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扯开自己的手,瑞秋咬掉了我一大块肉,我的右手整个失去了知觉。我拔出刀,干脆利索地剁掉自己的右手,咬牙用绷带捂住。
瑞秋哭了,她裂开的右手开始没有节制的疯长,大腿的伤口钻出一条触手。她拼命的向远离我的方向爬着。嘴里大喊着:“快跑,快跑,我快控制不住了!”
我本想开枪打死瑞秋的,可是看到这一幕,我心软了。血还在流,剁了右手可不是开玩笑的,整个右臂的动脉血管都裂开了,血就像喷泉一样没完没了的流着,根本停不下来!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真的快控制不住了!”瑞秋又哭了,哭出来的不是眼泪,是血。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走,但是又舍不得瑞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第一次看到她,第一次背女孩子,那时候……还有她的歌声……我的头好疼。
瑞秋的伤口越来越大,又有几条触手从她的伤口里钻出来。她的样子很痛苦,她开始求我杀了她。
我下不了手,或许,我喜欢她……
最终,我逃跑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拿,丢了瑞秋,丢了枪,丢了一只手,也没拿回病毒样本。就像一个懦夫一样逃跑了,就像一个懦夫一样。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么没用,是啊,我就是一个废物。
如果说我之前还对生存充满希望,现在我就是万念俱灰了。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了,我一无所有了。
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我失去了父亲。我甚至没记住父亲的样子,六岁那年我和母亲走散了。当时碰上康泰克斯攻城,难民很多,人流将我和妈妈冲散了。当时我是那么的无助,就像现在一样。
我本来应该会死的,但是我本能的钻到一堆瓦片下边躲起来。这应该就是人类的求生本能吧?
我也不知道躲了多久,BlackWatch的救援队赶到救了我。之后作为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我和孤儿院的那些野孩子住在一起。我每天都在受欺负,他们没把我当人看。我是个瘦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华夏人,种族歧视在那时候还是存在的。
我在那里度过了12年,海勒接走了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走,总之那以后我就在希望市安家落户了。也成为了长影研究所的病毒研究员兼红装士兵。那时我才感觉生化似乎变得有趣些了。
我一直没有女朋友,没有哪个美国妹子会喜欢一个像我一样懦弱的华夏diao丝。
然后我遇到了瑞秋……
瑞秋瑞秋,我满脑子都是瑞秋!可是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的脑袋好疼,我用左手抱住脑袋,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我除了哭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只能哭……
接着我的后脑勺遭到一个重击,我昏死过去……
“喂喂,还活着吗?”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幻听吗?
“这个好像还活着!”
有人发现我了?
我又昏了过去。
“他醒了。”
“小子,命很大嘛。”
命大?是啊,我真的很命大。我再次醒过来,环视四周,我在一辆运兵车车上。车上都是死尸和伤忠,很明显,是总部派来的救援队。
“小子,你看上去很狼狈啊!”
我精神恍惚,虽然听见他说了什么,却没有理解他说了什么。
“看来是吓傻了。”
“很年轻呢,经历的太少,有点什么事就崩溃了。”
我经历的应该比你们都多好不好?!我怕过什么?除了孤独我怕过什么?!
“我们派到长影研究所的弟兄失去联系了,估计那里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吧?”
瑞秋!我知道,那一定是瑞秋!
“回到总部再说吧,样本不要了,直接把这里炸掉就好了。”
不能炸啊!瑞秋还在里面!
突然,我们的车翻了,我被重重地甩了出去。黑表士兵们急忙从各自的运兵车里跑出来,他们紧张的抬着头。
这应该是一个女人,浑身都是触手,烂了半边脸。她小声地唱着什么,好像是《爱的力量》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瑞秋。我没有感到恐惧,相反,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我坐在地上,对着瑞秋傻笑。我看到瑞秋也在看我,她在笑。
黑表士兵们向我的瑞秋开火了,瑞秋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几条触手一甩。风卷残云般地干掉了他们。
瑞秋从天上落下来,她一点都不漂亮了。可以说她除了半张脸以外全身上下都烂掉了,包括她引以为傲的胸脯。
但是我并不觉得她丑,我笑着看着她。她也一样,我们对视着,不说一句话。
过了几分钟,对我来说是几个世纪。我终于克服生理的恐惧,我对瑞秋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瑞秋很高兴,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扑倒我身上。
“再也不分开了。”
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类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我最爱的“人”说的。
诡猫篇~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