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赌一把了。”
待李老虎走后,洪烈关上门,持剑将门上贴纸刺破个洞,凑上去向外查探。
“没事的,刚才遇袭时我偷偷放出本门讯号了,本门师兄弟定会赶来救援。”
姮娥见洪烈有些焦虑,开口安慰他。
“那多久能来啊?”
洪烈听了,伏在门上没有言语,洪不阿反而来了兴趣,张口问道。
“少则一炷香,多则一两天”
“一两天!那你再发个讯号叫他们不用来了,直接等着收尸把。”
洪不阿听完颇为激动,扯着脖子直喊。
“小声点,嚷嚷什么,你再喊的大声点咱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用等了,直接躺着等死吧,又黑又楞的傻小子。”
姮娥似乎看不惯洪不阿,言语上总是毫不相让。
“哎,你个疯丫头,我怎么又黑又楞了。我冒死救了你们主子两,不说声谢谢就算了,怎么还骂我,真是又疯又没良心。”
洪不阿惹是生非惯了,哪里懂得谦让,马上出言顶了回去。
“谁说是你救的我们,那是你哥救的….”
“好了,别吵了,一会招来那帮人咱们谁也别想跑,都闭嘴。”
姮娥话说一半,被洪烈出声打断。洪不阿遂闭口不言,姮娥竟也他听话,安静了下来。
时间在三人沉默中溜走,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老虎依然没有回来,洪烈逐渐焦躁,把眼睛从门上移开,在房中来回踱步。
姮娥瞧见他反应,突然开口小声说道:
“洪公子,要不你两先走吧,反正他们目标不是你两,离开我家小姐你两就安全了。咱们萍水相逢,你们出手把我们救下已是非常感激,怎敢再继续连累你们,两位请放心走吧,我自有办法将小姐平安送出去。”
洪烈自从第一眼看见洛玄素便被深深迷住,为了救她甘冒生命危险,如今洛玄素一直昏睡,还没见自己一面,这就走了怎么行。洪烈听了姮娥的话当即摇头。
“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洪家兄弟既然出手救了你们,那必然要送佛送到西,否则怎么能是大丈夫行径,你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对啊,我爹常说大丈夫帮人帮到底,既然是“大丈夫”,我们怎能见死不救,你不要再说了,我也意已诀。”
洪不阿人小,话却说得大气,姮娥听了,扭头抿嘴一笑,竟没出言反驳他。
又过了半响,屋外还没有动静,三人顿时有些待不住了。
“怎么还不来,他准备那些东西不会花这么长时间。”
洪烈低头紧皱眉头。
“对啊,要是想出卖咱们,早就该来了,要是真想帮咱们,那更应该早点来啊。”
洪不阿抓耳挠腮地,接着洪烈说道。
姮娥正欲出言反驳洪不阿,忽听见一阵响动,门口洪烈赶紧弯腰,眼睛贴在门上朝外看去。
外面叫喊、打砸声渐大,突然间,洪烈瞧见一个血人突然出现在门外走廊,并朝他这个方向飞奔过来。待得这人接近,洪烈透过来人破碎的上衣,看到他胸口纹身,“李老虎。”
洪烈迅速拉开门,冲上去扶住李老虎,问道“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别多问,拿着,密道入口地图在这里边,换上衣服后速速离去,我去引开他们。”
李老虎说着递给他一个沾血的包袱,然后一推洪烈,借着这股力跌跌撞撞朝对面跑去,待跑的远了,蓦然大喝:
“狗崽子们,老子在这里。”
洪烈知事态严重,心中来不及感慨,返身进屋。几人急忙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咬牙站起,从后门溜了出去。
时间紧急,洪烈无心再做掩护,背其洛玄素,逼着两人跟他疾跑。
“黑子,看清楚密道入口位置了吗?”
