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子方振武,一把真火想要炼化黄老二,没想到一阵蹊跷的急雨下下来,结果功亏一篑。可是这边黄老二一跑,雨就淅淅沥沥的小了,然后就停了。
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把支道林的玉佩交予有缘之人。
黄老二远遁按下不表,单说方清溪和李成。
李成一看这情况,立刻傻了眼,想问方清溪怎么回事,却看见方清溪低头沉思,就没敢再说话。
方清溪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也没有多说,就领着李成回了家去。到了小李庄的时候,方清溪特意观察了一下,地皮上一点儿也没湿。
第二天起来二人一起去了于秀英家,在于秀英家,方清溪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这几个人心里都忐忑不安,方清溪看在眼里,对他们说:“这事情应该是了结了,昨天我放的可不是一般的火,而是我的一口真阳罡气凝练的真阳天罡火,其实就是水浇在上面,一时三刻也没有影响,可是偏偏竟被一场雨给浇灭了,以我的感觉,这雨里夹杂着一丝北方壬癸玄阴之水,这不像是天象,倒像是人为。不过,那个黄皮子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们不知道我这真阳火的厉害,这一下,最少烧掉它三百年的道行。”
众人听了连忙称是,只是心中并未真正放心。方清溪接着道:“你们不要担心,我在这儿再住几年,没事儿出去找上一找,如果它还没走,就算是找不到,至少我能感觉出来。”
听到这里,大家这才放了些心(并未完全放心)。方清溪又看看李成,道:“我留在这里,也不光是为了这个畜生。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小成你,你跟着我,学些吃饭的本事,多少挣些钱来,也可以补贴家用。”说到这里,方清溪顿了一下,其实他是看出来这两个老太太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所以要帮李成找个饭门,之后继续说,“再就是找找,看到底是谁弄灭了我的真阳火,我也打算会会高人。”
书至此处,需要说明,确实是有人放出了癸水灭火,只是这时没有露面,所以暂时提不到。
至于方清溪,从这天开始真的教起了李成,他倒也没有教别的,教的全是他家传的手艺:看风水和算命。这一教就是一年半,别看李成学念咒不行,学这些东西还学得真快。可是李成他对怎样诈人、唬人、糊弄人,怎样说活头话这些东西的兴趣,远远地大过了怎样算命本身的兴趣。方清溪一看:嗨,这明显就是奔着骗钱去的嘛!算了,由他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饿不死就行!
这一天,方清溪说,既然这样都找不到,看来那畜生确实是走了,那我也打算离开了。
一听这话,于秀英跟姜瑛瑛使了个眼色,便进到里屋,拿出来一个布包,里面有三根大黄鱼,要给方清溪。
方清溪看见了后,嘿嘿一笑,说:你们别费劲儿了,这还是我当年熔出来的咧,你们看那上面还有我的暗记呢!另外我告诉你们,别人家的大黄鱼是十两一根,QH马家是一斤一根,唯独咱家是十二两一根。好了,快收起来吧,别跟我开玩笑了!
一番话说得几人脸红不已。
第二天早上,方清溪破例起了个大早,天不亮就飘然而去。
半年后的一天,方清溪又回来了,众人看到十分惊讶,方清溪告诉大家,他根本就没走,始终在附近暗中观察,黄老二确实是不在了。他这回回来,除了要告诉大家这个消息之外,还有就是要好好的把李成给教出来,另外小家伙也快七岁了(虚岁),他也要教他一些东西。
然后,他又想了想,问道:这小的我记得小名是叫壮壮吧,起了大名没有?
于秀英赶紧说:还没呢,也该起个大名了,要不您老人家给起上一个?
方清溪挠挠头说:我有个好朋友叫李元,要不就叫李元吧?
李成听了也挠挠头说:不好吧?听着绕来绕去的,有点儿像娘们的名字。
方清溪又想了想,说:那要不就叫李方吧!
李成一听:好名字!还是您老人家有学问!
人在遇到事儿的时候,往往不知道累,因为提着一口气呢,等到事情结束了,心里一安定,这口气一泄,立刻就会累得要死。这是人类的正常反应。这两个老太太也是,其实她们这时候还没有多大,不过是六十几岁,可是这些年她们受尽了心灵上的折磨,总因为有放不下,所以一口气憋着,硬撑着没事儿。现在心里一松,这口气放了出来,先后的就一病不起了。又没过两个月就前后脚的过世了。
其实,对于有些人来说,活着只是一种折磨,死了反而是个解脱,只是她们心中有自己的执着,有自己的放不下而已。
两位老人先后过世之后,方清溪就带着李成和李方一起在小李庄生活了下去。
又过了三个月,有一天,李成对方清溪说想出趟远门,方清溪看他眼角含春,眉有断纹,摇了摇头说了句:“去也白去!”
