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克杰是我在苏基中学时候的同学,他初中毕业后,去山东上了个技校,就留在那工作了,几年里,唯一一次和他见面,就是2012年的那次聚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每年寒假,他只放三四天的年假,每次从山东青岛回家,总是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和我聚聚,但种种原因,不能相聚。
“喂,刘海峰,我过几天回家,你有空吗?”车克杰给我打来了电话。
“有空啊,我每天闲的都要死,你来了,咱好好聚聚!”接到他的电话,我很开心,真的好久没见到他了。
“那行,等我到了海兴给你打电话!”听到我有空,车克杰也很高兴。
我早早的去了海兴的泊信商城,在那等着车克杰,旁边的一个女生在那玩着手机,似乎也在等人,我看了看她,她只是无聊的翻着手机的桌面,并没有玩什么游戏,也没有聊天,只是习惯性的翻弄手机,其实,有时候,在街上,还是在某个地方,手机不离手,不是有多想玩,而是为了掩饰自己没人同行的尴尬罢了。
“刘海峰!”车克杰笑着向我走来,“终于见到你了!”
“嗯嗯,老同学,好久不见了!”车克杰穿着蓝格子T恤,他还是他,,宛如十年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
“怎么样?这几年过的好吧!”他看着我,“胖了!”
我笑了笑,“咱们逛会儿商场,边走边聊。”
车克杰跟着我逛起了商场,他看着四周,“听说,咱们有好多同学都在这上班了!”
“嗯!”对于泊信商场,我自认为要比车克杰熟悉的多,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来了多少次了!
从二楼开始转着,在手机专柜,我们看到了自己的老同学藏深,藏深穿着职业装,带着胸牌,如今,他是手机专柜的销售员,他看见了我们,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惊喜,只是冷冷的说了几句,“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呗!”我笑着和他开玩笑,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居然在这卖手机。
“刘海峰,好久不见!”藏深伸出了手,他的举动倒是让我吃了一惊,怎么,难道几年没见,我们客套到如此地步。
车克杰笑了笑,“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
藏深笑了,“这是礼貌,你懂不懂啊!”
我伸出了手,藏深紧紧的握了一下,像是两国元首会晤一般,但我不再感觉到他的手,有任何的温度,只是觉得曾经的兄弟,如今却变得陌生了许多。
记得在苏基中学的时候,我和藏深是好的兄弟,无论干什么,我们都一起去,十年前,藏深跟着我混,喊我一句“峰哥”,后来,我离开了苏基中学,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慢慢的少了,几年里,我藏深,包括车克杰,或许都曾爱过,付出过,而如今,纵使青春不再,可是我们不悔,时光已近教会我们忘记,忘记曾经的爱,忘记曾经的兄弟,但教会了我们成长,我们感谢彼此,感谢那些女孩和生命中过往的兄弟,感谢每一个人,给了我们可以回忆的美好时光。
我没有过多的去和藏深去说什么,十年里,我曾试图找过他,联系过他,但每次,我都是怀着失望离去,他有了自己的生活,已经不再需要我去打扰他,也许握手就意味着,再见并不再相见吧!
我和车克杰又逛了逛商场,看到了许多在苏苏基中学时候的同学,王伟,李文君,但无论是谁,她们都已经嫁为人妻,她们在泊信商场,当着营业员,每天追求着柴米油盐的日子,脱去了曾经妙龄少女的外衣,如今,不得不为生活而奔波。看到她们,我总是喜欢多想,记不得是哪位哲人说过的话了,他说,女人是一个国家的风向标,当女人追求知识的时候,这个国家是进步的,当女人崇尚自由时,这个国家是文明的,当女人崇拜金钱时,这个国家是腐化的,当女人攀附权贵时,这个国家是堕落的。如今,在我们国家,女人追求的是什么,我不敢妄加评论,但是,我想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评判。
“王伟,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车克杰躲在我的身后,想要给王伟一个惊喜。
“谁啊?”王伟负责卖衣服,她笑着,手里正在叠裤子。
“我!”车克杰从后面一下子蹦了出来,吓了王伟一跳。
“啊?车克杰,老同学!”王伟显得那么激动,“好几年没有看到你了!”
“拥抱一下吧”我看着王伟,“像是看见你的初恋情人似的,晚上你请客吃饭吧!”
王伟瞥了我一眼,她知道,我还没改了当初爱开玩笑的毛病,她故意不理我,倒是和车克杰打开了话匣子。
晚上,我和车克杰找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只有我们两个,属于我们两个的一次小聚,当然,这或许也是我这个暑假,最后一次和同学聚会吧!
