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别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是谁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就到你家去找你。”
“可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
嗯。很有深度的问题。
我无赖的笑笑:“那你来找我吧。”
“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完。”
嗯。苏的问题都很有深度。
我扬起头看着他,“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约定,每隔三个月便在初一那天在城外清凉寺门外的杏树下见面,好不好?”
苏捧起我的脸,又在我的额头印上响亮的一吻,“真聪明。”
那晚我和苏相互依偎着聊了一夜,东拉西扯的竟似有说不完的话。
苏问我可曾有过喜欢的人。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年少无知的青春年华,把从记事起见过的男人都想了个遍,却悲哀的发现记忆里依旧只有那个少年英挺的身影。那一年,他手里攥了个很大松果,上面工工整整的刻着我的名字,对我说:“小松鼠,我们长大后还在一起吧。”对于他那样的人,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莫大的不容易了。我努力的想了想,却发现多年未见自己竟然想不起他的脸了,我与他的爱恨交织间只模糊的剩下了一个轮廓。
“后来呢?”苏十分多事的问。
我在他怀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闷声说:“后来我叫他一声姐夫。”
苏笑了。
我在他的怀抱里渐渐入睡,梦里却出现了那个少年模糊的影子。前尘往事翻涌而来。那时我们两家交好,爹爹又把我当男孩子养,自是整日同他混在一起。相处久了,也是知道了他的好,想来也是那时候年少天真没有功名利禄人性贪念的牵绊,只是我和他纯纯的相知相恋。十二岁那年他对我说要为我种满园子的松柏,让我总能吃到松子。我天真的以为正如他说的我们长大也要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像书里写的那样执子之手白头到老,等到膝下儿女成群的时候等到我们老的走不动的时候就相依坐在他为我种下的松树下看朝阳初升看斜晖落日。可是十五岁那年,他的一纸婚书上写的却是我姐姐的名字,我那位高雅美丽的姐姐。我悲极而怒,摔碎了他送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个松果,断了心里所有的念想,连夜去了静安庵求了静难师傅收我做俗家弟子,跟着她云游四方近两年。却不知,这一去,天翻地覆。
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小松鼠,和她十五岁那年就已经失去的小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