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正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成林接了一个电话,是个年轻人,说要开车来接他们。
成林说了地址,不一会儿就到了。来的是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这人个子不高,外面套了一件笔挺的西装,里面穿着个皱巴巴的秋衣。经他介绍,倒霉的那个是他的叔伯兄弟。看着都眼生的慌,他也没敢多说话。正好一车五个人,等到了汇合的地方,几个人一下车,吕总(就是成林的老板)看着这几个人还带了两只猫,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没等成林说话,觉老道抢着说了:“这两个是专门找线索用的。”
吕总听了将信将疑,倒是于老爷子指着李成说:“我昨天专门找人问了,前两天我找人请过您,您当时说有事儿,忙不过来。”
李成一听,脸一红:“呵呵,我最近有些私事,所以什么生意都没再接过。不好意思,倒是真的不是针对您。”
于老爷子一听,马上客气了两句。成林在一旁听了,心中暗笑不已,看看李方,李方跟没事儿人一样。唯独吕总在一边听了,心中很是舒坦。
几个人分坐两车,吕总开车,于老爷子在上面,李成和觉老道陪着;小哥俩坐着小青年开的车,猫们跟着成林,因为这边空位置多。这个小青年叫于焕成,比那个倒霉蛋儿大两个月。
老人家那一车暂且不说,单说成林这一车。这个于焕成看着老家伙都不在,这可撒开欢了,那嘴就没有塞子,不停的说。正好成林想要了解情况,于是就问他。你还别说,他知道的真比他大爷(伯父的意思)知道的多。
这个倒霉蛋儿,姓于,名字叫于焕武,有个外号十分雅致,叫“棒槌”!能起这个外号,这人的性格就可想而知了,再要比他还艮的(艮,指过于直率,有些犯二。),那就得是他大爷说的“二百五”了。当然,他大爷说的“二百五”其实也是在指他。这个棒槌他倒是不坏,但就是不讨人喜欢。这人最大的特点就两个,一是说话的时候嘴没把门儿的;二是办事的时候没有准谱。像这样的人要是再轴,那基本上他就算是个伏地圣人,也没人喜欢他。
可是俗话说:秦桧还有仨朋友!这个棒槌同志,不多不少正好也有仨朋友。这三个人的外号分别是:“别扭”、“杠头”、“眼子”。这四个人在一起,因为棒槌的二百五程度最高,所以大家都听棒槌的。
这小青年介绍到这儿的时候,成林心想:“这跟我们公司的四大美女差不多。”他们公司的财务和业务共有四个女的,还真的算是美女。可是这四个美女都多少有点儿缺,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所以成林给她们起了四个名字:“缺心眼子”、“没心眼子”、“死心眼子”、“实心眼子”!
不说四大美女了,还是接着说棒槌吧!那天他们刨树根的时候,于焕成没在跟前,但是他知道的挺详细。可介绍了半天,也没听见有用的。倒是棒槌躺到之后,说胡话的时候,说了些有用的。
听他说的意思,好像是有人提前告诉过棒槌他们几个,他们要倒霉,让他们小心,不过棒槌当时没当回事儿。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成林听到这儿,立刻就给李成打了个电话,其实他是想让觉老道知道。
那边知道了这事儿,李成赶紧问于老爷子,这事儿于老爷子还真是不知道。也就是他侄子在棒槌身边照顾过,这才知道。
这回,老道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既然这人让他们小心,那就说明他们是能够躲过这一场灾的,既然有躲避的办法,那就没有做绝,既然没有做绝,那就还算好办。
书要简短,中午不到,几个人就到了他们家。
到他们家的时候,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正蹲在门口哭,于焕成介绍说这是他三叔和三婶儿。成林看面相,这俩老人老实的很。
进屋的时候,里面正好出来了一个豫北有名的“先儿”。这个先儿一看见李成,赶忙打招呼:“您老来了?”
李成跟人客气了两句,就跟着觉老道进去了。这人一看李成是跟在觉老道的后面,眼珠子都惊掉了,赶忙也跟着进去。
进去一看,于焕武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有不少疖子,有几个破了的,结着黄色的痂。成林跟在后面,小声问了于焕成一句:“咋不去医院呢?”
于焕成说:“去了两天,医院也没办法。后来想想不是那回事儿,就干脆出院回来了。”
觉老道仔细看了看于焕武脸上的疖子,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掀开被子看身上。成林勾着头看了看,身上也有不少疖子,但是比脸上的密度小。觉老道想了想,从兜里拽出来一顶破**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手里拿着破**帽,老道嘴里念念有词的,过了有不到一分钟,他念完了,就把帽子扣在了于焕武头上。
帽子一套在头上,于焕武立刻就睁开了眼,众人很是惊讶,但是还没等他们有反应,老道立刻就对于焕武说:“刨树前后你都干过啥?快说!你的时间不多!”
