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猎户直挺挺站着任凭黄脸汉子拳脚相加。燕云很是同情猎户的境遇,走上前去,道:“住手!住手!”黄脸汉子看看燕云,道:“你是什么鸟人,竟敢不叫俺报仇!”
燕云见他出言不逊,本想发作,转念一想,人家刚失去亲人,情绪自然激动,不去计较,道:“大哥!节哀!”躬身一礼。
黄脸汉子见燕云以礼相待,火气消了几分,道:“你要做什么?”
燕云道:“大哥!令侄遇难,呜呼哀哉!”潸然泪下。
黄脸汉子痛哭流涕,道“这——这叫俺家兄嫂怎么活呀!”
燕云道:“大哥,节哀!如今怎么办?”
黄脸汉子止住哭声,吼道:“俺要他为俺七岁的侄子偿命!”
燕云道:“大哥暂歇雷霆之怒,即使杀了这猎户,你侄子也不能复生。”
黄脸汉子冲着燕云怒吼道:“俺侄子就白死了!”
燕云道:“大哥,不是,不是!大哥你侄子是被这猎户的坐骑踢死的,你去杀猎户,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那你家岂不是要失去两条人命。”
黄脸汉子稳稳心神,道:“俺侄子的命又谁来偿还?这猎户就一点事儿没有?”
燕云道:“大哥!当然不是。叫猎户赔偿你兄嫂一些钱财,如何?”
黄脸汉子想了一会儿,道:“不行!俺要拿他见官。”
燕云道:“也好!不过拿他见官会怎样?令侄子是被他坐骑踢死的,他的坐骑又是拴在树干上,他会获什么罪?充军都够不上。再说令侄年方七岁,出门玩耍遇难,父母是否要承担看护不利的责任?”对人群中的一位老者,道“老丈!您说呢?”
众人把那老者簇拥前来。黄脸汉子、众人都看着这老者。
老者思虑着道:“客官说的有些道理,可我家孙儿就该死?”
燕云道:“老丈!绝不是,绝不是!愚以为,人死不能复生,叫猎户赔偿钱财以抚恤其父母,您看怎样?”
老者虽然有些威望也不敢自作主张,和黄脸汉子及众人窃窃私语,讨论许久。
老者道:“赔偿多少钱?”
燕云道:“您、您们说呢?”
老者身后的人七嘴八舌“两百贯”、“三百贯”、“五百贯”、“七百贯”。
老者道:“七——七百贯。”
黄脸汉子道:“那厮能拿出七百贯吗?”
猎户道近前道:“店外我那匹黄马少说值个三百贯,待我三个月后再卖两匹马,就能凑足七百贯。”
黄脸汉子慌忙抓住他,道:“想溜没门!俺乡里人不认得马,没有钱休想踏出这店半步!”
燕云掏出黄灿灿的两锭黄金,每定锭足有五十两,递给黄脸汉子,道:“这两锭金子够不够?”众人都看傻了,半天,黄脸汉子道:“谁知道这金子是真是假?”老者急忙唤来酒店东家来看看真假。东家拿在手里看了多时,道:“是真的,不下一百两。”随即还给黄脸汉子。
黄脸汉子道:“这这多了怎么退给你?”
燕云道:“不必退了。小可看到你们家如此不幸,心中甚是不安,多的只当小可奉送。”
黄脸汉子急忙跪下谢恩。燕云把他搀扶起来,道:“快回家为侄子料理后事,劝劝兄嫂凡事想开不要悲伤。”随即黄脸汉子及众人退出酒店。
猎户赶忙向前给燕云施礼,道:“多谢义士相救,受山夫一拜。”
燕云扶起他,道:“客官不须大礼!小可见到他人逢灾遭难,如加己身,哪有袖手旁观之理!”
