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这石壁上的都是一些真正的咒语,于是用心将它记了下来。
第一段记熟之后我再接着看下去,第二副图应该也是个人形,不过脑袋跟身体一样粗,细手细脚。跟前一副一样,线条简单,笔画粗陋,看来刻下咒语图案的人对石刻的技术很差。这段咒语跟之前的那段居然有半句是相同的,只是稍长了些。很快我也记住了。第三幅图画的不是人形,倒像是流水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江是河。旁边的篆文有些长,可能有上百字,不过段篆文有些奇怪,既不像是咒语,又不像道经。我琢磨了好一会都没懂。
不过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珍贵了,可遇而不可求。
大概是我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边凝荷早已等的不耐烦,她凑到洞口前不满的敲敲:“这是在里面写论文呐?好了没有啊?”
我没理她,重新将前面那些咒语看了一边,等确保无误后才慢腾腾的爬出石洞。还没等我双脚站稳,林诗娜就冲了过了:“怎么样,你没事吧?”语气很是关切。我注意到大鹏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
“没事,我很好。”我示意她放心。
“这里面石壁上都说些什么?”边凝荷背着她的多用袋,来到我面前。她的身材真的非常惹火,尤其是紧身潜水衣外仅披了件小马甲,凹凸的身材一览无遗。
我没有多看她,心里还在默记着刚才的咒语。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她不满的道。
我把林诗娜递来的多用袋重新扣在腰上,然后才说道:“有几副图案,画的什么,代表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那些篆文,应该是道经经文。”我尽量说的轻描淡写。
“那这经文说的什么?”边凝荷忙追问道。
“经文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和尚天天念经,你见过几个和尚能明白无误的解释经文的?”我装痴呆。
“你不要跟我来偷换概念,把那些篆文翻译过来就可以了。”估计她恨的有些牙痒痒了,我才从容的把那咒语一个一个说给她听。
听完后,她有些呆立当场,然后求助似的看向强叔。
“这经文有些意思!”强叔摸着下巴。
有些意思?我心底不禁多了几分警觉。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晦涩难懂的语言,这个家伙居然说有些意思,看来这个强叔绝对不平常。
似乎看出了我的一起不安,强叔晒然一笑:“年轻人,不要紧张,我对你绝无恶意。我来说说吧,你刚才念出来的其实是一段咒语,是吗?”
我想了想,说道:“还不能确定。”
强叔一脸的玩味,这个老狐狸,我心里暗暗骂着。
“我真的不能确定是不是咒语。不过,就算是咒语,也不明白他是起什么作用的。”我解释说。
强叔又是微微一笑:“你能把刚才的那段话再重复一遍吗?说的时候节奏快一些。”
我摸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还是依他所言,将那句咒语说了一边。
“不不不,不是这样,用道家的方式念出来。”这老家伙笑的跟头狐狸一样,八字须配合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猥琐不堪。
不过我心下明了,这个老家伙也是个同道中人。只是不明白边凝荷她明明已经找到了道士,为何还同意我也加入。
我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故意道:“我这就是用道家的方式说的呀!”
“呵呵,狡猾小子。”他对我龇牙一笑,然后闭上了眼。
忽然之间,那根短棒又出现在他手上,用奇怪而有规律的姿势挥动着,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拿的是交响乐指挥棒。同时,他的嘴里也是喃喃有词,似乎是在低声吟唱,仔细听,他吟唱的正是我说过的那句咒语。而且他的吟唱声随着短棒的挥动出现忽高忽低的回音。吟唱三遍之后,他居然手舞足蹈起来,一股普通人无法察觉的音波随着气场居然袅袅升腾起来。
边凝荷似乎见怪不怪,但是大鹏跟白条很是惊奇。白条嘟囔了一声:“好端端的咋跳起大神来了!”林诗娜在我身边轻声问我:“他这是在做什么?”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很复杂,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脸色是铁青的……
等强叔结束了这像是巫师做法的表演之后,我才冷冷的说道:“左道术?”
强叔似乎很满意刚才的一番表演,哈哈大笑道:“大道万千条,左道亦是道。”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左道之术其实就是邪术。修习左道的人,往往没有正善恶邪之分,他们会以自己喜好来行事。这些人虽然是少数,但是往往聪明绝顶,所以能够在道术上走的很远,成就很高。但由此,只要修习左道之人一旦行恶,为祸人间,往往会引起大片的腥风血雨。所以向来为正统道学所不容,两者天然对立。
这一趟可真是不虚此行了,先是习得几段古怪咒语,又遇见了几乎绝迹的左道后人。“你的眼力不错!”强叔装模作样赞叹一句,然后又说道:“怎么,年轻人,在你眼里正统与非正统就如此重要?”
“我如果以正统自居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对你大打出手了。”虽然自己姿态放的很低,但言语里依然隐藏斗志。输人不输阵嘛。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放在古代,修炼正统道学的遇到左道人士往往就是赶尽杀绝。
我开始暗暗盘算起来,面前的强叔神秘难测,旁边的边凝荷拿着手枪虎视眈眈。大鹏跟白条是她的雇员,倒向她那边的可能性居多,只有林诗娜有可能帮我,洞穴外还全是她的人。这样双方势力优劣立判,看来自己还是少了帮手。
强叔对我的话并不以为意:“自古以来,这正统与非正统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互相争宠而已,在世人面前争宠,在帝王面前争宠。刀子持在何人的手里就会做何等的事,但是这跟刀子本身没有任何关系。所谓正统的道术与非正统的道术,都只不过是一把刀子罢了。”
凭心而论,我是非常赞同这句话的。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邪恶不邪恶的道术。正统道术若被心术不正的人习得,同样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表明你虽然修炼的左道,却不是邪恶之辈?”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点点头,“天下道统,不管是玄门正统,还是左道旁门,都已经是式微,真正的修道之人可谓凤毛麟角。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已经渐渐湮灭逝去。”
我暗暗鄙视了一下,他说的悲天悯人,但我知道他还有下文。
只听他继续说道:“但是,这世上依然存有邪灵魔胎。你看这世间出现的大量灵异之事就是明证。”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他的话。
“难道你对刚才的咒语一点不感到好奇?难道你就不想研究一下?”这次换作他有些愕然。
我冷哼一声道:“我当然好奇,回去后也会研究的。”
“在这里找到的咒语自然是要在这里一试的。左道之术与道家正统毕竟是不同,由我念起来无效,但由你念起来或许会有不同。”老头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再要求我来念咒了。不过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不由心动起来。最后下了决定,就在这里试一试。
咒语并不太长,一会的功夫就念完,但这只是一个表象。真正的道家咒语都是以气的方式打出咒语里的古音。我微闭上眼,能够感受到身上的气形成一种辐射一般往四周发散而出。还是不如在水里更加直观,我有些微憾。在水里直观的多,能形成类似超声波一般的辐射直接映入我的脑中。
不过有些古怪的是我能感觉到有一种跟我气场非常相近的音波在共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最后一个音节打完,我缓缓的睁开眼,微皱眉道:“这咒语好像有点古怪。”
强叔迫不及待的问:“哪里古怪?”
我刚想解释,猛然有一件事浮上脑海。来不及跟他们多说什么,我七手八脚的将多用袋里的桃木剑以及帝钟再次拿了出来,然后将目光再次盯在那个方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