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光义勃然大怒,姚恕吓得面如土色,屁滚尿流,“扑通”跪倒,苦苦哀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片刻,赵光义语气缓和,道:“即使孤王不治你得罪,这章州你还能呆的下去吗?燕云、阳卯紧抓着你真州任上的罪诟不放。”
姚恕听出了一线生机,匍匐到赵光义脚下,哭道:“谢殿下不杀之恩,小的肩膀上这颗头就是殿下的,还望殿下给小的指出一条活路!”
赵光义略加所思,道:“孤王把你交到吏部议罪,你不用怕,你带上孤王一封修书拜谒中书赵相公(宰相赵朴),相公自然会周全你的,在东府某个一官半职,也非难事。”
姚恕感动涕零,寻思:这不是贬黜而是提拔,东府那是朝廷的中枢,宰相坐堂理事之处,东府就是一个品级不高的堂吏,其能量绝不比坐镇一方的郡守差;对赵光义千恩拜谢,道:“谢殿下!殿下对小的恩深似海,小的唯有以死相报,进了京城,小的就把这上奏晋封殿下为亲王的奏章上达天听。”
赵光义嘱咐了几句,意思是京城不比地方,凡是都要谨慎行事。姚恕拜辞主子,三日后赶往京师汴梁。
章州“望月楼”酒店的一间上等阁子,元达、陈信、陈从豹、马喑、燕云围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吃酒攀谈,场上气氛清淡。陈信被赵光义赦免后,燕云邀请陈信吃酒,都被陈信婉言回绝。这次是元达邀请,梅园兄弟小聚义。燕云梦寐以求的是二哥陈信、八弟元达、五哥马喑一同效力于梁郡王赵光义驾下,如今梦想成真,但并不像以前想象那样齐心协力其乐融融,不知是什么,言谈举止都不像以前那么投机自然,元达还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陈信变化较从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元达虽然头脑简单但绝不愚蠢,当然感觉到这场上的气氛,起身端着酒,道:“二哥、咱都是踏进阎王殿门槛,被七哥给拽回来的,能不谢七哥吗!二哥来咱们好好酬谢我七哥!”
陈信也起身,面部表情尽量调整的热情些,道:“谢怀龙救命之恩!”
燕云立刻起身,面带愧疚,道:“愧煞燕云!燕云哪敢贪天之功,救二哥、八弟的是郡王殿下!这酒燕云哪里敢喝!”
正是陈信心里所想的,假如没有梁郡王赵光义恩赦,燕云能救得了自己和元达吗?
元达急忙摆手,道:“救我和二哥的就是七哥你。你们都想想,就是郡王殿下赦免了我们,假如不是七哥传的郡王口谕,再想想,会怎样?我和二哥非死无疑。二哥咱俩打死打伤多少郡王的将佐,那些死伤将佐的同僚恨不得咱们死的不快呢!若他们传口谕,恐怕咱俩的人头落地了,这帮王八玩意儿磨蹭的还没到。再假如郡王不赦免咱们,七哥也一定会救咱们的。”
燕云当时是有过劫法场营救陈信、元达的想法,但被柴钰熙一番规劝,劫法场方案流产了。元达这么说,令燕云心中惭愧难当,道:“怀龙惭愧!”
元达道:“七哥你惭愧个啥!就算没有郡王口谕你不救八弟,八弟绝不怨你。就是那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也没有同年同日死吗?”本来想冲淡酒场上不太温热的气氛,没想到反而使得伤感。“好了好了!反正二哥和我有惊无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后福,后福齐天。”
马喑道:“反——反正——咱——兄——兄弟——团聚——聚了,说——说那——那没用!”
元达道:“对!五哥别看口角不灵,但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了,这叫——叫‘是笛子吹在眼上,是鼓敲在点上’,来为了咱们兄弟团聚喝,喝,连喝三大碗。”“咕咚咕咚”喝干了三碗。
在坐的也都举起碗连喝三碗。
燕云借着刚活跃的气氛,道:“二哥,怀龙相邀几次,二哥没有空闲,二哥定是有重要公干。”
陈信道:“怀龙是知道的,黄牛滩一战陈信武功尽废,在郡王驾下总不能吃白饭吧!好在陈信略通医术,勉强算的一技之长,只有闭门苦心钻研,已报郡王之恩,怀龙多虑了!”