猎户道:“义士扶危济困仗义疏财,山夫铭感五内!那一百两黄金,山夫三个月后奉还。请问义士高姓大名。”
燕云与猎户互相通报姓名。那猎户姓虢名茂字存密,铁菱山麒麟垭人氏。前几日下山去县城卖些猎物,购些油盐酱醋,在返回麒麟垭的乔树冈酒店巧遇燕云。燕云并没说明自己的真是身份,只说去瀛洲会友。
虢茂一定要问明燕云的住处奉还一百两黄金。燕云心想,这一百两黄金足够虢茂这种猎户辛苦劳作几辈子,对于自己却不是难事,凭自己本事在晋王驾前建功立业获取丰厚赏赐不在话下;一再搪塞自己的身份。虢茂料想他一定有不方便说明的原因,也不再追问,恳请他去家中作客。一则对虢茂盛情难却,二则燕云想各郡县的粮草车辆该到了瀛洲,房郡王一定火速差使得力将校送往雄州,自己也是松口气的时候,随口答应虢茂的邀请。
虢茂将口袋放到马背上驮着,与燕云下了乔树冈,走了五十多里的山路,翻过两道山梁,望见山坳处几间茅屋青山环抱翠竹掩映,走近前,一座小院朴素不失优雅,院前小石桥下清溪汩汩沁人心田,院中青石铺地,屋前竹影摇青婀娜多姿,屋后苍松挺拔参天蔽日。虢茂、燕云进了院子。正对院门是一间茅庐,茅庐门匾“清风草堂”,门边有一副对联,上联“邀来明月醉林下”,下联“锁住闲云不下山”。
虢茂将马背上口袋卸下来,那马跑出院子觅食。虢茂请燕云进了客厅,献上茶水干果,二人饮茶相谈。虢茂见窗天色不早,请燕云随便看看,自己去准备饭菜。燕云出了客厅,闲着溜达到东厢房,房内透着一股翰墨书香之气。室内一张琴床上摆着一张琴,一张四仙桌摆着围棋盘、两罐棋子,一张书案上放着一摞书本;书案后面整齐摆着七八架书柜,书阁子插满了书籍。燕云在书架间漫步,随意抽出几本翻看。这室内的书籍包罗万象,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老子》、《孙子》、《鬼谷子》、《六韬》、《司马法》、《吴子》、《将苑》、《李卫公问对》、《七十二气候图》、《黄帝内经》、《千金方》、《史记》、《九章算术》、《太玄经》等等。
燕云不解,一个猎户收藏这许多书籍做什么,也许是其祖上留下来的;正在思虑听得院子中“咔吧咔吧”作响,从窗户往外看。院子里一堆圆木,碗口粗细,虢茂正用手掰断,好像掰的是高粱秆子。燕云大吃一惊,这猎户好大的力气。虢茂抱着掰断的圆木进厨房生火做饭。燕云徜徉到东厢房,房内墙上挂着一张弓、一柄剑,兵器架插着十八般兵器。燕云顺手摘下墙那张弓,感觉沉甸甸的,用力拉弓弦拉不动,使出浑身力气再拉,那张弓只是被张开不到半月;寻思,这猎户貌不惊人,诚恳朴实近于质朴愚拙,在乔树冈他被黄脸汉子及众人殴打半晌,走起山路仍健步如飞,黄脸汉子及众人虽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经过一番殴打的他竟安然无恙,这是一个一般猎户能做得到的吗?难道他真是一位世外高人?如果是,荐他为晋王效力,也不至于他布衣蔬食穷困潦倒,那真是两全其美。正在思虑,听见虢茂请他客厅用饭。
夜色降临,草厅内张起油灯。一桌子野味,两碗酒。燕云、虢茂饮酒畅谈。
燕云道:“存密兄掰那树段好个轻松,想必定不会是一个凡人。”
虢茂道:“义士走眼了,山野之人有把子力气不足为奇。”
燕云想他对萍水相逢的自己心存戒备之心,首先自己要以诚相待,起身施礼,道:“存密兄!恕愚弟隐瞒,愚弟本是晋王驾下走吏缘于晋王差遣途径乔树冈巧遇兄长,望兄长海涵!”
