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梁郡王兵败章州城
话说邢州安国节度使李玮栋的四亲校你一言我一语大骂赵光义,扬言要拿赵光义及燕云祭奠李玮栋义子袁巢的亡灵。
李玮栋道:“你们都吃了熊心豹胆!赵光义何许人?当今的御弟,要杀他莫不是造反!”
王勇道:“造反又怎样!当今皇上不就是造反才当上的吗?如今易州易定军、沧州横海军、滑州义成军三大藩镇主帅在京城被杀,十万雄兵要为主帅报仇跃跃欲试清君侧,这机会府主万万不能错过呀!天子皇上宁有种乎?府主也来个黄袍加身----”
李玮栋喝住:“都给本镇住嘴!你们要诛灭本镇的九族吗?”
王勇道:“那——那,这气就忍了,那赵光义何等狂妄,唆使下人斩杀少帅,就是给府主看的----”
李玮栋道:“住嘴!我邢州藩镇不过四五万军马,也想和大宋分庭抗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使相李重进、昭义节度使使相李筠哪个不比我邢州实力雄厚,起兵造反,结果个个身首异处,可怜百十口族人及十几万精兵为其殉葬。易州易定军、沧州横海军、滑州义成军三大藩镇现今虽然不稳定,有老主人魏王太师魏博军节度使前去安抚,用不了一个月就可安定。那些话如果再说,别怪本帅翻脸无情!”
李玮栋典齐五百精兵,赶往邢州藩镇界分恭候梁城郡王赵光义。
赵光义何等郁闷:京都四文三武被刺一案弄得自己声名狼藉,房城郡王赵光美一党趁火打劫,穷追猛打,不但丢了开封府尹而且朝中要职被剥了个一干二净,只保留了个无职无权的郡王爵位;被贬何处都好,五等州也罢,偏偏贬到草寇猖獗的章州。
这日赵光义一行距邢州藩镇地界二三里。遥望前方旌旗招展,一彪人马飞之眼前。麾盖下一员大将,身高六尺,白脸歪嘴,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滚鞍下马,正是李玮栋,冲赵光义躬身施礼,道:“邢州安国节度使李玮栋恭迎殿下!”
赵光义离鞍下马,道:“李节帅何须此礼!本王获罪被贬章州,只是节帅下辖小吏。”
李玮栋道:“殿下何出此言!折煞李某了。”
赵、李一番寒暄,在邢州兵士及王府随从簇拥下奔章州进发,行了半日来到蜈蚣山下。猛地一声炮响,从山上杀出一哨人马,十几个山大王率领五千喽啰兵,一字排开,挡住道路。
为首的山大王二十多岁,身高不足七尺,古铜色脸小眼睛,大肚翩翩,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身披青铜甲,一张弓,一壶箭,手持一对十三节葫芦鞭,胯下黄骠马。
这正是三山十八寨的总瓢把子蜈蚣山的大大王“小孟尚赛扁鹊”陈信陈从义。早有打探的喽啰向陈信禀报:梁城郡王赵光义被贬章州途径蜈蚣山。陈信一心想挽回三山十八寨绿林好汉围困孤月岭一无所获的尴尬,调集十八寨头领元达、“银戟无敌桃花小温侯”****、“开山夜叉”王希杰、王趁、杨简、朱桖、孙弘、李竣、林镔截杀赵光义,劫掠些金银财宝以供山寨吃用。
陈信高声断喝:“呔!赵光义撮鸟留下买路财,太爷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太爷把你们这些撮鸟斩尽杀绝!”
赵光义看喽啰兵十倍于官军,惊惶变色。
李玮栋曾再三向赵光义建议,绕开蜈蚣山取道章州。赵光义坚持走近道。李玮栋又不好直说蜈蚣山草寇强横勇猛,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如今看到蜈蚣山的强贼真的杀出来,只好斗胆一试,道:“嘟!大胆草寇不知死活,连梁城郡王的王驾也敢劫!本镇劝你快快闪开,否则天兵一到将抄山灭寨杀你个鸡犬不留!”