陈从豹道:“燕兄不必多想,郡王对陈氏兄弟天高地厚,为陈家报了大仇,家兄没了武功,闭门谢客,苦学医术,以不负郡王高看。”
陈信瞪了陈从豹一眼。
燕云听出了端倪,“为陈家报了大仇”无疑是指向春秋死了,但郡王公开宣布向春秋死于酗酒,无论怎么讲还是帮陈家报了仇,郡王可以为二哥陈信报仇,不久也一定会为自己报仇,靳铧绒死期不远了。
“蹬蹬”进来一个人,高呼道:“哥哥兄弟,想死我了,可想死我了!”
众人一看都认得,无不一惊,谁?王戬王延祥,陈信、马喑、燕云、元达的梅园结义兄弟。王戬乌衣小帽,一脸潦倒落魄之状。
元达一见王戬,暴跳如雷,怒吼:“王戬贼鸟!想当初二哥去乌K县投奔你,险些被你这贼鸟送进官府坏了性命,二哥若不看在结义兄弟的情分一鞭早打你个脑浆迸裂,你如今还腆着脸来认亲,天下哪有你这厚颜无耻之徒!”
陈从豹早按耐不住,圆瞪虎眼,举拳朝王戬就要打,破口大骂:“厚颜无耻、以怨报德的畜生,梅园镇家兄待你恩若兄弟,你却恩将仇报,洒家今天定打出你的shiniao出来!”被陈信一把拽住,道:“从豹!别叫这等腌臜泼才脏了你的手。”
元达道:“对!对!这等腌臜畜生,揍他、骂他,都丢咱们的身份,滚滚滚!”
王戬急忙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王戬不是人,王戬不是人!二哥就叫从豹痛打我王戬这畜生吧,叫我内疚的苟延残喘,还真不如死在兄弟们的手下!八弟、七弟、五哥来打呀!”见没人理睬,举起手朝自己脸上“啪啪”猛抽,打的口鼻出血,仍不收手。
陈信、陈从豹、马喑甩手出门,元达刚迈出一步,王戬急忙匍匐到元达脚下拽住他的衣襟,苦苦道:“八弟,八弟!看在咱们结拜兄弟的情分,屈就认了六哥吧!”
元达抬起脚真想一脚踹到王戬,又缓缓放下,猛地“仓啷”一声抽出佩剑。吓得王戬倏地滚出好远。元达冷笑道:“哈哈!洒家还怕脏了手中的剑。”手起剑落,割下自己的一片衣襟,抛在地上,用剑“吱吱”划了一条印字。这叫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元达拂袖而出,道:“七哥还不走!”
燕云见到王戬如此残败困顿,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恻隐,但想想王戬的所作所为,甚是深恶痛绝,抬脚就要走。王戬慌忙爬到燕云脚下,苦苦哀求道:“七弟,七弟!六哥就你这么一个兄弟了,你要真的不认六哥,干脆把六哥一剑给‘咔擦’了吧!”
燕云沉默不语。
王戬道:“七弟!六哥对不住你的太多了,四年前在东京暮云客栈,六哥不辞而别把你的财物全都卷走了——”
燕云忍不住,喝道:“亏你还记得!店主邓肥如催命一般催逼房钱,我哪里有分文,被罚做了十几天苦役,又得了一场大病,险些客死他乡!途径乌K县寻你,你不见也罢,却那一分钱来羞辱我,这就是我结义六哥做出来的事儿,今天你失魂落魄,苦苦央求我认你这六哥,不认你心不忍,认你我心甘吗?”
王戬哭道:“都是王戬的不是!当时我不辞而别卷走你的财物实在有难言之隐。”
燕云道:“罢罢!不说这些,乌K县你捉拿二哥也有难言之隐?”
王戬分辨道:“食君之禄替君分忧,当时王戬是乌K县尉,二哥是官府缉拿的要犯,王戬怎能恩深法驰!怀龙你也是公人,梁郡王驾下的效力,听说清剿二哥的蜈蚣山,你是首功之臣,也算是大义灭亲吧!”
