听到这里，我心想，就算你不知道他越狱了，我也已经告诉你了，怎么还装不知道呢？
“他已经越狱了，而且是早就已经越狱了。”秦用说完，整个大办公室一片哗然。
秦用说：“但是关于这个情报你从来都没有通报给我们，我还是在查阅案件分析档案的时候无意间听情报科的同事聊天提到的。”
“这……”老K有些坐不住了，解释说，“我这是怕你们知道之后另有想法，我这是为大局考虑，而且上面也要求尽量不要让更多人知道。”
“好吧，就算是这样，”秦用接着说道，“但是在尖峰岭作案的匪徒，他们的一些手法跟罗恩的作风极其相似，我认为从一开始我们中了埋伏罗恩落跑，到罗恩被抓越狱，到尖峰岭的相似作风，我怀疑罗恩根本就是有内部人员做呼应才能这样张狂大胆。”
“那你是怀疑我喽？”老K现在看上去倒是相当平静，一丝一毫的破绽都看不出来，而且这个反问似乎更是将了秦用一军。
秦用的反应应相当快，他说：“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今天摊开来讲，也是希望大家不要误会了我可，同时，找出真相。”
“好，你算一个，”老K说，“你就跟辛我爱一起去，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在此期间我不再过问任何跟这次任务相关的事情，直到你们回来。当然，你可以找人看着我，我也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么，还有没有人愿意一起去？”老K环视四周，却再也没有人出头响应。
愿意去寻找真相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这让我很失望，可也没有办法。我和秦用相视一望，秦用冲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次下飞机还是有人来接站。秦用上去就给来人一个热烈的拥抱，我在旁边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这是谁啊，明明没说有人来接站啊。
这是给你的惊喜，秦用一把拉过我来，说：“你快看这是谁。”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可吗。
我可说：“秦用一直在暗中关注你，也在关注着其他人，他和我一样，隐忍多年，只为了解开这个谜。”
“是吗，”我很吃惊，说，“那你不就是给我们安插了一个眼线吗，那不就是卧底吗？”
“哈哈，”秦用的笑声很畅快，“是的，我就是卧底，但不是针对你，而是应我可所托，在保护你的同时，暗中观察，寻找证据。”
“保护我？”
“是的，保护你，我可不希望在他离开之后有人再怕你去寻找真相从而忌惮你的能力对你下手，而你呢，也隐藏的很好，就跟个傻子似的，天生的熊样，就是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哈哈，你就不要跟我这个弟弟开玩笑了。”我可笑着说，走吧，“可口的饭菜等着我们呢。”
到了我可栖身的地方，秦用仍旧是大大咧咧的，说：“你小子胆儿还真肥，还敢住大酒店。”
“我当然敢啊，又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就算我是被通缉的，我的女人可没被通缉，”我可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易容术可是一绝。”
秦用很是佩服，说：“这个我信。”
刘枭招呼我们坐下吃饭。我答应着把背囊扔到床上，很沉重地弹起又落下。
秦用对我的背囊十分好奇，问里面是什么。我开玩笑说：“你猜。”
秦用似乎觉得吧是讨了个没趣，干笑两声，便不再问，转而对我可说：“你是从哪儿骗来的小姑娘，跟你不可惜了吗。”
我可笑，说：“你这是找打呢，你问她，问她觉得可惜不可惜。”
“哎，我说弟妹，我不问了，再问就是我的不对了。”秦用看上去是对什么都好奇，尽管比我可年龄要大，可他什么都说，“要不你就跟我们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吧。”
刘枭倒是落落大方，笑着看我可。我可也觉得说说没有什么，便说：“那咱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我和我可认识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当时我在欧洲，那儿的学校有个什么联合办学计划之类的，所以我才能学到汉语，要不然就算认识我可也不能交流。说实话，关于我的背景你们可能有所了解，富家女，但是说到底我不是那个东南亚“土财主”的亲生女儿，正相反，他不是我的恩人而是仇人，因为就是他买凶杀人，害了我的亲生父母，不知怎么良心发现才留下我一条命还抚养成人。