陈信哈哈大笑:“你这撮鸟就是李玮栋吧,大言不惭!除了畏敌如鼠、倚强凌弱、鱼肉百姓、,还有大话欺人的本事---”
元达迫不及待道:“二哥!这厮哪有资格与您废话,待八弟取他狗头。”脚点马镫,舞动四棱镔铁锏,催马上前,直取李玮栋。
李玮栋惊慌不已险些落马。李玮栋手下的四个亲校王勇、丁勇、骆勇、阖勇,欺负老百姓一个顶俩,气壮如牛,沙场临敌,胆小如鼠,平时竞相争宠,相互倾轧。丁勇趁阖勇不备猛地踹他马臀部一脚。阖勇身不由己冲上去,拍马舞枪与元达厮杀起来。战不三合,阖勇左臂被元达一锏击中,败下阵。丁勇正幸灾乐祸,不妨身后骆勇抽打他的坐骑,丁勇不由自主来到元达面前。元达挥舞双锏直取丁勇,只一合将丁勇打下马去,又复一锏把丁勇打个脑浆并裂。
蜈蚣山连胜两阵,士气大振。赵光义失口道:“没想到这草寇如此凶猛!”其属下“六猛”中之一的“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道:“殿下休要长他人志气,看戴兴擒他。”催胯下马,手把烈焰丈八矛,不分皂白,望着元达就刺。元达摆开双锏相迎,斗了三十个回合。那戴兴力大枪沉,元达累的气喘吁吁。陈信看的仔细,急令喽啰鸣金,元达圈马归阵。四平山寨主王趁见元达连胜两阵,早已按耐不住,拍马抡刀杀向戴兴。战不两合被戴兴一枪扎死。四平山寨主二寨主杨简拍胯下马,手执八棱棒照着戴兴顶门上砸来。戴兴把枪一举,架八棱棒,分心刺来。杨简躲闪不及被刺死。戴兴连赢两阵,趾高气扬。白虎山的二寨主“开山夜叉”王希杰拍马冲到戴兴近前,手擎开山钺奔戴兴顶门就劈。戴兴举枪相迎。钺来枪架,枪去钺迎,战有五六十个回合,没个高下。
“银戟无敌桃花小温侯”****对陈信道:“陈大王!取回赵光义的财货可要分我白虎寨六成呀!”陈信道:“王寨主!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只要你立下首功,洒家绝不亏待白虎寨。”****飞马来到阵前,抡戟隔开戴兴、王希杰的兵刃。戴兴、王希杰震得手臂发麻。****道:“你们都各回本阵,洒家要独挑赵光义的乌合之众。”戴兴、王希杰各自归阵。
“山南五虎”“瘦脸虎”曾延刚、“玉面虎”丁延强、“白额虎”白延旺、“金毛虎里”里延昌、“吊睛虎”邓延飞见“五勇”的戴兴连赢两阵,个个跃跃欲试。“吊睛虎”邓延飞见敌阵来了个小白脸,心中暗喜:正是自己露脸的机会,这小白脸哪经得起自己的一刀。真个是软的欺硬的怕。邓延飞提着九耳八环太阴刀,喜滋滋,拍马上前,举刀就砍。****执戟就磕。“铛”一声,邓延飞手中的大刀被磕飞,被****一戟刺于马下。“白额虎”白延旺、“金毛虎里”里延昌操枪使棒纵马而出,直取****,两马相交,无三合,被****一戟一个刺于马下。
赵光义的属下“五勇”之一的“健勇军客”傅乾冷笑道:“‘山南虎’喝酒吃肉逛柳巷不含糊!到了沙场就成‘死虎’了。”
“瘦脸虎”曾延刚见三个弟兄惨死,悲痛交加,听傅乾嘲笑,暴跳如雷,道:“傅乾泼才!我兄弟战死犹荣,不像你这厮畏敌如鼠!”
