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身后传来一声较为不屑的声音,朱见深回头一看,却是田猛。
这人是赵括?朱见深不确定田猛说的是不是这个红甲将军,便往那城楼上望去,但与此同那红甲将军也是看见了他,二人只在一瞬间便对上了眼神。
接着那红甲将军道:“楼下站着的,可是晨曦姑娘所说的朱见深朱偏将?”
朱见深见别人已经通了自己的姓名,又报了晨曦的名字,赶忙道:“正是,不知道将军是?”
红甲将军笑了起来,道:“我乃是马服君赵括,是奉赵王之命在此抗击蛮秦!”
朱见深心想他果然就是赵括,正是要张嘴说话,他却听闻城门外一阵骚动,扭头一看,见是那些袭营的骑兵奔回了。
他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果然是他派过去接应我们的,看来他也不是像史书里描述的那样夸夸其谈,是我对他先入为主偏见太深了!
他正想着,丰臣秀吉却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忍刀,然后小声地说道:“见深,下次我希望你不要强行拔我的刀,这次就当是我借你用的,而且我必须告诉你,这刀是我最后一次借你了,身为一个忍者我必须有自己的准则,你这样……很不好!”
朱见深一脸木纳扭头看着他紧张自己的刀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便道:“知道了,先搞清楚这里的情况我们再说这些吧!”
“丰臣秀吉嗯了一声,将忍刀插到刀鞘里,退到了一边。
等到那些骑兵都进来,城门又关上了,那两边等候的赵兵立马冲上,立去把守城门内道了。
“多谢赵将军调兵相救!”朱见深对着城楼上的赵括行了一礼。
赵括在城门上点了点头,他往四边看了看,见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思来自己还能不能看到邯郸城的好月色,他不禁一阵叹息面露愁容,转而慢步往城楼下下了。
说到他为什么会派兵去援助朱见深他们,只因为夜里的时候,他放心不下城墙的守备就来看了看,恰巧这时路之信他们跑到城下一阵叫喊,他在城上看了看,这些人服装各异,又有女眷在其中不像是秦军的细作,加上路之信又将偏将符扔到城枪上,他才破例在夜间下令开了城门放他们进来。
而后他又听说有人困在了秦军大营,在敬佩留下来断后的那几人的魄力的同时,也赶紧派了骑兵过去增援,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他下了城楼走到朱见深面前,细细打量着这个血迹斑斑的年轻人,眼中带着赞叹,道:“朱偏将,你的这些同伴会由我的手下招待,你今夜辛苦,不妨跟我回将军府饮上几杯吧!”
朱见深想了想,倒是不好推脱,便道:“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括笑了笑,从一旁牵过两匹马,分了朱见深一匹,他二人各自骑上,朱见深往晨曦那里望上一眼,然后对一旁的丰臣秀吉说道:“秀吉,你跟之信他们一起,我与赵将军喝完了酒就过去寻你们!”
等丰臣秀吉应了一声,朱见深便驱马走开了。
在街道中央,他二人的马慢慢悠悠并排前行,周围的百姓已经入眠,很少见到街道旁有点灯的住户,赵括的目光往边上扫了几眼,先说道:“朱偏将方才穿过白起大营不知有何感受?”
听闻此言,朱见深笑了笑,他现在还是满嘴的血腥味,至于什么感受,第一次杀人的他觉得有些快慰。
不过他打算试试这个少年将军的城府,便故意凝重面色,道“兵强马壮,布兵精奇!”
听了他的话赵括面上一僵,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他将那口气仰面呼掉,道:“朱偏将总结的是,白起用兵实在惊奇,我实在不如!“
朱见深听了心里笑了笑,暗道:这般没有信心,那怪你最后会败于白起之手!
他心里这般想,赵括稍稍停顿后又说道:“先前廉颇大将军就已经有几场仗小败他手,最后不得已才用缓兵之计退守长平,意欲拖垮白起,可赵王却在这时候派我前来顶替廉颇大将军的位置,实在是于军心不利啊!”
朱见深一惊,赶忙问道:“怎么?赵将军不愿意挂帅长平?”同时他心里对这个青年将军的想法产生了一些兴趣,想知道他对于长平之战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括自笑两声垂下了头,而后又扭头看着朱见深说道:“挂帅长平?说到底我也是受了王命才前来长平的,怎么?你以为我想来?”
朱见深心里大惊,听这话音这赵括是知道这是一趟浑水似的,那……
“那将军自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何不亲自向赵王说解?”他问道。
“说解?”赵括突然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面色一收,道:“朱偏将,我听晨曦姑娘说你是受了廉颇大将军的举荐才受命前来长平的,说实话,我有愧于他,所以就把实情跟你说了吧!“
朱见深点了点头,赵括继续说道:“我问你一句,你可知道赵王为什么会受献上党郡?”
朱见深脑中回想中学时期的历史知识,长想到平之战就是因为赵王受献上党郡造成的两国纷争,而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间很难陈说清楚,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就是他的观点改变了赵王的想法,使得赵王接受了上党郡的归降。
“是平原君赵胜?”朱见深疑问道。
月下,赵括鼻翼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听到平原君三个字他的心境似乎有所触动,只见他两眼变得微微的有些发红,连握着马缰的手都微微颤抖。
良久,他才问道:“赵王为什么换帅你现在能不能猜到了?”
被赵括这样一问,朱见深的思绪一下子打开,就像一滴水滴在了平静的海面上,但随后却引起了滔天巨浪,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还是因为平原君?”