“喂,刘海峰,还记得十年前吗?”车克杰嘿嘿的笑了笑,“十年前的今天,咱们在干什么呢?”
“咱们啊!”我想了想,“应该是小学刚刚毕业,正准备上初中了!”
“嗯嗯!”车克杰碰碰起开几瓶啤酒,“想想那个时候,天真,幼稚,每天就是知道瞎玩瞎混,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做!”
“是啊,那时候,真好!”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真的怀念小时候。
车克杰喝了几口小酒,“现在,真她妈的累,每天还要被老板骂,过着不是人的生活。”他点了一棵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真后悔当初没有继续上学,看看你们,现在还在上学,真羡慕你们啊!”
“嗯。”我摇了摇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你可别羡慕我。”说着,我抽出一棵烟,点燃,往外喷了一口烟雾,”我还羡慕你们上班的呢!别总以为上学多么多么的好,也累,累心!”也许我的话车克杰根本就听不懂,我们总是这样,这山望着那山高,羡慕别人的生活。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我不想谈论人生,这么深刻的话题。
“就待三天,这次回来,我是为了办些贷款方面的手续。”车克杰吃着菜,看大他的样子,我想起了自己的吃相!
“贷款?你要贷款?”他的话我有点搞不懂了,“你贷款干嘛?”
“买楼!”他倒是干脆利了的说出了口。
原来,车克杰这几年在青岛那边混的还算不错,手里也攒了点钱,以后也不打算回家了,就想在那边置办家业,在那边生根发芽,而在一所城市,想要有个家,那必须就要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没有房子,何谓之家?但是毕竟,车克杰手里的前有限,所以这次回来,他办理些贷款方面的证明和资料,先和银行借点,交个首付。
“行啊你小子!”我乐呵呵的鼓励他,“以后就混成青岛人了!我以后去了青岛玩,你可得照着我点!”
“那必须的,就冲你峰哥的面子,青岛市市长都得出来接待你!”车克杰喝多了,脸红红的!
“干杯,我敬你一个!”我举起了酒杯,和车克杰一饮而尽。
那天,我并没有喝多少酒,虽然车克杰喝的很尽兴,曾经,我们是同学,是兄弟,而如今,我们只是同学,却不再是兄弟,喝酒聊天中,车克杰和我谈论的是他的生活,他每天需要做的,而这些,我丝毫的不敢兴趣。的确,几年里,他每天过的是打工挣钱的生活,而我却在一直上学,或许我们各自都追求着自己的理想,但是,我们的理想却不是同一类,而且差的那么远,如今,我们虽然还能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但是,我们却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想起了几天前,和冬雨,国梁聚会,我们三个人在冬雨家,仿佛世界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喝啤酒,吹牛逼,一起想着过去,谈着现在,畅想着未来,我们更多的是谈论梦想,对于我们来说,我们的青春还未尽,每一个有志青年都怀有对梦想的追求,我们常说,梦想是什么?梦想是冬日雪中漫步的浪漫,梦想是春天风里呢喃的亲密无间,梦想是你脆弱时依靠的肩头,是你失败时给你鼓励的那双手,是你最喜欢的那种味道,是你再远也割不断的那种思念,是你情感的栖息地,是你为所爱的人,扬起的帆。
冬雨和我们讲他和他所爱的人的故事,他对象叫倪娜,一个活泼开朗的南方妹子,他们相识在广西科技大学麓山学院,同在一个班,两个人学习上相互帮助和鼓舞,一起走过了两年!
国梁也在诉说着他的故事,他目前对于情感问题还没有考虑太多,在我们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孩子,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那么单纯的快乐着,而如今,他也即将大学毕业,想着自己也是碌碌无为,不免有些压力,也是摇头叹息,不知未来会有什么等待着他。
“来,哥几个喝!”冬雨喜欢喝酒,记忆中,我和他喝了至少有三次了!
“嗯,干了!”我举起了酒杯。其实,我已经喝不了了,不知为何,那天,真的不想再喝了。
“刘海峰,你当年怎么说走就走了,就离开了黄花中学?”冬雨想到了曾经,“我还去你们宿舍找过你,这些你都知道吗?”
“啊?你找过我?”听到这时,我的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一阵阵感动,涌上心头。
“我去你们班找你,他们说你被学校开除了,去你们宿舍找你,他们说你退学了,我当时联系不上你,真的是很着急!”冬雨说着,“那天我去你们宿舍,彭的一脚踢开门,说,刘海峰呢?他究竟干吗去了?”
冬雨的话,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被黄花中学开除的那段日子,的确,当初我走了,走的那么狼狈,还来不及和冬雨,和曾经的那些兄弟说声再见,就走了,这一点,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