傅乾道:“逞什么口舌之能,有本事给你战死犹荣的兄弟报仇呀!你们不是只求同死的弟兄吗?去呀!”
曾延刚气得眼珠子快要迸出来了,道:“傅乾泼才!等曾谋报完仇,再找你算账!”策马就要出阵。被“玉面虎”丁延强一把拽住,小声道:“三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休要和这厮赌气。”对傅乾道:“我‘南山七虎’哪敢与你们‘王府五勇’相比,这功劳不敢和傅将军夺。”
傅乾道:“知道不敢就好!”说吧策马挺矛直取****,战不五合,被****刺伤大腿,大败而归。
赵光义属下“六猛”之一的“骁猛武贲”周莹跃马抄枪出战****,战到六七回合,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五勇”之一的“骠勇军客”右知客押衙岑崇信,催动胯下马,手舞金背砍山刀,逼****楼头便砍。****把戟一举,架开刀,拧戟就刺,一来一往杀在一处。斗了十余回合,岑崇信渐渐不支。“猋勇军客”商凤手持阴风虎头矛催马助战。双战****十余合,仍是不敌。“五勇”之一的“强勇军客”桑赞把马一拍,手握浑铁点钢枪,来夹攻****。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二十合不分上下。
赵光义自叹:“草泽中竟有如此人物!”寻思:敌众我寡,如果众喽啰掩杀过来,李玮栋的五百军卒及王府随从怎能抵挡,不如现下临阵斗将之际先赢了草寇再做计较。随命“躁猛武贲”王能出阵。
王能催马挺丧门戟来到阵前。陈信骤坐下马,舞动十三节葫芦鞭,截住王能厮杀。战有五六个回合,王能被陈信一鞭大中护心镜,抱鞍吐血,拨马就跑。陈信紧追不舍。赵光义阵上“鸷猛武贲”张煦骤胯下马,手擎青铜叉,拦住陈信劈面一叉。陈信左手鞭磕开青铜叉,右手鞭急速一招“丹凤朝阳”横扫张煦太阳穴。张煦急忙缩头,“啪”的一声头盔被打落,震得耳鸣目眩,双腿猛夹马肚子,战马“噌”跑回本阵。赵光义阵上“狰猛武贲”卢斌提槍纵马,直取陈信。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二将约战到七八回合,卢斌被陈信一鞭砸伤肩头,拨回马头,望本阵便走。
再看岑崇信、商凤、桑赞并战****,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陈信手挥钢鞭,高声道:“弟兄们冲!生擒赵光义,活捉李玮栋。”
三山十八寨绿林头领率领喽啰兵各举兵刃,向赵光义军阵一齐冲杀过来,来势凶猛。李玮栋、赵光义左右将佐皆抵当不住,赵光义、李玮栋调转马头仓惶逃命,其随从、兵卒弃枪落盔者不计其数,人如潮涌,马似山崩,自相践踏。
陈信纵马抡鞭,紧追赵光义。赵光义驾下的“瘦脸虎”曾延刚策马提枪拦住陈信厮杀。陈信手持钢鞭左盘右舞,杀法骁勇,只三个回合就把曾延刚打死马下。陈信大喝:“生擒赵光义者尚黄金百两,穿紫袍的是赵光义,休叫他跑了!”说罢打马如飞,追赶赵光义。赵光义急忙脱下官袍,扬鞭驱马,没命的跑,眼看就被陈信赶上。赵光义驾下的“炽猛武贲”张宁调转马头,手擎象鼻古月刀迎战陈信。二人战了五六回合,三山十八寨绿林头领及喽啰兵杀到,张宁拨马而逃。陈信率众继续追赶,追了四五十里就要到了章州城。陈信勒住战马,拈弓搭箭,一箭射赵光义的肩头。赵光义忍者剧痛,紧催战马,跑了三十几里,来到章州城下,章州城城门紧闭。等了片刻,李玮栋手下的亲校王勇、骆勇、阖勇及赵光义的随从赶到。王勇冲着城楼大骂:“该死的畜生瞎了狗眼!连邢州方镇的旗号都不认得?快快开门,慢一步,剁了姚恕、宏保的猪头!”
