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花美互相依靠着在这浸透着一丝凉意的北方郊外行走着,模样像两个堕落的精灵。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地说着什么,只要我们彼此乐意,我觉得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权利及意志。
平地上柔软的草滋生着我们的欲望,凡是属于花美身上的一切都让我幸福极了,我觉得我的灵魂被天堂的美浸润着,如果你不信,可有今晚的月光作证。
我们似乎都在积蓄着力量,然后向对方展开,抵达彼此的极限。
月光、夜色、轻波、大地都和我们一样沐浴在爱恋里!
我把躺在我怀里的花美挪在草坪上,轻轻拨开她的衣裳,她的双眼第一次不敢在这样的夜晚逼视我,同时又害怕失去这样的机会。所以她时而闭眼,时而睁眼,好像她在害怕我会在一瞬间用我的生猛将她穿透,从而让她的尖叫划破夜空的静寂传到远处……当她最神圣的美与大地相比较时,大地都自叹不如。
我轻轻地进入打破了花美刚才的疑虑,于是她缓缓地摇晃起自己的身体,试图用一种诱惑的力量将我全部吸入。她在等待、微笑,在这月光下的夜色里,她满脸沾满了整个梦的碎片。我时而快,时而缓;时而充满了力量,时而停止不前,花美在草坪上随我翻腾着、跳跃着、兴奋着、呼叫着,一切都在我这急切的意识里消失了。
我们用欲望将彼此融合在了这温柔的夜色里。
“波,你把我送到了洪峰之巅,却又将我抛入低谷,我的生死权利全掌握在你的手里!”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之后,花美温情地告诉我这些,好像意犹未尽。
我静静地听着,不愿惊醒这美妙的夜晚。
花美让我睡躺在她的怀里,也不再出声。我满以为她生气了,于是转头望着她,她并没有生气,用吻将我的疑虑打消了。
“今晚不回学校了?”我问。
“随便你,如果学校收留了我们这种人会不会是一种耻辱?”
“为什么这样说?你这话可以针对我,可不能将你也扯拉进来,这一切可能都曾是我给你的信在作怪,说得具体一点就是我害了你!”
“波,你千万别这样说,我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今后尽量少见面,是不是这样?”
“你说得对!”我找不出任何一条理由说这句话,心里总有一段冰凉的寒意。
“那我们今晚各自还是回学校吧!”
“嗯!”花美点点头,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各自回校了。
夜里,我们像两只被“时代”俘虏的羔羊,自己向自己投了降。
“和女朋友见面去了?”我刚跨进寝室的大门,王戈就戏虐的这样说。
“你也刚回来是吧?还没睡?”
“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福份,女朋友不但漂亮而且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
“谁告诉你的?”
“暂且保密!”
我丢开王戈朝我的床走去。
“今晚味道怎么样?”王戈又将我拉回问道。
“你别瞎扯了,等会儿会吵醒别人的。”我挣脱了他的手,摸着淡淡的黑躺在床上。
窗外一缕缕月光透过窗玻璃射进来,我想这是慧慧无数双看着我的眼睛。
由于昨晚熬夜,第二天醒来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我赶紧穿衣向学校教室跑去,因为今天是星期一,要清点人数。
走进教室,我心里咚咚发跳,大家差不多都已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几乎是穿过了整个教室才坐在自己座位上。此时,我心里默默庆幸自己没遇上那位拉娜老师。
“你的名字已被记上了。”
“谁记的名字?”
“当然是班主任拉娜老师!”
“早知是这么回事,还是该把脸给洗了。”
“没洗脸?”王戈有点发笑。
“别叫嚷嚷!”我提醒着他。
在拉娜没来教室之前,我埋怨王戈道:
“起床时为何不叫我?”
“我也来迟到了!原以为我是最后一个,没想到还有你。我和你一样也没洗脸。”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拍着王戈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时,拉娜终于又进来了。
我怀着不安的心情等待不知是怎样的发落。
这时拉娜取出一张纸念起迟到人的名字,念到一个人的名字都站起来。
最后念到我的名字时,我却装着没听见。
“谁是蒋华波?”
“我是!”
“刚才你没听见我叫你名字?”
“我刚才的确没听见。”
“这一次听见了?”
“听见了!”
“那还不跟我站起来?”拉娜厉声说到,好像在我面前受到了一点侮辱。
我慢腾腾从座位上站起来,王戈朝我挤眉弄眼,意思是说,你胆子真够大的。
“下次若是再迟到,可没有今天起来站一下就可以完事的,请大家都坐下吧!”
等拉娜刚走出教室的时候,一个中年模样的男老师走到了讲台上。
我讨厌这种上课形式,趴在桌上狠狠地想着。我想,如果真这样上课,我不但文凭拿不到,而且会白用父母近万元的钱,我有点担心所谓的为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千里迢迢地来读书。
中午放学,拉娜叫我吃了饭一点半到她的办公室。我心想,大概她不会把我吃掉吧。
当我准时走进拉娜单间的办公室时,她已经在里面了。
我奇怪她这样的办公室,就犹如当初奇怪这样的学校一样。
“这儿请坐吧!”我按照她的吩咐点了点头。
“蒋华波,上午为什么在我面前故意捣乱,是真的当时没听见我叫你?”
“拉老师,你今年多大了,可否告诉我?”