可有一点他想不通,这平原君也是赵国重臣,为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朱见深复问道。
赵括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上党郡郡守冯亭出钱粮贿赂平原君,使平原君进言赵王受献上党郡,进而酿成祸端,他本以为以廉颇之将才必能击退白起,但廉颇大将军出师不利,被迫坚守,邯郸城还除了流言,平原君这才意识到,若是战事恶化,真如流言所说那般廉颇战败,事后他必定要受到牵连,于是两边权衡之下,他便又劝言赵王换帅,而赵王本就对廉颇大将军的坚守策略不满,于是就再次听从了平原君的建议撤了廉将军的职,将我调到这前方来!”
这段话朱见深听得吃惊连连,他没想到长平之战竟有这样的内幕!现在想来,这个平原君还真是阴狠,这后一手简直是做绝了。
对于平原君来说,他这一手可谓是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若是赵括成功击退了白起,那么他自然相安无事,可廉颇此后几再难得到重用了,若是赵括不幸战败,那么一切罪名也就由赵括担当,是时赵国危亡,就算追究到他头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段历史的最后结果朱见深是知道的,那最后的骂名也的确是赵括一人来背着的,他心里为赵括打抱不平,因为后世的人都误会了这个青年英雄,毕竟他才是那个率领赵国勇士作最后突围,身死沙场的将军。
可转念一想,他叹道也许这就是权术吧!官场就是这般,只存在利益,赵括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等待他的是一个早已为他安排好的命运,即使朱见深这个未卜先知的人现在告诉了他什么,那么以这样的赵括的为人,他也未必就会畏首畏尾,未必就会为了自己一人的性命而放弃自己一生要追求的荣誉。
将军的最高荣誉是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荡平天下,可战死沙场,那便是取得了为国家尽忠的荣誉。
朱见深想,赵括最终是要战死沙场的,那是他的光荣,是他的使命,对这个世界的每个人来说,尤其是那些身上带着气魄的人来说,他们肩负的都有自己的使命,并终将作为行事的最高准则,不惜为此付出一切
似乎是朱见深的沉思有些太长久了,赵括有些奇怪,他扭头看向朱见深,只见那比自己还青涩的脸上竟有一丝的坚韧,便心奇道:“这个小将军是受了廉颇大将军前来助我,又在白起大营一番冲杀而全身而退,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赵将军!“朱见深突然问道,”不知道你接下来有怎样的打算?”
赵括从心里世界回复过来,听了朱见深的话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便两脚一夹马肚走上前去,道:“你也看到了,长平城内已是破败之象,余粮已经不多,可白起已经切断我后方粮道,而且将长平城团团围住,如今我长平已经成为孤城一座,近无粮草,远无援兵,先前我使用散兵之计,诱使白起攻城,接机消耗他,但后来被他识破,照这样的形式发展下去,粮尽之时若白起还不撤军,就是我军突围之时了!”
朱见深眉头一皱,心想突围之时便也是你身死之时了!
“如此我愿为赵将军继续坚守长平,直到将军回援!”朱见深对着赵括的背影说道。
赵括猛一回过头,看向朱见深忽的一笑道:“如此最好了,这城内的百姓也需要人来守护,你是廉将军举荐的人,将长平交给你我也放心!”
…………
当晚,朱见深在赵括的府上喝的宁酊大醉,他并没有如约去找丰臣秀吉他们,而是被将军府的下人拖着到了客房休息去了。
天明后,朱见深一觉醒来自知道自己爽约,于是赶忙寻找自己的衣衫鞋袜,却发现床头摆放着一套紫色战甲战靴和一把鱼贯长刀。
朱见深一看那战甲上还放着一块方布,便拿起布放到眼前一看,却是看不大懂,不过他也能大概猜出这布上写的大概意思是,无非就是见些他衣衫破烂不能穿戴,特赠送他一套战甲之类的话。
他的乾坤戒里还有一套战甲是廉颇送与他的,本来想到了长平之后穿的,但现在看来只能穿赵括赠送的这件了。
他起床穿戴好战甲后,出门就寻了一个赵括门下的食客,他向那食客询问昨晚进城的那些人的下落,那个食客指了东边的一个方向,告诉他从门口石街右拐直走,在街的尽头有一个大驿馆,昨晚那些人全都安顿到了那里。
听了这话朱见深赶忙道谢辞别,想要去寻晨曦和丰臣秀吉他们,临走时他又交待那个食客代他向赵括请辞,那食客点头答应了。
他这才放心,大步地出了将军府往那驿馆方向寻去。
注:可能这章让人读着有些怪怪的,文笔不好的同时,这样写是致命的,因为什么吧,上学上到了一定程度,就越来越觉得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很片面,在这里这样写赵括,就是想让年龄小一点的读着明白:
事情都有两面性,人也有两面性,如果说长平之战赵国的败亡是赵括的错,那为什么世人要去称赞打胜了仗还要沾染四十万亡魂的白起的战功呢?这里真的就想为历史的一些罪人开脱,像南宋的那个著名的大奸臣秦桧,害死了名将岳飞的那个人。
因为小说的设定里有岳飞这个人,我在后面一定会写到,到时候还是这个思想,就是很简单的例子,岳飞能打,但是放由他来南宋会很快灭亡,恰恰是秦桧的割地赔款政策延缓了南宋的灭亡,孙先生当初也做过很多这样割地出卖利益的事情,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要革命总需要本钱。
民族大义面前,总有人来担当骂名的,扯得有点远了,因为涉及到后面的一些内容,一句话:不是教科书上说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人活在世上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以及判定是非的准则,细细去读真像,渐渐你会发现很多颠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