章州判官姚恕(剿寇无方致使章州群贼四起被降为判官)、都监宏保早在城楼垛口偷看,认的安国节度使李玮栋的亲校,急令守城门卒打开城门落下吊桥,吓得连滚带爬下的城楼,小心迎接。
赵光义一行赶快进的城门。王勇责骂都监宏保:“宏保腌臜畜生!还不快快关上城门,难道引贼入城吗?”
宏保急令军卒关上城门。
王勇道:“宏保泼才!贼人将至,你好生守住城门。如若有失灭你三族!”
宏保连声应诺而去。章州判官姚恕急忙将赵光义一行迎入州衙。
陈信带领三山十八寨头领、喽啰,追到城下,见城门关闭,下令将章州城团团围住。再领各寨头领将本寨八成人马调集章州城下。这一战,“小孟尚赛扁鹊”陈信大获全胜,马匹器械,盔甲抢夺极多。
王府亲随阳卯、王府医学程德在州衙衙役引领下急忙将赵光义扶进后堂坐定。赵光义面无血色,冷汗直流;左臂帮衣袖全被鲜血印红,四肢冰凉。程德为赵光义连忙医治箭伤。
两日后,赵光义在医学程德精心医治下伤势有所好转。赵光义升堂坐定,王府的、州衙的文武僚属两厢排列,令王府长史贾素禀报蜈蚣山战后的损失。
贾素道:“回禀殿下!王府随从瘦脸虎”曾延刚、“吊睛虎”邓延飞、“白额虎”白延旺、“金毛虎里”里延昌——”
王府司马柴钰熙急的给贾素使眼色,见他不理会,不住的咳嗽“咳咳!”
贾素道:“柴司马身体不适,就回去歇息。”
柴钰熙吞吞吐吐,道:“啊——啊,没有——没有不适。”
赵光义知道他的用意,道:“钰熙!孤王伤势早已痊愈,叫居平回禀。”
柴钰熙道:“殿下!那日回禀殿下不行,偏偏要今日?”
赵光义焦急道:“钰熙用心,孤王何尝不知!而今是什么时候了!钰熙难道不清楚,章州不过是个五等州,城墙简陋,厢军不济,危如累卵,不早做筹划,后果可想而知。”
柴钰熙哭诉道:“末吏虽是愚钝,但知晓其中厉害,更知道殿下身体为重。”
赵光义道:“不妨事,居平接着说。”
贾素道:“王府随从四死四伤,曾延刚、‘吊睛虎’邓延飞、‘白额虎’白延旺、‘金毛虎里’里延昌阵亡,‘躁猛武贲’王能、‘鸷猛武贲’张煦、‘狰猛武贲’卢斌、‘健勇军客’傅乾伤势未愈,王府的三十随从损去一半;安国方镇一死一伤,丁勇阵亡,阖勇伤残,五百军卒只剩二百余人;安国节度使李玮栋被草寇掳获。殿下出任章州知州的文书及‘梁城郡王’青铜印亦为贼人抢去。现今章州被草寇围的水泄不通,声言:要三十万两白银,如若不然破城后杀个鸡犬不留。”
赵光义气得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大堂没有一丝声响,静了片刻,赵光义终于忍耐不住,拍案而起,怒道:“陈信贼魁!赵光美欺辱孤家,你也来欺凌孤家,待孤家生擒了你定要扒了你的皮!”震得整条臂膀疼痛难忍,怕属下察觉到,强忍着,但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下落。
柴钰熙出列,道:“殿下息怒!区区草寇,不值得大动肝火。殿下派遣一勇士杀出重围前往魏博藩镇请救兵驰援章州。五朝元老太师魏王(符彦卿,赵光义的岳父)坐镇魏博天雄军领精兵十数万,只要发兵一千就能将蜈蚣山草寇一举荡平。”
柴钰熙之计赵光义当然想过:决不能给老泰山出这道难题。老泰山如果发兵,是可以解章州之围,一举剿灭蜈蚣山也不是问题;但没有官家的圣旨,作为军事重镇的统帅私离汛地,那是造反!不但按律当斩,还会殃及亲属。房郡王赵光美怎么会等闲视之,自己定是首当其冲。与造反联系到一块,那就别再想咸鱼翻身了。
赵光义不便明说,道:“魏王、佐天王、肃亭侯正在三镇安抚,那是稳定北地半边天的大任,哪有闲暇救援章州?”