一句话点到燕云纠结之处,这是燕云永远也抹不去的痛苦,若无陈信屡次相救,哪有自己的今天,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诱骗陈信落入郡王赵光义精心设下的圈套成为阶下囚险些身首异处,虽然事先自己不知实情,但毕竟是自己做的,他心想陈信定会认为清剿蜈蚣山,自己是赵光义最大的帮凶,认为自己是忘恩负义之辈,是为了功名利禄牺牲兄弟情义之徒。燕云感觉到陈信冷若冰霜表情之下埋藏着耿耿于怀的悲怆。燕云寻思:是自己错了,是王戬错了,为了功名不惜以自己兄弟性命为代价,自己怎么沦为与王戬一样的卑劣!
王戬察言观色,见燕云痛苦的表情,自知燕云触动道燕云痛心疾首之处,悲凄道:“王戬自知罪孽深重,不能自已,语无伦次,总之都是王戬的不是,求怀龙宽容原谅!”“咚咚”紧着叩头“咱们梅园八兄弟,怀龙是心底最善良的,心胸最宽广的;王戬不耻不配做你的兄弟,但咱们总算相识过吧,算个故人还是可以吧?”
燕云见王戬悲哀辛酸之貌,一股股怜悯之情从心底升腾,抬起无力的双手搀扶起王戬。王戬心绪激动,泪流满面,吆喝店小二,换了一间上等阁子,点了一桌酒菜,和燕云边吃边谈。
燕云道:“延祥怎么如此模样?”
王戬道:“一言难尽!乌K县金县令嫉贤妒能,愚兄又是四世三公,那金县令处处打压排挤愚兄,功他独居,过他推诿,愚兄成了他顶雷扛雷的冤大头,被那厮罢黜了愚兄的乌K县县尉,流落于此,听说怀龙在梁郡王驾下给事,还立了大功,是郡王倚重的角色,愚兄就本你来了,好个难找,经过一番周折,总算见到了怀龙。”
燕云道:“街谈巷议怎可当真,怀龙只不过是郡王驾下一走吏,说不上为郡王倚重。”
王戬道:“怀龙不要自谦,您是郡王大红人,整个章州城连三尺的小儿都晓得!求您向郡王举荐愚兄做个马前卒,不为难您吧!”渴望的眼神望着燕云。
燕云思忖,道:“不难,明日怀龙当值,就向郡王举荐延祥。”
王戬感激涕零,离座躬身就拜。
燕云道:“你我故人,何须客套!”
翌日上午。燕云带着王戬拜见梁郡王赵光义。
燕云道:“这是燕云的故人王戬,中过武举,愿为殿下役使。”
王戬道:“小的王戬是怀龙的结义兄弟,四世三公,愿为殿下当牛做马,乞求殿下不弃!”叩首就拜。
赵光义打量着王戬,道:“既然是怀龙举荐的,定是身手不凡,暂且做孤王的随从。”
王戬叩首如鸡叨米,千恩万谢。
下午。王戬将祖传的“飞景”宝剑进献赵光义。三日后王戬在燕云住所看见墙壁上挂着“飞景”宝剑,急匆匆见赵光义,状告燕云盗窃赵光义的“飞景”宝剑。
赵光义思忖良久,道:“孤王知道了。王戬是武举又是四世三公的出身,在孤王这真是埋没了,不如到孤王的弟弟房郡王府上效力,他急需你这样的人才,孤王即可与你修书一封,房郡王绝不会小看你。”
王戬拜倒,哭道:“小的不到之处,企望殿下重罚,望殿下不弃小的!”
