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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新篇章(五)

认真听讲的常贞在听到寒蛇剑的技能时还觉得酷炫的不得了,紧接着的注意事项就让常贞落差极大。他本来是想开口辩驳自己有人类血统也许不需要冬眠,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天一冷就犯困,一到冬天根本离不开暖气。想到这里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不禁开始吐槽,“那这把剑不就是蛇族的克星吗?怎么还用来做自家的传家宝?”

常伯漭听到了儿子的提问,不由得点头赞道:“总算问到了点子上了。天分阴阳,剑有双刃。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决斗之时也有防守和进攻。天下没有完美的法器,让你用这把寒蛇剑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不要忽略防守。虽然是自虐了点,但是效果惊人。我和你祖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得这么来,知道吗?”常贞听到父亲的解释不由得眼前一黑,但觉心中无望,只能曲线救国,摆出一副孝顺的表情向父亲说道:“我的老父亲呐,我要是拿走了这剑,你不就没得用了吗?还是您留下吧!”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

常伯漭不禁有些欣喜道:“不用了,我的好儿子。为父现已能御气为剑,不需要法器了。寒蛇剑给了你,务必要认真修炼。”常贞见一计未成,只能再施一计,对父亲说道:“那就请父亲直接教孩儿御气为剑吧!这样也省的孩儿会误伤自己。”常伯漭一听瞬间由喜转怒,不高兴地说道:“没学会走,就想先学跑,你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常贞没想到自己的得寸进尺只能到此为止,吭哧吭哧了好一阵才有小幅度的举起手中的笏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父亲喝到:“笏板的事情别来问我,那是巴公送给你的,有什么事就去问他。”常贞只好哦了一声,紧接着说道:“那就请父亲教我如何使用寒蛇剑吧!”常伯漭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儿子半天,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了五个字:“自己想办法!”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去。

常贞赶紧拦住他问道:“有谁是生下来就会的?我请教一下又怎么了?”常伯漭转过身子用食指狠狠的戳着儿子的脑袋说:“你祖母开始修行的时候天地还是混沌着的呢!我开始修行的时候你祖母正是上升期,谁来管我?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常贞被戳得节节后退,然后捂着脑门感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修行就得几千几万年了,合着你们都不互相传授经验,就只是自己靠着瞎琢磨,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呀!”

常伯漭听了儿子的歪理邪说之后甩了甩袖子说:“你懂什么呀!修行本就是难事,就算有前辈恩师指点,也得有苦功做后盾。所谓速成和捷径,那都是不靠谱的玩意儿,到最后要是没走火入魔,你就烧高香吧!”见儿子没有回话,常伯漭继续说道:“行了,该回去了。客人还在,主人离席这么久怎么也说不过去。”常贞哦了一声,拉上母亲,和父亲一同回了正厅的宴席之上。

宴中正值言笑晏晏,忽见主家三人归来,众人皆屏气凝神,不知该作何反应。常伯漭携妻于主座落座后,即说了声“继续吧”,厅内又恢复了觥筹交错。常贞拿着酒壶走向巴公,为巴公斟了一杯酒后,举杯说道:“修伯,今天为我戴冠辛苦了,我敬您一杯。”此时常贞称呼巴公为“修伯”以示亲近,巴公也并非不识时务,赶快饮下杯中酒后答道:“公子客气了。”常贞从腰间大带中抽出笏板,极为珍视地对巴公说道:“听家父言,此物乃修伯所赠。既是修伯所赠,必为珍品。为免我暴殄天物,还请修伯就此物之来历指点一二。”说完之后常贞恭敬地再拜。

巴公此时早已微醺,看到常贞如此恭谨,不禁话匣子大开,侃侃谈来:“说起这笏板的来历,公子可听好了。当年老夫在洞庭湖修行,行动有诸般不便,只好吞食过往的动物为生。有一次,碰巧吞下了一头幼象,那种鲜美的肉质,吃过一次直至今日也难以忘怀。自此老夫便食不甘味,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吃象肉,其他的东西再也咽不下去了。可是洞庭湖一带大象毕竟少有,我就这么坚持着,心里想着不是大象我就不吃。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开始饥不择食,就在此期间,我误食了几个人。虽然自己也知道犯了错,但为了前途还是自己瞒下了所有。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被黄帝知晓了,很快便派来了后羿追杀我。最后,我被后羿一箭射中,砍为两段。要不是老太君恰巧经过,在濒死之时救了我,我早已命丧黄泉了。”巴公显然说得动了情,开始用袖子拭泪,泪水从他那蓝色的脸上像水柱一样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常贞见状赶紧拿帕子帮巴公擦脸,为了防止自己的耐性被这无休止的回忆往事给磨没,常贞赶紧单刀直入地问道:“那这些和笏板有什么关系呢?”