于焕武听了一愣:“我们那天刨了一个破石碑,下面刨出来一个铜香炉。”
“在哪?”
“村北五里小槐树林。”
“东西呢?”
“我藏到阁楼上的红色箱子里了!”
老道听了回头说:“都别去找!一会儿我去!”说罢转过头又对着于焕武说:“你说过有人说过你们要倒霉,是谁?”
“一个老头!他说俺们要有血光之灾,叫俺们这几天不准出门!”
“啥时候?在你们刨树前还是后?”
“前!”
老道听着于焕武说话时,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这时看他脸色越来越好,赶紧说了句:“你先睡吧!”同时就把帽子摘了。
帽子一摘,于焕武俩眼一翻,立时就又人事不省了。
完了,老道拿着帽子就出了屋子,屋里的一大群人也西里呼噜的都跟了出来。
出来后,老道对与老爷子说:“阁楼在哪?”
阁楼就在于焕武的卧室上面,但是要从房子后面上楼梯。于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于焕成和于焕文(于焕武的亲哥哥)带着几个人上去了。上去一看果然有个红色的樟木箱子——于焕文说这是他家的,都好多年了——打开一看,有一堆旧衣服垫着,上面压了一大张黄纸,纸上压着半个砖头,但是根本没什么铜香炉。几人拿了黄纸一看,上面有字,但这屋里太暗看不清。李成拿了黄纸和众人一起下了楼,再看黄纸,上面都是草书,李成一看,干脆递给觉老道。
觉老道拿来一看,原来是一首诗,只听他念道:“其时鬼魅诱英豪,万刃临身胆气高。旧日云阴霾勇义,今朝月亮照清高。****肆虐生民弱,万姓凄惶义举高。再论当年今日事,东风万里旧波涛。”
老道念完心中明悟,这时就听李成说道:“这说谁呢?”
李方说:“关羽还是文丑?”
这时只听到于老爷子和成林前后脚的几乎同时说道“陈玉成”,“英王”。
英王这些人有的是不知道的,但是陈玉成就没人不知道了。但是即使知道了这个似乎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觉老道说:“走,去他们刨石碑的地方找找看。”
成林说:“我记得是在村北五里的小槐树林。”
于焕文说:“我带你们去!”
几个人说走就走,但是于焕成磨磨蹭蹭的不想去,成林一看,忙对他说:“你看着家!”
于焕成高兴的说:“好嘞!”
几个人在走的时候,先前的那个“先儿”拉了拉李成的袖子,然后对着李成指了指觉老道。李成没说话,对他做了个手势,那先儿看的一愣。李成打的手势是指这人真有本事,不是骗人的。可是在那个先儿眼里,李成就是真有本事的(他不知道其实是李方的本事),现在李成指着别人说这是有真功夫的,这先儿自然很惊讶。
五里地不远不近,很快就到了。到了地方在里面一找,没看到什么石碑,成林悄悄地把精神力放了出去,结果马上就和这片槐树林连接了起来。但是,石碑没找到,找到了一只大刺猬!
这刺猬藏在一个洞里,露出半个脑袋,看着这边。成林叫了李方一声,李方还没有明白,这时大喵二喵有了反应,大喵嗖的一声窜上了树,二喵站住,忽然“嗷呜”的大吼了一声。
这下子很突然,除了成林,李方和觉老道,其他人都没防备,很是吓了一跳。这时,树丛一动,这只大刺猬连窜带跳的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大喵二喵也不追赶。此时众人方知道这两只猫的厉害。
等刺猬跑了,成林就又失去了和这片槐树林的精神连接。
众人到了那刺猬洞跟前,大喵从刺猬洞里捞出来半打黄纸,就跟阁楼上的黄纸一样。
这时,地面上忽然有一小片蓝色的火光,众人看过去时,已然又没有了。
接着在觉老道的指挥下,众人赶紧挖这块土地,没有工具就用树棍。不大会儿,就从下面刨出一块破破烂烂的石碑。这石碑很小,要不是上面刻的有稀奇古怪的字,都不能说它是碑。再往下,刨出一个鼎来。这个鼎没多大,也就是一个成人的两三个拳头那么大。
鼎是成林刨出来的,刚刨出来的时候,成林拿了一下,感觉阴冷阴冷的,而且是从心里往外那种冷法,紧接着一股血腥肃杀之气猝然而生。
成林打了个冷战,赶紧制止别人摸这鼎,而是把它放在地上,示意觉老道来动手。
觉老道也不客气,看了看鼎,一边从兜里拿出了一块杂色的玉,一边对成林说:“你记住,这些东西不要乱摸,小心摸出祸事来。”
成林赶快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