赵光义道:“王戬多虑了!孤王只是个六品刺史,房郡王乃当朝一品位高权重,定有你飞黄腾达之时,日后发达勿忘孤王的举荐哟!明日你就动身吧。”随即将写好的书信,吹干墨迹塞入信封交给王戬。
王戬怀揣赵光义的举荐信赶往东京汴梁投奔房郡王赵光美。赵光美本是赵光义的政敌,收下了王戬但处处防范,经过多日暗查发现他和梁郡王府没什么瓜葛,又派遣心腹到章州暗探,发现王戬确实不是赵光义派来卧底的,他本来就喜爱沽名钓誉,附庸风雅,很是垂爱名门望族出身的人,王戬四世三公的出身还真是有了用场,没多久王戬就做了他的亲随。
赵光义被贬章州因祸得福,剿灭蜈蚣山草寇振动朝野,招抚了八千喽啰兵,暗自在其中精选了八百身强力壮无父无母无妻小的勇士给予优厚的待遇,命令“炽猛武贲”张宁、“骁猛武贲”周莹带领这八百健卒潜藏蜈蚣山深处秘密训练。为了收揽人心,赵光义赏招抚的七千多喽啰兵每人八千文,锦缎一匹。赵光义延揽不少人才,当地名医王元佑、“赛扁鹊”陈信、猛将“银戟无敌桃花小温侯”****、“开山夜叉”王希杰、郜琼、王肇、陈从豹、元达。郜琼给赵光义举荐了绿林好汉洺山“花刀天王”王撼重、“花枪太岁”王照鼋、“金毛狮子”张曝旸、“双锤赛曹彰”裴仲濮、“八臂金刚”李竣、冀州信都人“赛英布”傅遁傅思让、“白面山君”李镔、“横江铁龙”耿全斌,这些都是杀人越货,打家劫舍,犯下滔天大罪的绿林强人,赵光义不但全部赦免其弥天大罪,还赐钱赏物收为心腹,他们怎能不为赵光义肝脑涂地已报知遇之恩。
梁郡王章州刺史赵光义清剿蜈蚣山大捷,天子闻奏,龙颜大喜。随即降旨,命户部颁发粮草彩缎,工部发出御酒三百坛,着礼部加封,差出枢密院知事王季升统领五百御营军马,解往章州,犒赏三军。圣旨追封阵亡将官曾延刚、邓延飞、白延旺、里延昌、安国方镇亲校丁勇从九品下陪戎副尉,抚恤家属钱五百贯,彩缎八表里;加封受伤将官王能、张煦、卢斌、傅乾、岑崇信、安国方镇亲校阖勇正九品下仁勇副尉,每人赐钱三百贯,;封阳卯、****、燕云从九品上陪戎校尉,每人赐钱五百贯,锦缎十表里、御花袍一套;封“开山夜叉”王希杰从九品下陪戎副尉;加封“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猋勇军客”商凤、“猛勇军客”葛霸、“强勇军客”桑赞、“骁猛武贲”周莹、“暴猛武贲”戴兴、“炽猛武贲”张宁正九品下仁勇副尉每人赐钱三百贯,彩缎五表里;加授王府长史贾素从五品下朝请大夫,赐钱三百贯,彩缎八表里;加授王府司马柴钰熙正七品上朝请郎,赐钱三百贯,彩缎八表里;加授王府医学程德从九品下将仕郎,赐钱两百贯;陈信弃暗投明助梁郡王大破蜈蚣山草寇,加封从九品上文林郎郡王府医候,赐钱五百贯,彩缎八表里;章州郎中王元佑治愈梁郡王箭伤有功,加封从九品下将仕郎王府医学,赐钱三百贯,彩缎八表里。赐梁郡王章州刺史赵光义钱十万贯、御花袍三套、名马一匹、锦缎五十表里。
虽说朝廷加封的官职没有一个是实职,但减轻了赵光义不小负担,自古养士靠的就是钱,可谓是: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别看这些毫无执事的散官,每月的俸禄(薪俸)朝廷都是按品级下发一文不少,说白了就是朝廷拿钱养着他们,他们给梁郡王赵光义做事。这些散官随时都有可能被朝廷征召委以实际的官职。
枢密院知事王季升奉旨来章州,一则犒赏将士,二则奉枢密院相公钧令在招抚的喽啰兵中精选壮勇的收入禁军中。每逢招抚了地方草寇,朝廷一大惯例就是差遣枢密院官吏前去挑选武勇之士编入禁军。赵光义当然知道,早就做了准备,一则精选出八百骁勇纳入自己的麾下;二则厚赏剩余的,这些中人不少会被枢密院选入禁军,他们自然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它日若有变这些被纳入禁军的喽啰不一定会听命于朝廷,多半会听命于自己。赵光义的目光可谓深远,又将自己的心腹的王宪、陈展、王斌参杂于招安的喽啰兵中。枢密院知事王季升本来就与赵光义交厚,以前赵光义的心腹“黑面虎”杜延进、“镔铁虎”傅延翰都是有他安排到禁军中的,这次挑选当然不会细查是否是赵光义有意而为。
