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钟离昧与季布等人细细谈论着朱见深,项羽在一旁静听,现在是休息的时间,朱见深在点将台下的小账一人休息,颇为无聊。
虞子期上了点将台夜雨钟离昧等人一起谈论,时不时还对点将台下的小帐指指点点。
朱见深卸掉了身上厚重的盔甲,又将头盔放到一边,上身只留了一件贴身的细锁子甲,刚刚穿盔甲打马战可是累坏他了,待会儿打陆战拼的不仅是眼疾手快,关于体力的支配也很重要,盔甲虽然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但也消耗大量体力,妨碍了速度。
朱见深望着自己左肩被虞子期拍到的地方,那里原本有一道伤口,现经过这一拍击又崩裂开来,红紫色的死血在肩头淌了一大片,看上去很可怖。
“见深!”
他正想着怎么包扎伤口忽的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听了这一声喊他心一惊,几乎是下意识拿起桌上的布盖在了肩头。
转身一看,却是晨曦和虞姬以及丰臣秀吉、路之信、雷诺五个人走进了校场,老远就冲着他打着招呼,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脸相迎走出小帐。
等晨曦等人走得近了,他又主动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虞姬姐姐说要陪我出来转转,我想又没什么地方可去,就来校场来看看了!”晨曦往边上的虞姬看了一眼,二人相会一笑,颇有灵犀。
朱见深心中一动,看着二人的样子心想:女人果然是好的快,这才多大一会儿,姐姐都叫上了!
这时,丰臣秀吉往四下望了望,见到卸下来的盔甲,问道:“已经比试完了?”
“还没有,才比了一场马战,刚刚结束。”朱见深回道。
“怎么样?比的结果如何?”丰臣秀吉满脸期待问道。
“输了。”
众人听了大惊,特别是丰臣秀吉,他原本期待的表情经了一吃惊后,表现的极其浮夸,上前一步,他一手搭在朱见深的肩膀上,正要说些豪言壮语鼓励一番,却听闻朱见深嘴里嘶了一声,再看神情像是很痛苦的样子,他赶忙问道:“怎么了?”
朱见深不语,他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放到了自己的手上,慢慢撤掉那一块布,见到了那被死血浸透的布衣,他不禁牙中一凉,呆了半晌才道:“见深,你这……”
朱见深一摆手道,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一把拔出了长剑,将剑鞘扔到一边,又活动了一下两膀,然后目光平滑,道:“不打紧的,只是刚刚扯到了旧伤而已,我要上了!”说着提剑走了出去。
众人在身后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应该劝他还是怎样,晨曦看在眼里却没选择出声,心里是觉得朱见深任性起来十分地幼稚,隐隐觉得不稳妥。
事实上朱见深的确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他肩头的伤势着实是不轻了,连动一动都隐隐发疼,这点他自己也清楚。
见朱见深从小帐走出,虞子期一动身,对项羽说了句:“项王我去了。”项羽嗯了一声,他便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钟离昧的话语声:“子期,可要给年轻人留条活路,咱们的先锋大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哈哈!”
虞子期听了没有回应,嘴却是笑了起来。
钟离昧叫的这般大,朱见深当然也是听见了,想来他二十岁的年龄去对上正值盛年的虞子期的确不算是明智之举,先说他打肿脸充胖子,现在听了这话,这胖子他更想充下去了。
走到校场中间默默无语,感觉自己的大臂有些刺疼,那肩头的血凝固之后被风一吹有种凉凉的感觉,朱见深孤身站在那里,静等着虞子期到来。
远处,小帐下。
“晨妹妹,你放心,我哥他不会伤及见深的性命的!”虞姬挽着晨曦的手说道。
晨曦看着场中发呆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她回转目光看了看虞姬,笑了笑,道:“嗯!我知道虞姐姐,我心里也是相信见深的!”
一旁,丰臣秀吉兀自也跟着笑了两声,但见他目光坚定,望着场中,口中说道:“我也相信他,我不信他练成了下忍一阶刀法还能输了这一场。”
众人目光回转看向他,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感觉到众人的眼光,他面上一愣,随即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说着还抓了抓头。
众人目光随即散开,重新看向场中。
校场中央,忽的平地起风,风卷着黄沙吹入眼中,令人眼睛一眯,呼吸处,俨然一派肃杀之意。
“喂小子!你若是要求过几天再比试剩下的两场,我是会同意的!”虞子期看了看朱见深肩上的血红说道。
朱见深一笑先是不予理会,深吸口气动了动步子,再一吐出道:“不用了,我想的事情等不了第二天!”