众僚属个个沉默。
赵光义道:“众卿家同心戮力固守章州,寻找时机剿灭蜈蚣山贼寇。”
众僚属心里犯嘀咕:固守章州是真的,守不守得住,天知道!‘剿灭贼寇’,刚被贼寇杀得丢盔弃甲,纯属痴人说梦!只是心里嘀咕,哪个敢说出口。
长史贾素确是实在人,道:“这章州守,怎么守的住?”
赵光义道:“居平勿忧!孤家自有妙计,散衙。”众僚属纷纷退堂。
赵光义起身转入后堂,贾素跟着进来。
贾素颇有兴致,道:“殿下有何妙计?”
赵光义一脸不悦,道:“居平!章州城在颤抖,是吗?”
贾素道:“极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赵光义道:“不是章州城在颤抖,而是你的心在颤抖,章州城上上下下人心都在颤抖!这远比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更为可怕!”
贾素恍然,道:“老朽昏聩!当下稳定人心远比坚守章州城更为首要。殿下临阵不乱,实乃统帅之才!老朽安能参悟一丝半毫!”
赵光义后堂坐定,医学程德急来为他换药。赵光义疼的“呀呀”叫喊。
阳卯责怪程德,道:“程德!下手为何没有深浅,叫殿下如此疼痛。”
程德急忙跪倒,道:“小的该死!殿下恕罪!”
阳卯道:“程德真是‘吃饱了的牛肚子--草包’!殿下的箭伤医治了多少日,还没有痊愈。”
贾素道:“阳卯等程医学给殿下换好了药,再责怪他迟吗?”
阳卯陪着笑脸,道:“贾长史教诲的是。程德还等什么,快快给殿下换药。”
程德一咕噜爬起来,小心给赵光义换药。阳卯在侧殷勤谨慎服伺,为赵光义轻轻擦拭脸上的汗水。程德给赵光义换药完毕,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小心退下。
阳卯给赵光义献上一杯茶,道:“这茶是程德开的,说是有去疼的功效,请殿下慢用。”
赵光义皱着眉忍着疼接过茶一饮而尽,思索片刻,道:“居平,传孤家口谕:王府司马柴钰熙、章州判官姚恕、章州都监宏保、安国藩镇亲校王勇、骆勇率领属下竭智尽力坚守章州,三日后,自由神兵天降,一举扫平匪巢。再以此义发布安民告示,全城张贴。”
贾素应诺而退。
赵光义愁眉蹙额在堂中踱走。阳卯在侧谨慎站着随时等候吩咐。
此时的赵光义忧心如焚:章州城城墙破败不堪,章州厢军不堪一击,蜈蚣山一战安国藩镇五百军卒只剩二百余人,自己从东京王府带来的随从也抵挡不住草寇的虎狼之师,章州城破只是个时间早晚,即使自己再次侥幸脱身,朝廷自是要追究罪责,轻则充军发配,重则枭首示众。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赵光义正是度日如年。此时燕云来了。
赵光义简要告诉了自己来到章州的经过。
燕云道:“殿下受此磨难,燕云死罪。蜈蚣山的大王陈信是小的结义兄弟,小的愿意出城劝降。”
赵光义沉默。
阳卯道:“殿下!小的粗鄙,有一言想问问燕云,不知当讲否?”