“看清楚了。”
奔跑间,洪不阿手中拿着一张纸边跑边看。
“告诉我怎么走。”
“前边右拐。”
洪烈依着地图指引跑在前边,洪不阿、姮娥紧跟着他,口中喘息不止。
跑了一会,姮娥突然扑倒在地,胸膛急速起伏,洪烈两人急忙停了下来。
“不行了,你们,带着小姐先,走,我实在,跑不动了”
姮娥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地吓人,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喘气。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我背你。”
洪不阿返回去蹲下身,奋力背起姮娥,继续朝前跑去,洪烈紧步跟在后边。
“放我下来,我知道,你早,没力气了,别连累了你们,”
“你放我下去,那群人目标,是小姐,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我只,是个丫鬟,不值得你这样做。”
姮娥伏在洪不阿肩上,断断续续地说着,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洪不阿默然不语,低头只顾疾跑。
李氏布庄内,五个恶形恶状的人手持兵刃立在大厅,李老虎被围在五人中间。
“就他妈这么点儿?还有没有藏着的?说!******。”
一疤脸汉子手里提溜着个布袋,掂了掂,布袋里传出一阵金银玉器碰撞之声,这人脸上一道伤疤从右脸穿至左下巴,闭上嘴时,伤疤仿佛一根穿过嘴唇的枯树枝,实在丑陋。旁边另一个瘦小之人凑了过来,朝疤脸汉子说,
“大哥,肯定不能这么少啊,这李家布庄经营了这么多年,牙缝里抠出的也不止这些,刚才咱追李老虎时,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包袱呢?里面肯定装着大头。”
这瘦小之人说话间,两撇胡子一耸一耸地,甚是滑稽。
“老鼠你说的有道理,幸亏你多了个心眼。你们四个去周围找找,我跟这硬气的李杂碎好好聊聊。”
疤面人听瘦子说得有理,打发了四人去搜,他则拉了一把凳子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上面。
四人分散离去,疤脸汉子忽出一脚,揣在李老虎脸上。
“李杂碎,想不到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前你仗着洛老儿之势,老跟我们五兄弟过不去,当时你五位爷爷忍了。没想到老天有眼啊,如今洛老儿已死,你也该跟他去了,省的惹诸位爷爷厌烦。不过死之前,最好说说,你手上那包银子藏哪儿了?”
说话这人,是有名的地痞恶霸,外号“城门鳄”,刚才那四人分别是城门鼠、城门豹、城门狼、城门蛇。这五人便是洛光城中人人深恶痛绝的“城门五害”。
五害原是看守城门的士兵,城内外往来之人无不受其骚扰剥削,后来李老虎看不下去,将其恶行揭发给骆城主,五害这才被革职。他们跟李老虎之间的梁子也因此结下。
今日洛城主方死,城内大乱,五害趁机再次祸害百姓,不想正好撞见街头采买干粮的李老虎。
“别多废话,有种杀了老子。”
李老虎声音虚弱之极,披头散发地倒在血泊中,全身多处受创。
“硬气,不过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了吗?”
城门鳄斜嘴一笑,脸上疤痕更为丑恶。
“大哥,找到踪迹了”
不远处传来城门鼠的喊声,城门鳄听到,猛然站起,抬脚踢开凳子,手中细刀往前一送,“噗”的一声,攮入李老虎胸口。
“爷我慈悲,早些送你上路,免得你吃苦。”
城门鳄拔出刀子,将血迹抹净,大踏步朝洪烈等人之前藏身之处走去。
“大哥你看,地上这血迹肯定是李老虎的,这里面是间布房,里边东西杂乱,显然之前有人待过。我估摸着是这样,李老虎先跑到这里,将那包袱钱物给了他家室,然后故意扰乱咱们,让他家室有时间逃走,不过看样子没跑多久,怎么弄,追不追?”
城门鼠人带着城门鳄在房内转了一圈,将洪烈等人方才逃走的情形猜的一成不差,然后等着城门鳄拿主意。
到手的好处怎么可能让它飞了,几人虽已跑了一会儿,但有擅长追踪的城门鼠,倒也不怕追不上。城门鳄听罢,想都不想,仰头喝到: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