“那时我还小，还不太记事，后来是他的大管家临终前告诉我的，说是这个秘密就这样带走太可惜了。就这样，我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虽说上学的时候衣食无忧，但我还是想着要是能把家仇报了就好了，所以跟学校附近的道馆学习格斗柔道跆拳道什么的。而且我是想着如果报不了仇，等翅膀硬了我就离开，永远不再回到他身边。
“于是我就把他打给我的生活费积攒起来，然后出去兼职打工挣钱。直到我遇见我可。
“那天正好我在学校的图书馆兼职，就是给借书的还书的做做登记，我可他就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借书也不还书，我就烦他。后来我还想呢，你说你一杀手跑到图书馆里瞎掺和什么呀，你还用得着陶冶情操吗。
“接着，我下班了，经过学校的篮球场，我可在打篮球，那动作什么的都还有模有样的，于是我就找了个靠近围栏的座位坐下来打算观赏一下，结果我刚坐下就看见我可冲我坏笑，紧接着一个黑影过来把我砸的头晕眼花漫天的冒星星。
“我可过来看看我有事没事是不是砸的太重了，这就围了一群人，我缓过劲来一起身一个过肩摔就把我可放倒了，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谁知道我可就赖上我了，我去哪儿他都跟着我。起初我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挺没意思的小男生，这是他想要跟我约会什么的。我是这样想的。后来他约我去滑雪，到了滑雪场才告诉我说是有人雇他来杀我的。
“当时我就哭了，蹲在冰天雪地里哭的稀里哗啦，心想不光仇报不了，现在自己就要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这时候就跟我说了，说你不要怕，我不杀你，我喜欢你，你跟着我，谁都不敢动你。
“我是小女生啊，再怎么强悍，再怎么能打能扛，可我还是个女人，谁不希望能有人呵护自己保护自己啊，况且那时候我已经觉得他挺好的有点喜欢了，要不然我才不跟他去滑雪呢。
“后来我就跟他走了，一直在一起，直到现在。”
听刘枭说完，我很感慨。可是秦用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他说：“你知不知道是谁要杀你啊？”
我就想了，就算没有感天动地，这再怎么着也是一个爱情故事，你就非得好奇问东问西啊。我觉得秦用这人脑子里面不是面粉就是稀泥，真不知道这么些年这个“无间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倒是刘枭没觉得怎么样，她说：“就是我的杀父仇人啊，我可告诉我的，说是他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发现了一些苗头，所以决定除掉我。”
秦用沉思一下，又有一个问题冒出来了，他说：“不对啊，我可的杀手组织接活都是一次性的啊，怎么这次是个二回啊？”
“不奇怪啊，”刘枭说，“唯一一个试图了解我可他们，试图再次让我可他们做事的人，已经死掉了啊，就是他啊。”
“哦，”秦用恍然大悟，“我说呢。”
“你连我可都不相信吗？”刘枭担忧地问。
秦用吓了一跳，连声解释说：“不是不是，我这是职业习惯，老是在猜谜解谜，真对不起。”
“从一开始我们那些人就对这个问题有不同意见，这是一个重大分歧，”我可示意没关系，接着说道，“当时黄澈、罗恩他们都希望做这个活，没有告诉我主顾是谁，后来喝酒泡吧的时候罗恩说漏了嘴我才知道。我是不愿意接这种同一个主顾的活，但是他们说定金都收了只能去做，然后我说那就我去吧。捎带着我就把主顾，也是就刘枭的仇人，对，给杀了，然后就收不到钱了，然后黄澈就相当怨恨我，积累下来的矛盾越来越多，然后就是在他要杀我的时候被我杀了。”
秦用说：“那你还真当杀手了？”
“对啊，”我可一扬眉毛说，“我就真当杀手了，不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怎么混江湖啊，怎么了？”
秦用有些痛心疾首，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负气出走，如果能够找到真相的话你就能够重回警队，跟我们一起再度共事，可惜啊。”
我可笑了，说：“这样啊，那没关系，你相信我，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平平安安的，会和我的女人一起，快快乐乐。”
“那也只有这样了，”秦用吸吸鼻子，说，“我们吃饱喝足了，不如就讨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罗恩藏匿的地方很诡异。我按照罗恩放我走时说的接头地点，找到一个外表极其猥琐的名叫巢风的小矮胖子，他带着我七拐八拐，又是小树林又是盐场，最后到了被长滕枝叶覆盖着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山洞，这才算是找着罗恩。