赵光义道:“但说无妨。”
阳卯神气十足,道:“燕云你武艺是不错,可智力怎么如此低下!要不是殿下洪福齐天,你那该死的结义兄弟就要了殿下的命,他如今士气正盛,你劝降他,他还想劝降你呢?脑子咋长的,吃两斤猪脑补补吧!”
燕云一进后堂看见阳卯,就怒气填胸,自己的性命两次险些坏在他手里,本想奏明赵光义,但一直和赵光义细谈,没有闲暇,现在他却恶语中伤,怒斥道:“阳卯卑鄙之徒,心如毒蝎!三番两次害我性命,殿下驾前岂能容得你这无恶不作宵小之流!”
阳卯不知道宵小是什么意思,以为骂他身材矮小,道:“小怎么了!尿泡虽大无斤两,秤砣虽小压千斤。你五大三粗又怎样,空心萝卜绣花袍——中看不中用!我再心如毒蝎,也比不上你,为了强占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妹,毒死她的父亲我的舅舅你的恩人,还敢在殿下面前装起什么人物!”
阳卯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气得燕云浑身打颤,上前举拳要打。
阳卯拔腿向后逃窜,道:“殿下救命!燕云行凶。”
赵光义道:“燕云住手。”
燕云扑通跪倒,道:“祈望殿下为小的做主!”
阳卯也跪倒,道:“万望殿下为小的做主!”
赵光义道:“都给孤家起来!孤王不会听你等一面之词,待孤家日后查明真相,定罚不饶!”
王府司马柴钰熙急匆匆要面见赵光义禀告守城战事,走到后堂门口见燕云、阳卯争执不下,窃听片刻,进了后堂,道:“燕云、阳卯好个不晓事!如今大敌当前,你们不思为殿下分忧,反而拿个人恩怨烦恼殿下,该当何罪!”
赵光义斥道:“阳卯退下!此处没你什么事。”
阳卯应声出门。
赵光义道:“钰熙,战事如何?”
柴钰熙道:“回禀殿下,草寇攻势凌厉,东、南、北城门暂时无碍,西城门吃紧,章州都监宏保战死西城门,西城门危在旦夕。”
赵光义急杵捣心,团团转,猛地停下脚步,片刻,急忙摘下墙上的宝剑,仓啷一声抽出宝剑,道:“宁可一死,绝不受辱!”就要自刎。
燕云急速抓住赵光义的手腕,道:“殿下使不得!待小的西门迎敌,如杀不退草寇提头来见。”说罢把腿就走。
赵光义关切道:“怀龙切切小心!钰熙为燕云带路。”
燕云回首道:“殿下保重!不捞柴司马,小的认的路。”
燕云飞驰西城门,上了城楼,见喽啰兵潮水般的涌上城墙,章州厢军溃不成军,大败而逃。燕云抽出青龙剑,挤入喽啰兵人流,一顿砍杀,青龙剑犹如风舞梨花,喽啰兵碰上就死,挨上就亡,片刻,横尸一片。“救命!救命!”燕云顺着喊叫声望去,丈八之外,一位身着浅绿官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倒在地上,一个喽啰兵正举刀就砍。说时迟那时快,燕云将青龙剑向哪个喽啰兵掷去,将喽啰兵后心贯穿,惨叫倒地。蜈蚣山下辖狼头山寨主朱桖抡起朴刀,奔燕云后腰横扫。燕云听的风声,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双脚在半空,一招“双峰贯耳”,双脚急速冲朱桖猛夹。朱桖七巧出血倒地而亡。燕云落地就势捡起朴刀,冲入敌群,一口朴刀如风卷残云,只见喽啰兵倒下一片片、一群群。正杀得兴起,陡然一条大汉手持兵刃,横在面前。燕云不由自主呆怔了,顿觉手中的朴刀有千斤之中,浑身像灌满了铅,舞不动刀,抬不起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