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楚灿的房间里闪耀着点点光芒。
那是楚照的疗愈结界在发挥它的作用。
“恢复得很快，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楚照笑嘻嘻地关掉结界，把绷带绑了回去。昨天围观楚灿和荆天晴对战的人不少，还是小心为妙。
“选中？”楚灿听到了两个奇怪的字。
“啊，没什么。”楚照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你选中了我，送我功法和丹药——”
“……”楚照在脑中拼命找借口，却找不出来。
“——按常理，你身边有不少像七公子这样厉害的人，应该没必要选我，但你选了我，说明我身上有你需要、他们不具备的条件。”
楚照见自己的心思被楚灿猜出，也懒得再找借口隐瞒：“你觉得是什么条件？”
“要是说错了，你纠正我。”楚灿说。
“行，说吧。”
“我觉得是双修。加上你向我提过的乾坤境，我猜你需要的是一个达到乾坤境的人，只有双修才能达到乾坤境。”
“算你猜对了，我需要的就是一个达到乾坤境的人。”楚照说，“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还接受我送你的功法、和我单独在房间里，难道不怕我暗算你？”
“你暗算我，有什么好处？”
楚照哑然失笑。
楚灿说得对，暗算她没有一点好处。
楚照正想开口，楚灿又说话了：“和你在一起能更快变强，能出来见到很多世面，还……还……怎么说好呢？”
楚照突然五体投地趴在榻上，像是对楚灿跪拜一样：“灿，如果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回京城，有句话必须告诉你。”
“怎么了？起来……”
楚灿想把楚照扶起来，楚照坚持趴在坐席上：
“我或是七公子，也许会把你卷进危险之中。”
“有多危险？”
“随手就能碾碎我们的高手，修炼邪术的邪派弟子——”楚照见楚灿的表情依然平静，又添油加醋地说，“这些是最安全的。”
楚灿脸上果然露出了恐惧，但这恐惧仅仅出现了一瞬间：“可我不是有你么？”
“用不着这么说我，这招对我没用。”同一句话楚照在无数小说中看过，他相信楚灿也看过。
“啊，呵呵。”楚灿笑了笑。
“说正经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干什么没有危险啊，坐在家里还会被流星砸到头呢。”楚灿说得很轻松，表情却非常认真。
“你不怕危险？”
“怕，我怕很多东西，以前怕过被野兽吃掉、被夺走家族少主的资格。但要是因为怕就不去做，就什么也做不成。”楚灿说。
“这可是你说的。”楚照斜眼笑道。
楚灿莫名地有种极其糟糕的预感。
熟悉的敲门声响了。
连续三下，入木三分，敲门的位置比较高。
两人同时站起来，一左一右拉开门扇。
“这是迎接我吗？”向山端着一个装着一叠食盒的托盘走进来，“我可受不起这般大礼。”
楚灿挑起了眉毛。她猜想向山的身份一定非同寻常，再大的礼也受得起。
向山仿佛没看到，把托盘放在桌上，挨个打开食盒。一股浓重的灵力威压散发出来。
“又是灵食！”楚灿大喜。
“上次的熊肉还没吃完。”向山说。
三人饱餐一顿。楚灿觉得自己能连吃两顿灵食，这一趟真没白跑。
“你们说，今天是走官道还是走水路呢？”向山问道。
楚灿自然摇头不知。她想，向山一定已经安排好了路线，只是让她和楚照猜猜是走哪条路。
“水路！”楚照兴奋地喊道。
“为什么？”楚灿问。
“七哥知道我喜欢走水路，只要有水路，肯定走水路！”
楚灿转向向山：“七公子，是走水路吗？”
“是。”
“这……”
“你想说什么？”
“恩……坐什么样的船走？到哪里去找船？”
“到水边你就知道啦！”
三人到了城外，没想到有个人早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荆捕头？”楚灿明明白白看到，城门口等着他们的人是荆天晴。
“看来你俩要再续‘孽缘’了。”向山笑道。
楚灿想了想，丢下一句“我去打个招呼”，稳步走向荆天晴。毕竟昨天自己挨了对方一棍，走太快会引起她的疑心。
趁楚灿和荆天晴说话的当儿，向山朝空中打个呼哨，之前在路上出现的猎鹰落到他的手臂上。
他从鹰腿上的信筒里拿出一张纸，迅速读完，塞进储物袋，又拿了张纸写了两行字放进信筒，猎鹰听话地飞走了。
“七哥，那边怎么样？”楚照小声问。
“我叫他们按兵不动。”
“这么好的机会，要放过吗？”
“即使我抓住了这个机会，你认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楚照想了想：“唔……啊啊，会发生很多事，可能整个京城陷入混乱吧。”
“所以，要想采取行动，就先要准备好应对这些混乱。”
“七哥，你想做的事情真够麻烦的。”楚照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向山仿佛一只平素温顺的驯兽，突然露出了利爪和獠牙，“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楚灿和荆天晴寒暄完毕，回到楚照和向山身边。
“能透露下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吗？”向山问道。
“她问我如诗家的具体位置，我告诉她了。”
“荆天晴怎么知道咱们今天上午会从城东门离开？”楚照问。
“她是捕头，消息灵通。”
“你确定？”向山反问。
“我……怀疑她在监视咱们。”楚灿说出了真实想法。
楚照脸色煞白，向山也是面露惊恐。
“你们怎么啦？咱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楚灿感到莫名其妙。
“没事，出了这座城，她就监视不到我们了。”向山恢复了平静，“走，去找那个废弃的码头。”
是指楚照离开京城时到达的码头吗？为什么是废弃的？那就是说当时他是走水路离开的了？水路不是比较慢么？既然是逃离，为什么选了水路？……
楚灿带着肚子里的一堆问题，跟着向山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