其实，我们讨论了很久制定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既然罗恩希望我加入他，那我就去，看看情况之后再去思考下面的动作。
山洞的墙壁上挂着几个火把，我顺着一直走进去，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这里挂了一圈火把，不过不觉得热，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挖了通风口吧。罗恩左右各搂着一个女人，坐在一张破旧的凉席上，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病恹恹的。
“你怎么会混到这步田地？”我很吃惊，觉得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不是我曾经认识的意气风发的罗恩。
罗恩抬抬眼皮，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三千万啊，没了。”
罗恩的语气实在是太过沮丧了，仿佛心灰意冷即将离世一般。他继续用着那奇怪的腔调说：“黑吃黑啊，一伙人闯进了，抢走了钱，我没有防备，被打昏了，醒来之后，钱没了，却多了两个跟我一样奄奄一息的女人，这是在嘲笑我啊。干了一辈子坏事，几经风浪，结果到了还是载了。”
“你就一个人？”我问，“当时抢劫不是有几个人配合的吗？你的手下呢？”
“我什么时候有过手下？”罗恩有气无力地说，“哪怕就是从前有你们的时候也都是兄弟，从来就没有‘手下’这么个说法。”
“那是怎么回事？”我问。
“他们都死了，”罗恩突然坐正了一些，声音也变得洪亮了些，说，“你都猜不出是谁干的。”
“是谁？”
“王伊倦。”罗恩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面蹦出这三个字。
“啊？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罗恩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呐喊，“王伊倦伙同李俊伟、孙森、陈艾晖上山，他们四个人四把手枪，抢走了我用智慧得来的三千万！”
“你怎么就知道是他们？”我问道，“你又不认识他们，顶多也就知道王伊倦。”
“废话！如果没有事先调查，谁敢在一抹黑的情况下跑出去玩命？送死吗？”罗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等下再死。”我着了急，冒出一句这么不靠谱的话。
罗恩笑了两声，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那两个女人告诉我说她们半昏迷半醒的时候看罗恩是被灌下了毒药之类的东西，今天可能是到了日子，无药可救了。
我寻思了半天，心想这都掺和进来些什么人啊，便问：“你们两个是怎么个情况？”
那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我才明白，原来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每天有吃有喝，跑又不知道往哪里跑，干脆就待在这里了。
什么烂七八糟的！我心里骂了一句，决定先把那两个女人带到警局，交给失踪人口调查科。
回去的时候我找到巢风，他说他只是天天按时送三餐，并且在这里等到我来，其他的一概不知。
好吧，看样子，所有的线索都断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老K的电话，他说尖峰岭被劫的三千万已经追回，王伊倦已然破案。
“什么！”我这才领会到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怎么？你不信？不要以为就你能破案啊，”老K有点得理不饶人，说，“本来我以为他玩完了，结果这小子福大命大死里逃生。”
老K说，“王伊倦的报告上写着，奋战4天，误中埋伏，遂绝地反击，最终击毙匪徒5人，缴获作案所用车辆1辆，追回被劫的运钞车和警车，追回全部赃款，出动警员无一伤亡。”
“这……”我实在无言以对。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我究竟是该相信老K还是罗恩临死前说的话，还是应该继续相信自己那似乎已经迷失了方向的判断？
“你现在就跟秦用一起回来吧，他上交的报告中根本就没有提到罗恩，”老K长出了一口气，说，“不是所有的谜都能解开，也不是所有的谜都有机会去解开。”
老K换了一副说教的口气，冷冷地说：“本来你是有机会去寻找真相，可是老天给你开了个大大的玩笑，让你无所适从。如果你真的还是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老K阴森森地笑了，说：“你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