“不是!你小子怎么这么狂呢!给你台阶你都不下!”虞子期突然变色,有些激动道:“你真当我打不趴你?我跟你说,这场我要是赢了,那第三场咱就甭用比了,你输定了!”说着他步子一撤拔出了佩剑。
朱见深往远处看了一眼,又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道:“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说完他便就以剑为刀,架起了刀势。
虞子期一看,心感这小子狂傲之余,又觉得他使剑的方式有些特别,便一打精神,挥动两下手中的青铜剑道:“好小子!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心点!”说完他剑峰一指,脚下步子轻动,向朱见深疾刺过来。
朱见深眼睛一眯,只一看那剑势,就提前判断好了路数轨迹,身子往后撤拉开距离,他将宝剑背在身后,等到虞子期的剑近身,再猛地一抽出。
只听当的一声,他的长剑像刀一样带着极大力道抽在了虞子期刺来的剑的剑身上,一下子将那剑抽偏,侧着从他的身边划过去。
虞子期一惊,也知道自己剑比朱见深的短适合近身作战,便顺势贴了上来,先是一手一下子摁住朱见深的脖子,另一手回剑便要架在上面。
但这么大的动作朱见深早已发现并有了准备,在虞子期贴身探手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就想好了对策,此刻只见他身子一扭,手中的长剑反握,顺手就往虞子期的肚子剌去。
虞子期躲闪不及,亏得腹部穿戴有护甲,朱见深的剑在上面磨出火花继续逼进,转瞬要剌断那一层金属。
但此时虞子期手中的动作不缓慢,大有围魏救赵的想法,那斩向朱见深脖子的剑依旧原样扫去,逼得朱见深只得放弃进攻要往一边躲去,但心有不甘,又改为一头撞向了虞子期的面门。
虞子期见到朱见深用头撞自己,下意识地就将眼睛一眯,那手中的剑随着就有些相偏,趁此机会朱见深身子一低多了躲了过去,同时加大手上力度,一举剌破那层金属甲胄,剑锋一下子没入进去,切到了里面的软肉。
虞子期先是感觉手上扫空,接着又觉得到肚子进了一股寒气,知道是危险来临,便赶紧一松朱见深的脖子,身体快速往后撤去,他撤的很快,以至于朱见深的长剑也只是在他肚子上抹了一下,留下了一道小口子而已。
但虽说是一道小口子,那道小口子里冒出血也顺着那甲胄剌开的缝流了出来,虞子期低头看了看,脸上是既不可信又气愤,吐了口唾沫,他像是动了真怒,道:“没想到你剑使的还可以,那接下来你就小心了!”
说完他不作半分停歇,快剑打来,剑端如雨,连连进攻组织有序,不慌不慢,到了急处时又暗藏着稳重,倒不像是一个动了怒火的人挥出的剑招。
感受着这一轮明显上了一个层次的进攻,他也不敢小觑,一边退着防守他一边又说道:“尽管使出你最厉害的剑招,这还远远不够!”
他有意刺激虞子期动火,虞子期听了之后,以为这一个毛头小子敢这般轻视自己,就真的大动肝火,便一咬牙,尽力挥洒每一处剑招,没有丝毫留手的余地,看气势如临大敌似的。
点将台上项羽看出了点味道,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场中二人每一处的身法动作,暗暗赞叹,那本来认为虞子期三两下便能取胜的季布和钟离味二人见了朱见深的表现也是大吃一惊,看着互相的眼神写满惊骇。
不同于马战,这会儿朱见深虽然仍在防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防守稳如泰山,毫无破绽可言,而一直进攻的虞子期虽表面看来有勇往直前的气势,实则太过激进,正一步步陷入对手设好的圈套中。
再说朱见深以剑为刀,在虞子期的快手猛攻下连连退了十来步,退完了这些,他觉得退的够了,便后脚一止,前手一剑荡开虞子期的攻击,然后快速取他的中盘,使的是一招横扫千军,令他措不及防。
虞子期先前进攻得紧,二人距离拉得太近,现在眼见那长剑大铡刀般地向自己胸前扫来,后退则是来不及了,不得已只得回剑来挡。
但是这草草一挡哪里能挡得住这力灌满盈一剑,两剑只是一交接,是弱是强一下子分清,虞子期的剑不敌,向后荡去,噗嗤,反而伤了他自己。
脸上写满大骇,看着那伤处,他心里默念了一句:“我竟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