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封赞放声大笑,赵光义、柴钰熙、郜琼、李镔等茫然不解。郜琼道:“黑炭头!你笑的俺浑身发凉,俺只不过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就笑俺酒囊饭袋,还说若不是俺不知几时才能走出陀螺谷,这——分明是骂俺骂!”
封赞不答,对赵光义,道:“主公!请速令随从们砍柴塞入石缝、堆积石缝边,再割些野葫芦。”
赵光义不解其意,也不多问,照他说的去做。郜琼、李镔等武将领令而行。不到一个时辰石缝边干柴野草堆积如山,几十个斗大的野葫芦摆在地上。郜琼道:“黑炭头!你莫不是又要作法了。”封赞没时间搭理他。赵光义道:“离尘先生下令吧!”回头对众随从道“你们一切听从离尘先生调遣,不得违拗。”众随从齐声应诺。
封赞吩咐阳卯、弥超点燃,令李镔、桑赞、葛霸、傅乾切开野葫芦、掏去葫芦瓤作为盛水的器皿。六人领令分头行动。不一会儿,石缝边燃起熊熊烈火,烧得干柴野草“格吧格吧”作响,烤的人纷纷后退。郜琼凑近封赞道:“黑炭头!你莫不是想把这山烧塌。”见不理他也不做声。众人疑虑重重看看熊熊的火焰,看看封赞,沉默不语,期待着下一个奇迹。大火烧了约一个时辰,干柴野草渐渐烧尽。封赞吩咐郜琼、戴兴、李镔等武将随从,用葫芦瓢从溪水中舀水泼洒石缝边滚烫发红的石壁“嚓嚓”腾起滚滚青烟。郜琼、戴兴等忙了一阵子。封赞令郜琼、戴兴等武将随从用手中兵刃顺着石缝凿开通道。郜琼不解道:“黑炭头脑袋进水了!你以为这山不是石头做的,俺们哪能凿得开!”众随从也纷纷止住脚步。
封赞脸色严峻,道:“谁敢延误,斩!”郜琼、戴兴等不敢怠慢跑到石缝边,个个抡起手中兵刃凿石缝两侧石壁。当兵刃砸到石壁没有听到“铛铛”铿锵之声,而是发出“啪啪”闷响,石块像泥土一样“哗啦哗啦”落下。封赞身边的赵光义、柴钰熙、刘嶅看的目瞪口僵,惊奇之后就是欣喜若狂。刘嶅不觉赞叹:“离尘先生真是神仙下凡!”赵光义道:“‘清风徐来百事无忧,卧云起时凡事不愁’。范老相国所言非虚!”封赞道:“小生惭愧!真是愚钝至极,许久才想起来这开山之法,令主公及诸公担忧许久。”柴钰熙道:“离尘先生再要自责,真是羞煞柴某!同是读书之人,柴某智浅能低,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封赞道:“钰熙先生过谦了,小生只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
再看郜琼等一般武将见石壁如此好凿,喜出望外,精神抖擞,抡起铁鈀、画戟、长矛等兵刃“噼里啪啦”开凿石道,不到半个时辰,凿开了六七十丈长的石道,再往前天然的岩石夹壁足有一丈宽不用再凿,望上看透过一丈多高茂密的树叶隐约可见点点湛蓝的天空。郜琼发现前边燕云脸色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衣衫褴褛斜靠在石壁昏厥过去,紧忙呼唤“燕云!燕云!”好一会儿燕云被唤醒。郜琼“哈哈”傻笑道:“没死没死!就好。”身后李镔等武将纷纷围过来。李镔道:“郜大痴!还傻等啥,快给燕云拿些食物和水。”郜琼转头拔腿就跑,跑出石道向赵光义、封赞回禀情况。郜琼将野味儿揣到怀里,拿起葫芦瓢盛满水,向石道跑去。燕云劳累过度休息片刻,喝过水吃过野味,体力渐渐恢复过来。赵光义、封赞、柴钰熙、刘嶅、元达、马喑、李竣、傅遁也赶过来。赵光义急忙俯身扶着燕云,热泪盈眶,哽咽道:“怀龙——若知如此凶险,我哪能叫你舍身履险!”燕云慌忙起身跪倒,道:“能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封赞深知此地非久留之地,令郜琼、李镔、戴兴、葛霸断后,燕云前方带路,赵光义、柴钰熙、刘嶅、桑赞、傅乾、元达、马喑、李竣、傅遁等居中。沿着崎岖陡峭的石道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出了石道,前边是一片原野。众人很是疲惫,封赞令大家原地歇息。众人“噗通噗通”一个个坐在地上。片刻,赵光义放生痛哭,捶胸顿足,道:“呜呼!王肇、张曝旸、陈从豹忠肝义胆,若不是你们舍生取义,我赵廷宜哪能活到今天!”哭的泗涕磅礴不能自已。燕云、桑赞、傅乾、元达、马喑、李竣、傅遁等个个羞愧难当,心想当时若不是王肇奋不顾身舍生取义,大家都都被巨石碾死在山道。
赵光义痛哭半天。柴钰熙小心劝道:“主公不可过于悲伤,人死不能复生,说不好听的生死富贵都是命中注定,非人力可为。再说天赐主公足智多谋国士无双的离尘先生、飞檐走壁超群绝伦的‘飞燕’(燕云)奇士,助主公已走出山重水复,现已是柳暗花明,应当可喜可贺才是!”