巴公抽抽搭搭地回答道:“当然有关系,我说的老太君就是公子的祖母啊!老太君救下我之后,我发誓要予以报答,可是自己身无长物,十分气馁。就在那时,我的胃中翻滚,不一会就将我曾吞下的大象的骨架全部吐出。我吐出来的骨架在太阳光下一照,有一物十分刺眼,走近一看便是这笏板。原来我在修行过程中吸取的天地日月精华有一部分残留在了象牙上,象牙在我的胃里不断磨砺成型,最终形成了这块笏板。这笏板能生成气罩,替主人防灾挡难。当年,老太君怀着令尊大人时,功力大大减弱,为了在修行的同时能顺利生产向我借去这块笏板防身,过后即归还了。但是我总觉得过意不去,所以今日才把它拿来赠与公子,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听着巴公深情无比的陈述,常贞只觉得自己也要吐了。一想到这块笏板是从巴公的胃里吐出来的,常贞就觉得恶心无比。看着桌案上的佳肴珍馐也丝毫不能缓解,甚至还产生了幻觉把盘中饭菜看成了呕吐物。此刻的常贞只觉自己胃内如翻江倒海,出于尊重他一直在坚持,可是马上他就坚持不了了,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直接就冲到了院中的桃树下,扶着树干吐了起来。

厅中的钩君幸灾乐祸地对巴公说:“老巴子,你回忆的往事太重口味了,咱们家公子可是娇生惯养的,哪能禁得起这种冲击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巴公被钩君这么一说更加愧疚,起身就要去外面看看常贞,却被常伯漭喝住了,他头也不抬地说到:“不用管他,让他去吧!”巴公再次向院中张望了一下,只好作罢。

院中的常贞恶心够了,吐够了之后,动都不想动,直挺挺的向着地面躺去。他深刻地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作践自己,他不愿意再回到那个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宴会,径直地向树林深处走去。他现在只想离那帮家伙远一点,越远越好。

在树林中毫无目的漫步着的常贞正在尽力地放空着自己的大脑,曲径两旁高大繁盛的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之间宛若仙境,但是常贞显然没有心情欣赏这如画的美景,其实就是他的脑子已经短路了。就这么把主动权交给了身体,身体行至何处便是何处,很快疲惫便袭卷了全身,常贞靠在一棵十分粗壮的大树下准备小憩片刻。

突然常贞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他感到不知是什么异物试图侵入他的身体。虽然他体内的法力正在与那异物纠缠相峙,却不是那么容易将之逼将出去。没有进展的较量消耗着常贞的心神和体力,他只觉得身体的疼痛在加剧,四肢渐渐开始不受大脑的控制。本来常贞正以臂为枕半躺在树干上,此刻他的双手逐渐失去知觉并不断下垂,左手落至腰间正巧碰到巴公所赠的那块笏板,回忆起巴公曾言此笏能为主人防灾挡难,当下也顾不得恶心,倾全身之力集于左手运功于笏板。但那异物似乎察觉到了常贞的举动,说时迟那时快便从常贞体内撤出还敏捷地躲避开了笏板的气罩。

一瞬之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刚才还觉得泰山压顶,现在却认为自己可以马上羽化成仙了。常贞稍稍缓了口气定睛一看,原来刚刚要上自己身的是一只小狐狸。这小狐狸周身雪白,有三条尾巴,尾尖上的毛色却是火红,其身量娇小,尾巴却十分丰满肥大,圆眼尖耳,非常可爱。常贞审视着这可爱的小狐狸,小狐狸同时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着常贞。就在一人一狐互相对视的时候,树林里众鸟惊飞,虫蛾惧栗,如地震一般的大踏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树叶花瓣都随之震落,如同下雨一般。常贞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狐狸居然开口说了人言:“快跑!”随即不客气的跳到常贞身上。常贞知道危险将近,没时间再磨蹭,只好怀抱着小狐狸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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