虢茂急忙起身还礼,道:“义士救山夫于危难之际,山夫还不知道如何报答,哪会埋怨义士隐瞒身份!那一百两黄金三个月后山夫一定奉还。”
燕云扶他一起就座,道:“愚弟能与兄长相遇真是上天对愚弟恩赐!兄长武艺可谓超凡绝伦,在乔树冈要想脱身神仙也挡不住,身怀绝技而不自恃其能以强欺弱;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勇若怯,此等德行、修为,令愚弟敬服的五体投地,那区区一百两黄金休说再还。”
虢茂道:“义士过誉了!山夫哪有什么身怀绝技,只不过是强身健体的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山夫虽然不富足,偿还一百两黄金的手段还是有的,山后百里外有一‘跃马川’方圆八百里荒无人烟,野马成群结队漫山遍野,捉来几匹用不上两个月便能驯熟,牵到大郡自有识货的买主,换些银两不在话下。”
燕云心中感到尴尬,以为他没有偿还的能力,没想到他三两个月就能凑齐,道:“啊——啊,兄长真是多才多艺!”
虢茂道:“不敢当!近山识鸟音近水识鱼性,久在山野之中自然晓得些山野路数。”
燕云推断他大才不露,定是隐居深山草野的隐士,打算进一步深交,正在思忖。
虢茂道:“这穷山恶水只有这些野味,管待不周,义士海涵!”
燕云忙道:“哪里哪里!愚弟从未享受过如此野味佳肴。愚弟——愚弟——”
虢茂道:“义士有话不妨直说。”
燕云道:“哦!愚弟想与兄长义结金兰,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虢茂道:“那山夫高攀了。”
于是二人举行了兄弟结拜的仪式,虢茂年长燕云十几岁,为兄,燕云为弟。
燕云心情格外舒畅,道:“大哥一人久居深山不知孤单寂寞吗?”
虢茂笑道:“以清风为朋,以明月为友,以藏书为师,怎会孤单寂寞!”
燕云向他请教兵书战策。虢茂结识高义薄云扶危济困的燕云也是内心喜悦,趁着酒兴,兴致勃勃,侃侃而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谋略、兵制、阵法阵图、火攻、水战、车战、兵器、器械到用间、马攻、军医、天文地理讲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楚,不尽是兵书典籍所云,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用兵目的克敌制胜,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何做到?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城可摧而心不可折,帅可取而志不可夺。所难者惟在一心。攻其心,折其志,不战而屈之;攻心取势取决于将帅一心之间,就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因势制宜,捕捉一切可以摧毁地方将士心理的攻势,巧妙运用;兵战为下,心战为上,打仗不外乎摧毁敌方的士气、心理、意志------”
燕云被他高谈雄辩深深折服,还想见识见识他武艺,道:“大哥能否赐教愚弟几招剑法?”
虢茂随口答应,进东厢房提上宝剑,在院子中与燕云以武会友。
月明星淡,晚风习习。月光、剑光交相辉映。虢茂身法轻盈,剑法穿刺、抽带、提点、崩搅、压劈、拦扫、披截、挑摸、捞括、勾挂、缠云看似平淡朴素实则奥妙无穷,飘忽不定,时而静若伏龟,时而动如炸雷。燕云不想叫他小瞧使出浑身解数,都不到七个回合便只有招架之功。虢茂收住剑势,等燕云稍作喘息再战。燕云调整好状态鼓剑上前,斗不到八个回合,还是败下阵来。虢茂依然收住剑势,等他进招。燕云心想自幼受师父“南剑”武天真太和派内家武艺真传,更兼习学“北剑”兲山派外家功夫,在虢茂前却像一只猫,很是不服气;提剑进击,勉强斗了十个回合,仍以失败告终。虢茂还是收住剑势,等他卷土重来。燕云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如此高人,这几番比试知道虢茂一直在让着自己,对虢茂不再是钦敬而是崇拜;倒地便拜,惭愧道:“兄长武艺如此出神入化鬼神难测,愚弟真是有眼无珠,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天高地厚,恳请兄长收愚弟为徒!”