“你为什么问这样的一个问题?”拉娜有点迟疑地看着我,在确定我的确没什么精神不正常的迹象之后,才这样问道。
“我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屋里这样的气氛适合我讲出这句话,所以我才最终做出了如此选择。尽管如此,我还是把拉娜问得直发愣,简直有点不可理解。
“拉老师,我今年二十几岁,想你也不过二十多岁,与我们相差不了多少吧?”我本想继续说下面的话,便马上感觉到有点多余,于是我默默地扫视一下整个拉娜,她大概是想缓和这一时的局促不安,起身为我倒了一杯开水。
“这里喝开水,我们可以继续谈,我听着,听着!”拉娜仿佛渐渐在心里上接受了我这一唐突的询问,但我也不敢肯定,她把我叫到她的私人办公室里来,是否有这样的企图?如果是,我倒觉得有点上当的感觉,但我的确不该把拉娜想得和我一样的有这样阴暗的心理。
“蒋华波,当初你那名牌大学的女朋友来为你报名的时候向我大致说了关于你的一些情况。你已经从高中毕业在家呆了两年后才准备上学的,你有这样的上进精神,当时我没想什么就同意了。但我提醒你的是,千万别辜负了你那女朋友的希望,她好像很爱你。在课堂上,我们是师生关系,在平时,我们可以是朋友,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拉老师,请别误会我刚才问你的话的意思,我只是想与你推心置腹地谈谈,这样可能既有利于你开展工作,又有利于我们学习,毕竟我们都是年轻人,互相尊重,这对我们可能都有利。如果不是在你的单间办公室里,我今天所讲的话是一句都不敢说出口。”我试图撕掉仍贴在拉娜脸上那张所谓老师的面孔这张面纱。
“蒋华波,说实在的,我是被学校聘用的。这两年来,我简直受够了我的教学工作,你们这些大男孩、大女孩是不好管啊!可管不好又要受上面领导的责骂!真没办法,只好硬撑着,我想,你是一个特殊的学生,希望少给我惹麻烦就是了。”
“不会,我们还要拿文凭。”
“十月份要考几科成绩,希望你抓紧学习,争取考过关,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
“你还不知道?”
“听说过,但有点不相信。”
“这下你相信了吧,这是统一参加省里的自学考试。”
走出拉娜的办公室时,我感到紧张极了。我祈祷自己赶快努力,千万别把父母那几千元钱打水漂了,难怪我第一天走进教室的时候那么多人齐整整地坐在教室里默不作声。
我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得抓紧时间看书背上面发的复习资料,彻底把属于学习之外的事抛在一边。
十月中旬考试,十一月份就公布成绩,我考的那几科成绩全部过关了,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考试的题目多数与学校发的复习资料一样,我纳闷学校的领导神通广大。
在没考试之前,虚惊一场,我觉得一点不值得,若是被吓成了癌症,死了更是轻如鸿毛了,那怪我没看清形势。
如果今后的考试也是这样,那我就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给慧慧写信或者与花美多约会几次。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还可勾引别的女人,干一些其它的自己想干的事。我觉得青春就是一笔难以消耗的财富。
这天,我正无忧无虑的闲着没事,却突然收到了慧慧的一封来信,看了信我却非常失望。除了问我一些无聊的诸如学习之类的烦恼以及埋怨我去学校的时候最后没去见她一面之外,便没有其它的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否算是“情书”。如果这也算情书,我原来写给她大量的信可能就是废纸一堆,这给我有一点颠倒黑白的感觉。
慧慧似乎有点巴结我,觉得我成了“大学生”,似乎就露出了后悔与我分手的意思,我恶心起这令我作呕的情绪,然而花美却丝毫没有给我这种感受。
我把慧慧的信扔进抽里,顿觉生活给了我一种极度虚幻飘渺的感觉,我像初秋落地的枯叶。
别人都是冲你的好来的,有时你只有用扼杀自己灵魂的方式去被动选择,慧慧让我带着从前的感觉去思念她,我感到后悔。
我趴在桌上因慧慧这封信而胡思乱想起来,这时看到王戈一脸阴郁的模样走进教室。
“怎么了?这么绝望。”
“倒大楣了啊!这次有一门没及格!”
“补考就是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得那样轻巧、容易?”
“那又怎么办呢?”
“都怪那女人!”
“哪个女人?”
“别说了,别说了,提起来我就……我就想大吼!”
王戈这个样子,大概是痛恨一门心思钻到女人那里才有了今天这种惨剧发生。
“别哄我什么了,是不是拉娜?”
“既然你知道了,那还故意问?”
“我看你们这场师生恋还挺有模有样的?”
“别提她了!”
“是什么时候有那个意思的?这么快就被你勾搭上了!”
“她可怜我暂且缴不起住宿费,其实我把那晚上被赶出寝室的事告诉了她,当晚就是她陪着我走了一夜马路……哦,别说了,我告诉你太多太多了,华波,我信任你才告诉了你这么多,别让我过多的担心一些什么!”
“别想得那么复杂,谁管你们那么多事,请放心好了,我不会与别人说你与拉娜之间的事,如果你们自己让别人知道了,可别怪罪我。”
“就是了,现在这女人让我烦!”
王戈的话又让我想起了慧慧的信及带给我的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