赵光义止住哭声,道:“众文武僚属随我给离尘、‘飞燕’施礼。”毕恭毕敬向封赞、燕云长揖一礼。众文武僚属跟着纷纷躬身施礼。封赞、燕云慌忙侧身还礼。不一会儿,负责断后的郜琼、李镔、戴兴、葛霸赶过来,向主子禀告:守了半天不见山上贼人动向。天色将晚,赵光义吩咐向定州方向出发,走了半个多时辰,见前边一座村庄,令刘嶅、戴兴找庄主借宿。大家都是破衣烂衫形同乞丐,要想借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赵光义深知刘嶅,金银珠宝随身携带,就是丢了命也丢不了珍宝。庄主见刘嶅、戴兴衣衫褴褛怎么肯接纳。刘嶅拿出明晃晃的一锭二十两金子,言说生意人遇到强贼落难于此,肯望庄主接纳。庄主见钱眼开哪会拒绝,喜笑颜开,道:“小老儿不是厌弃官人,只是世道不平,害怕强贼上门。原来官人是经商的,好说好说!只要不嫌弃小老儿这穷乡僻壤,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赵光义一行便在庄上住下。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匆匆向定州开拔,当日傍晚进了定州城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再说龙愁山上的强贼守了五天也没了耐性,在头领带领下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道悄悄向谷底游移,走走望望,大半天才到谷底,见空无一人。白衣头领摘去面纱,懊恼道:“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找找找!”青衣头领带领喽啰们纷纷去找。玄衣也除去蒙面黑布,对白衣头领道:“燕风!洒家不管赵光义是死是活,不能叫我舞阳山的门人白跑一趟,还有我那征杀而亡的弟子,可不能白死!”
燕风恼羞成怒但也不敢得罪他,道:“冷掌门(冷铁坤)你舞阳山兲山派做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我怎会不知这规矩,另一半定金还有抚恤你阵亡弟子的钱分文不少,但这次买卖你舞阳山能守口如瓶吗?这之前我也是说过的。”
冷铁坤道:“呵呵!江湖上还没人怀疑过我舞阳山做的事,你就放心吧!那钱什么时候兑现?”
燕风道:“转回定州,叫你门人随我去拿就是。”
这时青衣头领跑回来,揭去面纱,气喘吁吁道:“燕旅帅!赵光义跑了跑了。”
燕风急急追问:“范腾虎,他怎么跑的?”
范腾虎随引燕风匆匆跑到赵光义曾逃出的石道口。燕风看着黑魆魆石道两侧石壁、看看脚下黑不溜秋柴火棍,呆了半晌,自语道:“这石头墙壁居然也能被烧塌。”无奈傻笑“嘿嘿!鬼也想不到!鬼也想不到!”仰天狂笑“哈哈!老天老天瞎了眼不成,我等千辛万苦连赵光义的屁也没抓到。”随即从石道回定州。回到定州找刺史洪筠付给冷铁坤弟子金银,数额自是不菲,洪筠哪敢不依。燕风、范腾虎急急去见樊雍,备说追杀赵光义的情况。
樊雍端着茶杯半晌不语。
范腾虎道:“明和先生!俺是粗人打死俺也想不通,石头墙壁也能被烧塌!”
樊雍像是自言自语,道:“‘火烧水激’之法古书上记载过,但后人都以为是虚妄不实之说。”“哏哏”冷笑“凭赵光义手下那些尸位素餐的谋士,怎能想得出来!”
范腾虎道:“那赵光义可不是吃素的,俺们去天门道听从北城撤出的百姓说:赵光义能通神会作法,调遣天兵天将把辽邦左都督韩穰的五千铁骑烧得片甲不留。”
樊雍生气道:“胡说!他赵光义有几斤几两,老夫还不知道?”沉思片刻“看来赵光义手下是有高人呐!”
范腾虎道:“听沿路百姓说,他手下新来了一个幕宾,黑不溜秋的、个子长得也高大。”
樊雍道:“叫什么?”
