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旭东依然在追着柳风林,每天晚上都会陪她上晚自习,还帮她打水,带饭,甚至在柳风林来例假的时候,吕旭东都会给她买卫生巾。
“看吧,小`护士,七度`空间,护舒`宝,自由`点,完`美,苏`菲,你用哪个牌子的?我都帮你买来了。”吕旭东把一大包卫`生`巾放到了柳枫林的桌子上。
“哇,好温馨啊,好幸福啊,好感动啊。”旁边的张敏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用这个。”柳风林拿了一包小护士,“这个带护翼的。”
就这样,她们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从此之后,我们几个男生总结了一句话:女生来事不送礼,送礼就送卫生巾。
“峰哥,峰哥。”吕旭东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
“干嘛。”我正在和刘明交配,哦,不是,是交流。
“成了,成了。”吕旭东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什么成了?柳风林接受你了?”我们互相看了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成了。”吕旭东开始炫耀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最终,我与风林修成正果了。”
“你俩都出家了?”刘明摸了摸吕旭东的头发,“怎么还没去剃头呢,这都当和尚的人了。”
“滚滚滚。”吕旭东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昨天,在学校的操场上,我把她给上了。”
“啊?”我和刘明都惊呆了,“上了?上哪去了?私奔到月球吗?”
吕旭东着急了,和我们细细的将了他昨晚和柳风林做的事。
昨天晚上,吕旭东把柳风林约了出来,两个人在学校后操场上开始遛弯,吕旭东领着人家,哪黑往哪钻,哪里蚊子多往哪钻,人家女生本来就胆子小,害怕,可是吕旭东故意带人家往黑地方走。突然从黑夜中,钻出一只猫来,吓得柳风林“啊”的一声,吕旭东瞬间就把人家搂在怀里,说了句,“没事,还有我呢。”就这样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最后,吕旭东把人家姑娘给强·吻了,至于再往后做了什么事情,出于网路健康文明要求,这里就不变透露了。
后来,我和刘明把这件事给传开了,班里男男女女议论纷纷,柳风林找到了吕旭东,说自己在遭受着流言蜚语的伤害。
“峰哥,我没法做人了。”吕旭东说。
“怎么就没法做人了,不就是大家把你俩的事传开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这很正常。
“我倒是不介意,可是柳风林,她很在意,我不想因为我而伤害了她。”吕旭东心情很沉重,仿佛要说什么。
记得那几天,他总是闷闷不乐,仿佛有什么心思,但是大家谁也没在意。
“东哥不上了。”刘筱楠突然告诉我。
“什么?”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不上了?他之前也没说过啊。”
“这是他写给你们的信”刘筱楠递过了一封信,我把刘明他们都叫了过来,大家打开信,一起读了起来。
“峰哥,刘明,任文坤,杨林,张博,老鸟,还有魏波,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近离开了这所学校,已经离开了这个班,已经离开了你们,你们可能会问我为什么不上学了,其实没有为什么,只是自己很早就不想上了,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就不想上学了,如果不是到了高二,认识了柳风林,可能我早就离开学校了,是柳风林让我坚持到了现在。
认识你们,我很高兴,认识柳风林,我很荣幸,我希望我能带给你们的是快乐,带给她的是幸福,但我没有做好,我带给柳风林的是流言蜚语,是对她的伤害,为了爱,我曾和她在一起,也是为了爱,我决定离开她,这可能就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吧。我走了,决定出去打工的,替我照顾好你们自己,也替我照顾好柳风林,并告诉她,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我会回来娶她的。”
我们都互相看了看,又一起看了看柳风林,柳风林也在看着吕旭东写给她的信,看完了,她手里紧紧的攥着,茫然中笑着哭着,那一刻,我们才感觉到,这个女孩是多么的爱他。
吕旭东走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他轻轻的来了,没有带来什么。又轻轻的走了,只留下了两封信。
吕旭东走了以后,班里似乎安静了不少。而我正在忙碌着学校元旦晚会的筹备工作。
我是黄骅中学09届广播站成员,在2011年元旦即将来临之际,校团委主办,广播站和校放飞文学社共同承办今年的元旦晚会,每天,我们忙着准备节目,那几天,我心神疲惫,上火了。
“吕旭东走了,你不觉得生活中缺少什么吗?”张博问我。
“是的,挺没劲了,我这几天心里特烦。”我正想着当元旦晚会主持人的事了。
“你烦什么啊?”张博说,“我想回家待几天,在这太没劲了。”
“我破事挺多了,学校有活动,我得准备。吕旭东也走了,没人和我一起嗨了,明年暑假,刘明也走了,班里会更冷清,我其实也想转学,不想在这上了。想我以前的那个
同学了,想转回海中去,和她在一个学校。”我把一肚子话都倒给张博了。
“都不快乐啊!”张博站了起来,拍了拍我肩膀,“兄弟,哥们先走一步。”
第二天,张博因为和班主任发生冲突,被责令回家反省几天,其实那正如他所愿。他每天在学校里就是一种煎熬和痛苦,因为每天看到王君会使他痛不欲生,一个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女孩,如今却和他成为了陌生人,而且每天在一个班里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痛苦我能体会,正如四年前,我在苏基中学时,面对苏兴华一样。
“爸妈。”星期天,我们一家坐在一起吃饭,“我想转学,转回海兴中学。”
“怎么想起转学来了?”爸妈很疑惑,“别人都是从差学校往好学校转,你怎么想从好学校往差学校转?”
