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灿坐在船上，一边划桨一边看风景。楚照似乎站累了，双手勾着楚灿的脖子，趴在她背上。
他再次感受到了当小孩的好处，尤其在这副身体长得比一般十四岁男孩更瘦小的情况下。
向山站在船头，阳光透过两岸高山之间的一线天照在他脸上，衣袂在风中飘扬，更显得他风华绝代。
他回头，嘴角挑起一个阴险得恰到好处的弧度：“楚灿，有人第一次见到这条船的时候，惊得下巴都掉了。你却能如此淡定，实在难得。”
没等楚灿说话，楚照敲了敲她的肩膀：“那个‘有人’不是我。”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向山说。
“此地本来就无银！”
这条船本来像一块手帕一样，折叠起来放在向山的储物袋里。之前在码头上，向山拿出这只案头摆设模样的小船，往里灌注了少许真气，它就变成了一只足够三人乘坐的船，还有船舱。
“你俩的真气不够精纯，还无法控制这条‘兴展舟’的大小。”当时向山是这么说的。
楚灿说：“说实话，自从见到阿照隔空操作箭镞，我觉得无论在你们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怪我咯？”楚照转到楚灿面前，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露出一副可怜相，“灿，你好像还没主动找我要过功法，我很伤心。”
向山也说：“需要什么功法，放心找楚照，保证比市面上的性价比高。”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灿说，“阿照，你有没有淬炼肉体的功法？”
“还在为荆捕头的事耿耿于怀么？”楚照问。
“算是吧。我想，锻体期，锻体期，顾名思义就是锻炼肉体的时期。现在我是锻体八层，肉体还那么脆弱，该抓紧时间修炼才是。”
向山朝她竖起大拇指：“说得对，要是我早点想到这一点，现在的肉体至少能强悍很多。”
“你的肉体不强悍？”楚灿挑起眉毛。
“和你们两个相比，当然强悍得多。我是说和其他培元后期的人相比。”
“培元后期啊……”楚灿说，“在沙水镇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培元后期足以呼风唤雨，培元前期甚至醒元后期也能当个小霸主。”
“——即使这样，培元境以上的修士大多也不愿长期待在小镇上，对吗？”
“所以，我想出来看看，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回去。”楚灿指着前面，“七公子，那个灰色的，是小沙洲吗？”
“果然，小沙洲还有翅膀呢。”楚照向前看去。
向山回头一看，立刻右手按剑：“你们两个！那不是小沙洲啊！那是条虹漩妖鲤！”
“让我来！”楚灿喊道。
她依稀记得，书上说过这种妖兽成年时实力多在锻体九层上下，最多不超过醒元三层。凭借自己的能力，楚灿自信能活捉这条鱼。
再说，总不能老依靠向山和楚照，力所能及的事还需要自己来做。
向山看了看虹漩妖鲤，把剑收了回去，退到后面给楚灿让开空间。楚照躲到船舱里，找出纸笔趁这段时间默写功法。
“多谢！”
楚灿搭上两支箭，“嗖”的一声，其中一支箭擦着虹漩妖鲤的侧鳍飞过去。
“引火术！”她向箭头灌注了少许灵力。
妖鲤轻巧地躲到旁边，这一躲，另一支箭刚好呼啸而至，无比准确地穿透了鱼鳃。
“好！”向山操起船桨，船很快移动到那条鱼旁边，“楚灿，你的箭上还连着丝线呢。”
“这样不容易弄丢。恩……”她拿枪把虹漩妖鲤挑到船上，收回箭和丝线。
楚照从船舱里钻出来：“哇，大鲤鱼大鲤鱼哟！”
“又鲜又香！光是闻这香气就快醉了，京城里这么鲜的鱼也不便宜。”向山深吸一口气。
“七公子过奖。其实……”
楚照打断了楚灿的话：“七哥的意思是，为什么刚捕上来的鱼是熟的。”
“我怕它太厉害，用了引火术。”
“原来如此。这下好了，我们路上又有灵食吃了。”向山从储物袋拿出恒温匣，把鱼收进去。
楚灿不解：“看起来灵食很容易弄到啊，为什么很多人吃不起？”
向山反问：“我们走了那么久，才看到一条锻体九层的破鱼，你说灵食容易不容易弄到？”
“啊，我没想到。”
向山继续说：“那些内门弟子、精英军士吃的灵食，食材很多是自己种植饲养的，效果比不上野生的，但总比没有灵食好。”
“这么看来，我们岂不是很幸运？路上总能遇到灵食原料。”楚灿问。
“这~个，可难说了。”
楚照拉着向山的袖子摇来摇去：“大鲤鱼大鲤鱼~七哥，我好久没吃过大鲤鱼了。”
“给楚灿的功法写完了没有？”向山问。
“当然没有！”楚照叉着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状，仰头看着向山。
“快去写，写完再吃！”向山笑着拍拍楚照的后背。
“等，等一下，七公子。”楚灿伸手阻拦。
“怎么啦？”
“刚才你说那条虹漩妖鲤是锻体九层，之前还说那头熊是锻体八层，是怎么知道它们修为的？”
“我会观元术。”向山说。
“也给你写一份，很简单的。”楚照跑回船舱。
“不用，我这有！”向山朝船舱喊道，说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页《观元术》。
楚灿接过功法：“多谢！……只有一页？”
楚照从船舱里探出头来：“我说了很简单嘛，只可惜必须到引气五层才能学，所以我不会！”
楚灿坐在船头修炼起来，向山无奈地继续操起船桨。
过了一会儿，楚照钻出船舱：“灿，我写好了……”
“唔，这是什么气味？”修炼状态的楚灿突然睁开眼睛。
楚照看看自己手里，只有刚刚默写好的功法：“气味？墨香？”
“不，是泉水的香气，混杂了非常微弱的、好像从地底下翻出来的味道。如果我没估计错，气味来源是正北方向二里左右，河东岸。”
“还闻到什么了吗？”向山对楚灿的五感已经很放心了。
“灵气。”楚灿说。
“呵呵。”向山计上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