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挥完了刀,接着执刀的手无力的垂下,他身上的血口冒着血丝紧接着又被大雨冲刷掉,良久,他握着刀转身走向了马车。
晨曦和丰臣秀吉二人还在马车上看着,见他一步步走来,他俩赶忙往一边让去。
哪知道朱见深不是上马车,他将忍刀递给丰臣秀吉后,一声不吭,转身又回到了雨中。
“喂!朱见深,你要干什么?”丰臣秀吉在身后问道。
“拉车!”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听得丰臣秀吉一愣,他与晨曦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见深默默走到车前,将绳子再一次系在自己身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模糊的马车,喊道:“赶马吧!”
丰臣秀吉一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下心挥动手中的鞭子,嘴上说道:“哦好!驾!”
田猛见马车动了,便从空穴下站了起来,刚刚的马车前的对话他听在耳里,他心中感慨万千,心道这年轻的小将军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便转身对空穴里的人喊道:“兄弟们!跟着小将军走!”
众人受到了调动,稀稀哗哗拿起兵器都出了空穴。
就这样,在朱见深的带头下,众人又一次出发了,这一走便是到夜幕降临。
…………
这场磅礴的大雨是在太阳落山前停的,雨势走远,虽然天黑了但是空气清新,四下又响起虫鸣,众人围在篝火旁,烘烤着衣物调着大侃。
“雷诺!”朱见深突然道。
雷诺听到有人叫他,赶忙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朱见深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又左右看了下,见田猛他们嬉笑无常后,他压低声道:“我记得你也是魔法学院的吧!”
“是啊!怎么了?”。
朱见深一喜,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修炼什么元素的呢?”
雷诺表情一怔,似乎没想到朱见深会问到这个问题,便如实回答道:“水系啊!你问这个干嘛?”
“啊?水系啊!“朱见深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后一笑道:”我听你的名字,还以为你是雷系魔法师呢!”
“雷系魔法师?为什么要是雷系魔法师啊?”雷诺心里奇怪,不知道朱见深这一通乱说是想表达什么,于是问道:“你是想练雷系魔法吗?我听说了,你的魔法天赋有两个,是雷和黑暗,但是这个世界的元素太不稳定了,你得到高一些的维度空间才可以修炼,至少得七维空间啊!”
“哎呀!不是!不是!”朱见深连忙打岔道,“是我的手机!我怕它以后没电了没地方充电,我想你若是雷系魔法师,等回到古德曼后,我让你给我的手机充充电来着!”
“手机?那是什么?”
晨曦听了在一旁笑笑不说话,朱见深这才想起雷诺和晨曦一样,都是不知道手机是什么,但他碍于田猛等人在场,也不好将手机从乾坤戒里取出来,便随口道了句:“就是5v电压呀!”
“伏电压?”雷诺依旧不懂。
朱见深叹了一口气,就在朱见深想着怎么进一步解释时,一旁的路之信开口了:“我想见深说的应该是这个世界两千多年后的东西吧!”
朱见深一瞧来了一个懂行的,边赶紧点了点头,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之信也!”
这下雷诺恍悟了,虽然还是不知道朱见深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好歹知道了出处,这让他这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松了口气。
…………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接下来的几天,朱见深还是坚持锻炼,只不过没有那么强烈了,该吃的他也会吃,该睡他也会睡,就这样,在第四天黄昏,他们出了太行山,远远地看见了长平城郭。
众人聚集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块附近,金色的阳光洒了朱见深一脸,他站在大石块上眺望着远方,在他身后,还站着晨曦、路之信等人。
而那一向多言的丰臣秀吉和极像猿猴的雷诺则是不见了踪影,他二人上前方去探路去了。
就在昨天下午时分,朱见深他们在太行山的山道里陆陆续续遇到了一些散兵,当时田猛就说长平城快到了,众人不知所谓,只有朱见深默默地将马车后面的偏将旗帜收了起来,以免碰到秦兵引起误会。
现在他站在巨石上目测与长平城之间的距离,大概十里路,整座长平城是坐落在一块冲击平原上,相当开阔,步行的话应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朱见深回过身,先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叹了口气,道:“长平城墙已经被白起的大军团团围住了!”
众人闻言一惊,随后都是叹息不止,这样的结果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却不在众人的期望之中。
“而且城墙破损极为严重,看来白起已经发动了过了进攻!”说话的是路之信。
朱见深一扭头看向路之信,但见他仍在很认真地观察着远方,朱见深心头一惊,心道:这秃头道士作为修道之人,视力竟是这般的好?
他心里正是惊叹间,巨石下的草丛忽的一阵骚动,众人一顿紧张,多数人已经拔出了刀剑,但骚动过后,却从草丛里钻出来两个灰头土脸的人。
朱见深一看,却是探路的丰臣秀吉和雷诺二人回来了,他二人往上看了一眼,气喘吁吁地从巨石下爬了上来。
“前方的路况怎么样?”朱见深有些担心,他很怕情况像他预想的那样。
丰臣秀吉和雷诺几乎是同时地摇了摇头,他二人对视一眼,最后由丰臣秀吉说道:“情况很不乐观,前方不远处就是白起大军的军营,整个军营贯彻很长,到处都有暗哨,想要悄无声息地穿过很困难!”