“就想换个环境,就是不想在黄中上了。”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转学,只是想转学。
爸妈没有同意我转学,我身边所有的亲戚也都不同意我转学,没有人理解当时的我是怎么想的,只有我自己不情愿的背上书包,坐着从家开往黄中的班车,再次来到了学校。
记得那几天,心情很差,心里只是盼望着能早点放元旦,记得给自己还写过一首诗,
赠己
遂已无心学,却不肯离别。
仍要度春秋,自知岁月短。
百物皆不管,只因曾多管。
一挫再挫挫不败,
千挫万挫怎不败?
选择曾许多,唯有此一举。
一错定全局,全局尽输矣。
何等不潇洒,岂能尽人意。
人生何意义?生活何快乐?
唯有自择路,莫理他人意。
择路如择命,盼君能珍重。
10年11月22日
每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些往事来,都感到这是一种痛苦,这种痛苦,其他人是无法体会的。那些在黄中的最后日子里,是一种煎熬,可是当我真正失去它时,才发现,它对我是多么的宝贵。回忆这七年的中学生活,我发现,与其说是我放弃了机会,不如说是机会放弃了我。
那时候,自己每天盼着就是赶紧放假,赶紧放元旦,一段煎熬的日子里,没有了吕旭东,没有了张博的陪伴,我一个人,觉得孤单。
“吕旭东现在干嘛工作了?”我问刘明。
“不清楚,好像是在耀华卖水果了。”刘明乐呵呵的,“跟《阳光的快乐生活》里面的条子似的,每天喊着,水果,水果,卖水果了!”
“也是啊,他还不一边卖,一边吃吗?估计他吃的比卖的多。”吕旭东虽然走了,但是我们仍旧损他,“我说最近柳风林怎么老是吃水果啊,感情是吕旭东给的,这孙子,净给他媳妇送水果,也不给咱们几个弄点吃。”
“哪没弄啊,那不给杨林弄了一捆大葱吗?”刘明指了指杨林,杨林正在那啃着大馒头,吃大葱蘸酱了,吃的还挺香!
“张博呢?张博在家干嘛了,也不来上学。”我又开始想念张博。
“张博估计快不上了。”刘明推测,“张博厌倦了情场,看破了世俗,这个学校,这个班,这个班里的女生,给他留下了太多的情感创伤,如今,他需要一个人在家静一静,给自己的心灵做一锅鸡汤。”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鸡汤吧!”我和刘明扯着。
“对,只有一碗心灵鸡汤,才能为张博疗伤。”刘明说完,我俩都笑了,其实我们都知道,曾经哥几个可以一起大笑,一起扯淡的日子,正在一步步走远,我们看了看窗外,浮云正在飘往他乡,有些东西正在远去。
刘筱楠依旧和班里的其他同学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这孩子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装作快乐,任文坤仍旧每天睡觉,不时地还欺负欺负李云高。和****比比谁又长肉了,或者喊赵彦喆一声“装哥”,弄的人家赵彦郁闷半天。常笑仍旧看到东西就吃,虽然她是个回民。怪不得杨林总是叫她“大嘴”而我总是闷闷不乐,不愿意和每个人去说话,也不再搭理李缘玉,只是每天熬日子,只是对自己无数次的重复一句话,度日如年。
那段生活,我可以用当时的一首诗形容:
虞美人
晨起比日早,寒风入衣,腥松意未绝,无欲语。上游千古,下览万州,最愁他国语。
食之可倾数贯,只是家中浓,困意蒙蒙。最忌他人私语,一片寂静难求。门推重重,冷风入,打乱多少美梦。
日隐去,路旁树凋零,街上少人行,归往何处?回首相望万卷,无意览,任时间从指间滑过,等待一声铃。
群人骚动,争喧哗,未毕罢,人空。缓步于庭,夜幕罩地,千盏灯,照亮何人路?
2010年11月23日于黄骅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