范腾虎想着道:“封——封,对了好像叫封赞。”
樊雍“腾”站起来,手中茶杯脱手落地,道:“赵光义有这般动静,除了封赞相助不会是谁。雏凤清于老凤声。”
范腾虎道:“封赞比先生您如何?”
樊雍无奈笑笑,道:“封赞不及老夫。”
燕风道:“何以见得?”
樊雍道:“封赞曾是老夫的弟子,如果老师教出的弟子胜不过老师,能说明老师高明吗?”
燕风听出了他对封赞心存忌惮,但定州之行又不能白费,道:“先生!赵光义不死,涪王日后别想安宁!下一步如何至他于死地,燕风悉听尊便。”
范腾虎道:“先生!俺也是。”
正在樊雍沉思之际,洪筠带着涪王赵光美的使者王戬来见。樊雍推知涪王定有要事,令燕风、范腾虎、洪筠退下。
王戬急道:“先生!自先生离京后。涪王暗中联络朝中党羽亲信联名上书举荐涪王为开封尹,一连半个月,上书的人越来越多,两府要臣装聋作哑,圣上置若罔闻,急的涪王打起了殿前司的注意。”
樊雍眉头紧锁暗暗叫苦。
王戬道:“涪王令王府翊善阎怀忠暗中拉拢殿前司主帅殿前都虞侯张琎,可张琎性情火爆狗坐轿子不识抬举把阎怀忠骂的狗血淋头。涪王气得七窍生烟,随令殿前司自己的心腹金枪直左直都虞侯杨均、军头司都军头潘潾、殿前指挥使皇甫明、内殿直左一班都虞候房仲林、御龙弓箭直都虞侯惠延震状告张琎私养亲兵蓄意谋反,圣上下旨将张琎关进了开封府大狱。权知开封府卢夺也算是涪王的人,着使差役严刑拷打张琎,张琎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都死了八回了就是不招供。如果圣上再进一步彻查下去查明真相,杨均、潘潾、皇甫明等实属诬告,那涪王多年好不容易在殿前司扶植势力将毁于一旦,这不说,涪王很可能被牵扯进去。涪王恐怕时间一久,纸里包不住火,请先生速回京都,想个万全之策。”
樊雍一筹莫展,思忖:涪王由着性子做事岂能无忧!随带王戬、范腾虎速返京都。燕风看大势已去孤掌难鸣也跟着回京都汴梁。
洪筠见樊雍一行人走后,有喜有愁,喜的是总算拉上了樊雍、燕风这层关系,愁的是给燕风数万贯钱不知啥时候才能从百姓身上搜刮上来。差役来报:别驾赵光义进见。
洪筠寻思:燕风是燕侯府、涪王府都能平趟的人,还为涪王的对手赵光义的侍从燕云的父亲修坟建墓,莫不是怕涪王失势,依靠燕云改换门庭转投赵光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涪王与赵光义对决究竟谁能最终获胜,谁知道,自己也得留一条后路。随即恭迎赵光义,热情寒暄一番,道:“御弟以区区几十人火烧番邦数千精骑,番奴闻御弟大名那个不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这手笔普天之下没人能比,御弟真是神仙下凡!”
赵光义言不由衷道:“刺史大人过誉了!末吏都是仰仗大人虎威吓走番邦几个蟊贼。”
洪筠慌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御弟补天浴日盖世英雄,北城一战打出了我大宋的威严,番奴闻风丧胆哪敢南视,小的哪能与御弟同日而语!小的即可将御弟的北城大捷上奏天子,天子定然龙颜大悦,御弟青云直上的日子就在眼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赵光义道:“末吏北城之功都是大人成全的。”
洪筠道:“哦——哦,成全不敢当,但小的为御弟贬到定州这穷乡僻壤忧急万分,又无能为力,只好劝将不如激将,请御弟巡督北城建功立业,为早日回朝积攒名望。望御弟俯察小的一片苦心!”
赵光义与洪筠拜辞而归。这次洪筠对他很是有待,请他及文武随从在州衙驿馆下榻,一切开销由州衙负担,而且不用都天天到衙门点卯。赵光义虽然比刚来定州时舒坦多了,但天天望着京都望眼欲穿,天天盼着圣旨召他即可回京。这日他去封赞住所,见礼已毕寒暄后,道:“先生!北城大捷不能指望洪筠上报朝廷?”
封赞道:“还有西阴风山十八沟水淹辽邦驸马肖达荣的五万大军?”
赵光义道:“对!这都一一如实上达天庭。”
封赞轻摇着纸折扇,道:“主公!愚以为不妥。”
赵光义疑惑道:“为何不妥?”