虢茂丢下宝剑,连忙搀扶起燕云,道:“贤弟请起!贤弟得到南北两大剑师真传,武艺高强足以立足于武林,休要愧疚!愚兄对武艺略有所知,勉强指点一二,这师父绝不敢当!”
燕云自知不妥,本来已是结义兄弟,哪能再行师徒之礼,道:“望大哥不吝赐教!”
虢茂也不再客套,道:“贤弟这个年纪内外武功兼修实属罕见,太和派功夫义在柔,兲山派则重在刚,你虽然兼学两派,但刚柔不融,就像和面,清水是清水,面粉是面粉,如果把太和派功夫之柔融入兲山派武功之刚,用不了多久必成一代剑法宗师。”
燕云如醍醐灌顶,道:“兄长之言甚是,愚弟在运剑之时,总觉得一股力量在拽着,时间越长这种力量越大。”
虢茂笑道:“内外武功兼修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弱势,这两种功夫在你身上不但没有兼容反而相互排斥,如果再这样下去,你的功夫不但不能精进反而倒退。”
燕云道:“烦请大哥指点迷津!”
虢茂道:“要想将太和、兲山两种相克的功夫融为一体水乳交融,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二要凭借自己的悟性;你官身不由己,自是公务繁忙,没有足够的时间潜心研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燕云道:“大哥!那该怎么办?”
虢茂道:“首先要消除两种功夫的互相排斥,在你使用太和剑法还是兲山剑法临敌之时,十招甚至二十招之内不要轻易转换剑法,否则遇到高手便有灭顶之灾。在演练太和剑法、兲山剑法时,每一招之间的转换过渡反复推敲要用心体悟,时间久了两种剑法便能随时转换,能得心应手。”随后又教了他一套“抱朴三剑”的剑法。
虢茂教的仔细,燕云学得认真。“抱朴三剑”燕云演练了半个时辰,急着与虢茂比试仍是不占上风。虢茂笑道:“贤弟心太急,哪种剑法练成到临敌对阵都非朝夕之功。更何况抱朴三剑剑法的要旨在于静心、修心,讲的是平真、自然、不加任何修饰的原始,追求保守本真,怀抱纯朴,不萦于物欲,不受外界干扰。心不静则事倍功半,贤弟还须细细体悟。”二人回到客厅,继续饮酒畅谈。
燕云对于兵书战策略知皮毛,但武学造诣不浅,通过与虢茂比武,听他纵横谈论武学之精妙,对他更崇拜有加,道:“兄长天下奇才五百年也出不了一个,令多少英雄豪杰望尘莫及,今日能与兄长相交真是燕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虢茂淡淡一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师父那才是人中龙凤,令天下多少英雄竞折腰。”
燕云心想世间还有那等奇人,好奇道:“令师与兄长相比如何?兄长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虢茂道:“怀龙不可妄语。”
燕云仍不甘心,道:“兄长绝世超伦,难道令师是位神仙!不妨比一比,叫愚弟开开眼界。”
虢茂拗不过,昂首夜空,道:“我师父无所不会无所不能就像这一轮明月光照万里,我充其量也就是萤火之光。”
燕云唏嘘不已,心思:时间还有这样神仙般的人物,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道:“兄长能否叫愚弟一睹令师仙颜?”
虢茂仍是淡淡一笑,道:“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愚兄出师之后再也没见过。”
燕云道:“请教令师名讳?”