李成不明所以,方清溪又说:“算了,去一趟也好。”然后他就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正好断了你的念想。”
李成也没多想,第二天就踏上了北上的路。
这次他没再走路,他是坐车去的,到了石家庄,他回头折向南方,找到了自己住了三年的房子。谁知她大白天上着门,拍了拍门环,没有人应。再问了问邻居,邻居说:这儿原来住了个寡妇,三年前她婆婆来把她大骂了一顿,之后过了两个月,她就离开了,后来就再也没回来过。至于去哪儿了,不知道……
人生的境遇往往如此,上次李成如丧家之犬,却得到了暂时的安定;这次安定了,想来接走佳人,没想到却已人去楼空。
所以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至于剩下十之一二,那根本就是过不下去。等到经历了那十之一二之后,再回头看看先前的十之八九,呵呵,挺顺的!
李成乘兴而来,失魂落魄而归。
回到了家,方清溪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随缘吧!
方清溪又在李成家住了四年,就教了李成和李方四年的本事。
李成学的是看风水、算命,他其实学得还很不错,而且他还经常跟着方清溪去大梁市里实习。至于李方,他学得是除魔的本事,但是,他的资质并不算是特别好,而只能说是一般,只是教他的人厉害,所以他的本事倒也说的过去。不过李方也有个强项:他的精神力探测和锁定特别精确,所以后来他用了自制弩。当然,后来他对成林说他是精神力和射击双属性,那根本就是吹牛,无他,手熟而已。至于实习,就只有跟着方清溪去治疗过一次撞客而已,没办法,这玩意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四年后(1992年)的春天,方清溪真的离开了李成家,他也去了南方。
方清溪走后,李成就带着李方过,平时种地,闲暇时李成去大梁市给人算命挣钱,开始挣不了几个子儿,但是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的迅速提高,李成的生意越来越好做,而且挣得是越来越多,索性就不再种地了。后来,李方也长大了,有一次李成在给人算命的时候,发现有个人的情况是家里有亲人中了撞客,李成灵机一动,要了那人的地址,回到家里跟李方一商量,李方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小胆儿傻大,大包大揽的就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两人到地方一看,还真是不难处理,李方年龄小,不容易被人信任,李成虽然也不大,但是面相很老,所以李成装作师傅,李方当成小徒弟,两个人轻轻易易的就把事情做了……
回到家里一合计,这也算是开辟了第二条财源,于是两个人又做起了除魔的生意。对他俩来说,算命看风水的活只能属于奔小康之路,而除魔的活可就是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了。没两年上,他们就存了一笔钱,由于家离大梁市太远,他们干脆在大梁市买了一套房子。90年代在市中心能买套商品房,这俩货也算是土豪了……
李成讲完之后,宗琴又接着说了她的事情。
那一天晚上宗琴辗转反侧,她其实下定了决心,干脆和李成私奔。等到早上起来,李成人就不见了,宗琴万念俱灰,可是看到桌子上的镯子和纸条,宗琴心如刀绞。看完了留下的纸条,她知道李成不是嫌弃她,只是觉得拖累了她,所以走了。宗琴心中骂了李成无数遍杀千刀的,最后下定了决心:上吊!
挽好了绳子,宗琴又拿起了李成留下的镯子,宗琴知道这是李成的宝贝,并且知道他这镯子是一套两个的。宗琴想了想,没准他还会回来,于是,她解下了绳子套,又去做饭去了。
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宗琴发现自己怀孕了,在农村,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没办法,就为了没出世的孩子,她终于决定:搬家!
宗琴搬到了中原市,因为她只知道李成是HN省的,但是,李成并没说过他是大梁市小李庄的。所以说:有时多说或者少说一两句话,就会彻底改变一个或者几个人的人生轨迹。
宗琴的生活虽然艰辛,但是事情并不多,等她也说完之后,有两个人的反应最奇特:一个是成林,他盯着李莉莉看;另一个是李莉莉,她没发现成林看着她,而是含着眼泪拉了拉宗琴的袖子,问道:“妈,那我呢?我是哪儿来的呢?”
宗琴一滞,没回答,倒是她姐姐李玲玲回答了她。
“你是捡来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