封赞道:“主公想凭战功早日重返朝廷再握威柄,但能否若此取决于军功吗?”
赵光义道:“哪取决于什么?”
封赞道:“取决于圣上需不需要。军功有时在圣上眼里不只是多余而是威胁,功高盖主自取灭亡。”
赵光义道:“哪——哪,廷宜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封赞道:“还是取决于圣上需不需要。”
赵光义道:“圣上需不需要,廷宜哪能左右?”
封赞道:“当然不能,但可以推测。”
赵光义稍定,道:“望先生指点。”
封赞道:“当朝谁的势力最大?”
赵光义道:“赵光美。”
封赞道:“不错。圣上允许涪王一家独大吗?”
赵光义道:“不会,但圣上要制衡赵光美可以有很多人选,如两府要臣,怎么会独独选择廷宜?”
封赞道:“主公是圣上的唯一人选。”
赵光义道:“哦!愿闻先生高见。”
封赞道:“主公!涪王乃皇室圣上御弟,圣上会使两府要臣及功臣宿将制衡皇室御弟吗?如果这样,文武百官会推断皇室与圣上貌合神离、离心离德,皇室的稳固对大宋的影响至远至深,那些具有不臣之心之臣将会跃跃欲试窥测神器;再则两府要臣宰相赵朴、枢相沈顺宜等哪位不是半世宦海沉浮,老谋深算城府极深,做官都做出精了,皇室之事是是国事也是圣上的家事,疏不间亲,他们不会趟这趟浑水,就是想制衡皇室御弟涪王也怕投鼠忌器影响到圣上的面子。弊大于利,圣上岂能不知。”
赵光义道:“圣上要制衡赵光美只会在皇室成员中选一位。”
封赞道:“正是。皇室成员除了皇子德昭、徳昉,就是御弟您了,德昭弱冠(二十岁)出头在官场、疆场都没有历练过,徳昉还不到弱冠之年阅历就更不用说了。”
赵光义顿觉心安,道:“先生!你看圣上几时需要廷宜重返朝廷?”
封赞道:“听主公所言定州刺史洪筠对主公前倨后恭,我想‘明月’明和先生已被涪王召回京都涪王府,涪王在朝中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除了主公令他棘手还会有谁?”
赵光义道:“圣上。”
封赞颔首道:“我想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圣上会宣召主公返回朝廷。”
赵光义闻言不再焦躁不安,转开话题道:“请教先生!老相国范质大人怎么会断定我迟早会登门拜访?”
封赞思虑道:“主公与涪王争衡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二位御弟相争这是皇室内的事情,朝中位高权重者不会轻易踏上那只船,他们深知一旦踏错不但半世英名付东流而且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他们已经是位极人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范质是位闲人也算是跳出三界外,闲人筹划不会有许多负担,主公落难无援会想起曾经举荐主公为亲王而得罪圣上的这位闲人。”
赵光义频频点头,片刻,道:“北城火烧五千辽军精骑、西阴风山水淹辽邦驸马肖达荣的五万大军,还给圣上上奏折吗?”
封赞道:“要上,以请安的形式写,对北城、西阴风山大捷要轻描淡写,战果也尽量缩减,对追剿金枪会余寇不妨浓墨重彩一番,猖獗几十年的金枪会草寇历朝历代束手无策,只有主公才是他们的克星。小生以为主公草拟一篇奏折,请主公审阅,若行,就抄录一份送上去。”随从衣袖内取出草拟的奏折交给他。
赵光义看后不住点头,道:“廷宜这就抄录。”早有仆人准备好纸墨笔砚,赵光义抄录好吹干墨迹吩咐使者送往京都。
封赞道:“追剿金枪会贼魁武天真如何?”
赵光义道:“瞑然、了然、李重、杨炯、达过、马守志、吕守威、崔阴鹏、勾阴芳、青阴刹、吴阴钟、白阴罗昨日回报,追剿武天真及余孽各有输赢,要想擒杀武天真绝非易事。”
封赞道:“不能再叫武天真添乱了,召了然、‘良医羽流’马守志、‘金剑羽流’吕守威回来听令,瞑然、李重、杨炯、达过、崔阴鹏、勾阴芳、青阴刹、吴阴钟、白阴罗继续追剿,不能叫武天真腾出手再来生事。”
赵光义按他建议去做。
一月有余,果然不出封赞所料,天子的诏书到了召赵光义回京任开封尹。赵光义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这一天,春风得意马蹄疾,带上封赞、柴钰熙、刘嶅、了然、马守志、吕守威、燕云、李镔、郜琼、戴兴、元达、马喑、李竣、傅遁、桑赞、傅乾等随从,飞驰京都赴任。临行时,定州刺史洪筠少不得为他殷勤送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