虢茂沉默。
燕云见他面带难色不再追根刨底了,寻思:虢茂这等文武奇才要是能为晋王效力,幽云十六州何愁不能收复;道:“大哥所学博大精深,满腹经纶,文才武略盖世无双,进取功名易如反掌,出将入相也不在话下,为何屈居深山密林?愚弟百思不得其解!”
虢茂爽朗一笑,道:“我看富贵如浮云,世人哪只将相王侯外,还有优游快活人。”
燕云肃然赞叹道:“唉!‘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枕流漱石,坐看云卷云舒,兄长真隐士也!恕愚弟愚钝,打猎足矣使兄长无衣食之忧,为何煞费苦心习学兵书战策之法、治乱安邦之道、武功较艺之妙?”
虢茂坦然一笑:“愚兄并非煞费苦心,兵书战策、治乱安邦、武功较艺只是愚兄平常嗜好,就如饮酒、品茶一般。”
燕云道:“兄长内聚英雄之质,为何——为何——”
虢茂道:“为何没有英雄之魂?”
燕云深表歉意,支吾:“啊——啊!世上英雄本无主,好汉男儿当自强。谁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英雄?只要努力就能成为英雄。”
虢茂道:“愚兄不是什么英雄,但丝毫没有放弃英雄的梦想,‘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燕云惊喜道:“兄长!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燕云十六州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猎户万户侯?”
虢茂道:“贤弟差矣!‘不须浪饮丁都护,世上英雄本无主’。不要总是觉得,那种效忠于君王的忠臣死士才是英雄,真正的天地英雄是没有主子的,是能够为自己的本心做主的人。老子有这样的天地之心,能够忘穿天地明月,有这样的天地脱身,一生淡泊名利,不附庸,成为了一个真正无所羁绊的天地英雄。”
燕云无法说服他,默然良久,道:“人各有志。愚弟——愚弟——”
虢茂道:“贤弟有话不妨直说。”
燕云有难言之隐,想请他出山为朝廷效力,为晋王解忧,但白天刚刚扶危济困帮他解决了乔树冈之忧,现下又要求他出山,这与不是施恩图报的小人吗?难以启齿。
虢茂见他面带难色,道:“贤弟咱们是义结金兰的弟兄,没啥不好开口的!”
燕云噗通跪倒,道:“愚弟却有求助兄长之事,愚弟不是——不是施恩图报的小人!”
虢茂笑道:“当然不是!贤弟请讲。”上前搀扶他。
燕云不起,道:“求兄长出山为朝廷效力,为晋王解忧。晋王礼贤下士思贤若渴,若得兄长相助如虎添翼,收取燕云十六州不是件难事!恳请兄长放弃这世外桃园,随愚弟去前敌效力。”
虢茂脸上像是挂上一层薄霜,收起双手,思虑着,良久,道:“恕愚兄难以从命。”
由于虢茂才华横溢,燕云一心请他出山为晋王效力,使燕云失去了分寸。燕云道:“请兄长看在愚弟薄面出山相助,愚弟强您所难了!”
虢茂着实难以推脱,思忖良久,郑重道:“愚兄下山只能辅助晋王三个月,三个月愚兄当尽平生所学为晋王效力,不管燕云十六州能否收复,愚兄定会归隐山林。望贤弟见谅!”
燕云热泪盈眶,道:“愚弟,为难兄长了!”
虢茂道:“愚兄醉心于山间的风、草野的景,无意于功名富贵,望贤弟海涵!”
燕云又在虢茂家中小歇三日,二人品茶饮酒,切磋武艺,通宵畅谈,很是投机。燕云只恨时间过得太快,真想和虢茂多待几天,聆听教诲,但又怕耽误了晋王的大事,只好作别。虢茂拿着燕云的举荐书信赶往雄州。燕云前往瀛洲询查粮草督运事宜。临别燕云一再叮嘱“兄长功成之后切莫不辞而别,一定要等愚弟相见!”燕云隐隐约约感觉到,此次分别没有再次相聚可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