朱见深听了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如同他预想的那样,白起是出了名擅长打野战的人,他绝对不会贸然对一座坚城保持兴趣太久,他现在把军营分的很散,就是想要引出长平城中的赵括来袭,然后他再以雷霆之势火速集结军队,吞并赵军!
“他奶奶的!这样的话我们倒不如直接杀到长平城下!能冲到就冲到,冲不到就当图个痛快了!”田猛捶胸顿足道。
被他这一呼喊,他手下的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随即都热血沸腾附喝起来。
朱见深却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想着对策,这对策他想了好几天也没有个结果,田猛是他招纳进来的,至少在此时他得为他们的生命负责,让他们平安的进入长平城,为赵国效力!
就在朱见深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身旁站着的路之信兀自冷笑了两声,路之信回身看了看田猛,道:“只是如田猛兄所言那般,白起数十万大军,我们区区四十多人如何穿的过去?只不是送死罢了,此事只能智取不能胡来!”
朱见深一听,这话里还有下话,又想路之信这个秃头道士说不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便来了精神,细细听着等他开口。
路之信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侧过身子,又正对着长平城的方向,一挥青囊袖指着长平城外的白起大营道:“见深,你过来看看白起的军营排布可有什么规律?”
朱见深心中疑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将信将疑地走到前头,对着白起大营一阵打量,他看了半晌,却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只得摇了摇头道:“这军营排布散乱,我倒看不出什么规律来!”
路之信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秃头道:“见深啊!这些日子你都在琢磨忍术,恐怕老院长给你的那本书你都没怎么看吧!”
朱见深一想,还真是,这些日子他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忍术的修炼上,常院长还有萨茹曼他俩给自己的书都没怎么翻过,只是路之信这样问,他心想难道书中有什么玄机是跟这个军营排布有关的?
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路之信又笑了笑,他平时寡言,是因为跟这些人不甚很熟,只是这些日子多了,他的话似乎多了许多,只听他说道:“院长给你的那本书中,其中除了讲五行相生相克之道,还有一些杂录,这些杂录中有一篇是讲解黄道星图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难道!”朱见深猛地一抬头,瞩目往那散乱的大营望去,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带着猜测再看,果然!他是看出了一些门道,在最北边的一处平地上有七处黑营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勺子状!
“白起是按照星辰图排布军营的!他……他居然懂得奇门遁甲!”朱见深扭头兴奋地对路之信说道。
要知道,对于排兵布阵,最有名的便是三国时期的神机军师诸葛亮,诸葛亮不用一兵,仅仅用数十块巨石摆个八卦阵就困住了东吴大将陆逊率领的大军,而这些阵法的来源无不是从奇门遁甲中领悟出来的。
白起的年代要早诸葛亮好几百年,朱见深一直以为白起只是个武将,是存在于春秋战国时期的第一杀神,没想到他竟然摆得出奇门遁甲中最难的星辰图阵,无怪他生平为秦国攻拔城池七十余座未有败迹了!
听朱见深这样说,路之信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奇门遁甲是什么,但白起大军的营寨的确是按照星辰图排布的,他微微笑道:“没错,这正是按照星辰图排布的,而且是昨晚的星辰图!”
“昨晚的星辰图?”朱见深抬头往天上看了看,“为什么是昨晚的星辰图?”又多望了两眼,只见夕阳西下,辉光将整个苍穹染成枯黄色,却不见满布的星空,他忽的心中一动,恍悟道:“你是想说,今晚白起将会再次改变营寨的布局,而且是按照今晚的星辰图来排布的!”
路之信点头道:“正是!”
朱见深脑中不觉得灵光乍现,白起军营变动,这其中一定有间隙可趁,那现在只要知道白起怎样变动军营就可以了,可他抬眼望天的时候不觉又犯了难,这天上的星星只有几颗明亮的可以看到,其他的都被阳光的亮度掩住了,要怎么寻找规律呢!
要知道时间紧迫,一旦星图显现完整,白起大营变换完毕,那他们便又无机会可趁了。
晨曦等人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只听他和路之信二人说什么星星之类的,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其实朱见深也不懂,他之所以知道这个星辰图阵是因为他小时候在他二舅那里翻到过一本奇门遁甲,由于奇门遁甲的确尖酸难懂,他也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对于这星辰图阵却正好略有印象。
而路之信不同,由于他本身就是道士,一身的道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对于这些星辰造化他早已是烂熟于心,朱见深需要靠眼睛才能看到的星辰图,他却只用一颗心就能感应到。
“把马车上的马都放了,然后每个人找一根可以放在嘴里咬住的细枝,等到天黑后,就跟着我走!”路之信转身对众人说道,见众人不解,他继续说道:“我带你们到长平城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朱见深心中却是知道路之信有了办法,于是在一旁解释道:“之信他有了安然度过白起大营的办法,大家准备就是了!”
听他这样说,众人这才释然,于是三三两两散开,大部分走到巨石下的树丛里,看样子是准备等天黑了。
田猛领着他的花皮大老虎,走进了树林深处,过了许久,树林里一阵惊鸟飞起,田猛再出来时,只剩他自己一人,那只花皮大老虎却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