这次赵光义虽然得到不小的实惠,但比他的预期相差悬殊。他本想借着剿灭蜈蚣山草寇功劳,重返阔别已久的京都中枢,重掌京畿开封府,重整往日的辉煌。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枢密院知事王季升带着精选的七千将要编入禁军的章州军卒朝返回京城。赵光义久立十里长亭望着王季升远去的背影,思绪纷杂,不停的自问:什么时候才能重返京都?什么时候?章州这弹丸之地,怎么能伸得开手脚?这暗无天日的时光,何时,何时才是个头?。
午夜。燕云很是郁闷:与郡王麾下武将来自江湖绿林莽撞不羁的郜琼、王肇等、出身将门“骁猛武贲”周莹等、来自军营的“炽猛武贲”张宁、“健勇军客”傅乾等格格不入,与郡王麾下文臣贾素、柴钰熙等落落难合,二哥陈信杜门谢客潜心医术,八弟元达除了当差就是喝酒吃肉赌钱,五哥马喑口痴交流困难;简直成了一个踽踽独行,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畸形人。漫无目的徜徉街头,心里空荡荡,若有所思,若无所思,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失落,腿脚好像不被大脑支配,走着走着,蓦然发现前面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鬼鬼祟祟钻进了“桃花楼”,那身影很熟悉。燕云“腾腾”疾步尾随而去。进了“桃花楼”询问老鸨刚进门的两个客官去了哪里。老鸨道:“管他作甚?来我这艳花阁就是找姑娘,来来姑娘们好好侍候咱这位爷!”三五个花红柳绿粉头把燕云围住。燕云分开众粉头,一把抓住老鸨手腕喝道:“老鸨子不回我的话,我就捏碎你的骨头!”老鸨疼得大叫:“爷!轻——轻点呦!我说我说——‘艳花阁’”燕云丢下老鸨,急忙上楼找,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破门而入,见阳卯衣着光艳,三四个粉头围着他吃酒作乐。没等燕云开口,阳卯皮笑肉不笑,道:“燕校尉好雅兴!不介意来来一起耍。”
燕云横眉怒目,道:“呸!你身为大宋官员,难道不知大宋律法严禁官员狎妓嫖chang!我要拿你到衙门,至少问你个赃私罪。”
阳卯怒道:“你拿我!呸!好个清白,到这烟花巷,还有脸美其名曰拿我,凭啥?论品级都是从九品上陪戎校尉,论掌事,这陪戎校尉不过是吃粮不当差闲职,你有啥权力拿我?”
燕云道:“朝廷拿钱白养着你,你不但不知报效朝廷,却眠花宿柳惹草招风,败类!凭这我就可拿你。你还有一个伴当是谁?躲哪儿去了?快交出来,我要拿你们到衙门”看到桌上的一串念珠,觉得眼熟,猛地想起了:这是梁郡王从不离身的念珠;道:“你还敢盗窃郡王的念珠!”
阳卯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支支吾吾道:“我——我是郡王赏赐给——给的。”
屋里的几个粉头见二人话不投机,剑拔弩张,个个像老鼠一般溜出去了。
燕云笃定阳卯做了亏心事,一手抓起念珠,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往外走,道:“到了郡王哪儿自然明白了,到了衙门不怕你不说你那伴当是谁,你俩谁也跑不掉!”
阳卯哪里挣脱的开,只好踉踉跄跄跟着燕云走。到了章州衙门,凌晨三四点衙役都在熟睡,叫了半天才开门,守门的衙役刚要发作,看看是郡王驾下的两个红人,只好忍气吞声。燕云、阳卯来到后堂赵光义的卧房门外。燕云叫守卫赵光义当值的“猛勇军客”葛霸禀告。
葛霸揉着睡眼打着灯笼,道:“你俩喝多了在哪闹不好,非要惊扰郡王爷,回去吧!”
燕云道:“少啰嗦,见不到郡王决不罢休!”推开葛霸闯进卧房门口,道:“回禀殿下!燕云有要是相奏。”没有回话。
燕云也不知哪来胆子,走到床榻前,借着外边灯笼的光线,发现床上没有赵光义的影子,急忙走出了,问道:“郡王哪里去了?”
葛霸惊恐道:“我哪里知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