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单是这两个士兵还好对付,毕竟敌人在明,她隐在暗处,而且她一向惯于暗杀,纵使这两个士兵有些实力,她也相信自己的技能和速度。
萧暮烟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握在手中,准备伺机而动,只要这两个士兵朝向自己的方向而来,她要先发制人,出奇制胜。
“别疑神疑鬼了,这里城楼之上除了咱们,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我看刚才分明就是被风吹动的,这鬼天气,忽风忽雨的,就算是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也不奇怪。我看老子这身子骨,天天守着这座阴沉的天牢,早晚会被这鬼天气熬死。”
“兴许真的是我看错了,你也别抱怨了,走吧,走吧,这个时辰约莫也快到了换岗的时辰了,一会子要是让队长听见了,又是一顿好罚,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老子也没有别的好出路,还要指望着这份差事填饱肚子。走吧,巡逻完了这最后一圈就能回家睡大觉了。”
两个士兵的声音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耳边。
萧暮烟朝里墙下面望了一眼,这幢墙体围成了一个圈,这圆圈的正中央是竖立着木头制成的一架刑具,周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酷刑用具。
这圆形之内还有两道长廊和几扇小门,黑漆漆地阴暗环境中点着三五个火把,几盏煤油灯,并没有士兵把守,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原本就没有士兵把守。
萧暮烟利落的转身,翻身跃下里墙,眨眼间便落到了冰凉潮湿的地面。一落到地面之上,那套刑具完整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鲜血,有的鲜血已经有些年岁,像是融入了这铁质的器具之上,已经辨别不出任何猩红的颜色,只有成片的黑。
不知道多少曾经被关押在天牢里的人曾经被用过刑,古代的刑法有时比现代还要严苛数十倍,而且各种刑法一应俱全。
萧暮烟摇了摇头,闪身跃入一侧的阴暗面,细细的观察着两道长廊,这两道长廊像是两条线一般,将这方天地隔开,分成了四个入口,每一个入口处插着两根火把。
如果判断没有错,这宽敞的长道之内便是一座座的牢房,只是不知道那顾濂溪到底被关在哪一道长廊之内。如果将这四道长廊全部搜寻一遍并不可能,毕竟她完全不清楚这长廊内的情况,而且难保不会遇上守卫士兵,倘若人多就很难对付。
她要做的事万无一失,绝对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要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法。
长廊之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萧暮烟神色一凝,侧耳细听,这脚步声一前一后,一轻一缓,走在前面之人下脚使力,脚步极大,走路较急,所发出的声音极重,想必是一个魁梧的壮汉。那紧随其后的脚步声略缓,落脚虚浮无力,步子细碎,是一个身形极其单薄之人,但是那右脚明显比左脚落地使劲,似是右手之中提着重物,所以走路有些吃力。
单单听着脚步声,萧暮烟就觉得这身后之人并不是士兵。
萧暮烟所站立的地方虽然在阴影处,从城楼之上或许不能看见,不过这圆形的建筑物中并不能很好地藏身,一旦这两个人走到这里来,必定会发现自己。
眉目灵动的一转,蓦地瞥见了身旁的一扇小门,小门的上方是几根铁栅栏围城的半圆形小窗,透出影影绰绰的火烛亮光,小屋的中间摆放着一张木桌,破旧的灰黑色木桌之上立着一根白色的蜡烛,烛泪在蜡盘的底端堆成了一座小山。蜡烛的旁边是一只棕色的大茶壶,和几只布满茶垢的白瓷茶杯。
想必这里是牢头休憩的地方,耳边的声音逐渐扩大,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暮烟眼眸流转,只能暂且藏身到这小门后面躲上一躲。想到此处,纤纤素手握住了小门的把手,用力推了一推,铁门文丝未动。
前世不知道开了多少门,包括最为先进和高科技的门锁,如今这样一把最为原始的铁锁在萧暮烟的眼中自然不在话下。
脚步声已经近在耳前,她当机立断,从头上扯下一根乌黑的发丝,在指尖绕了一绕,随即将这根发丝送入布满铁锈的钥匙孔。黑色的青丝进入锁孔,萧暮烟手法熟练用手指转了几转。
啪嗒一声,门锁响起一声暗响,铁门微微开启,萧暮烟推开一条门缝,闪身跃入其中。她将桌上的蜡烛吹灭,紧闭门后的墙角,屏气凝神,侧耳静听门外的动静。
伴着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一粗一细的嗓音传了过来。那粗嗓门的男人说道:“你先进这小屋等上一会儿,我去小库取钥匙,再和你去给那老不死的顾濂溪送饭。”
萧暮烟眸色一震,不觉竖起了耳朵,原本还在为想不到好的主意而苦恼,如今却是拨云见日,竟然还有人带路,真真是好运气,看来她和这个外公还是有点缘分。
细嗓门回道:“多谢官爷,正巧我们膳房管事的头儿,为了感谢官爷一直以来的照拂,特意让我给官爷送来了一只烧鸡和一壶桂花酒,小小薄礼,还望官爷笑纳。”
粗嗓门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你说你们膳房这样客气做什么,咱们同在天牢做事,自然是一家人,你们这成日里给这牢房之内关押的犯人做饭也实属不易。”
“多谢官爷体谅,这也算是我们膳房的一片小小心意,犒劳官爷的功劳。”
说话间,两个人站到了萧暮烟藏身的小屋门前,牢头伸出粗壮黝黑的手指在腰间摸起一把钥匙,他握着古铜色的钥匙寻找着门上的锁孔,还未插入,铁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条缝隙。
萧暮烟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闭屏住呼吸靠在墙后,虽然这士兵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浑厚,但若仔细一辨别,中气不足,丹田不稳,内力浅薄,虽说是个练家子,不过也不足为惧。
牢头直起腰身,抬起手就往门上一推,铁门应力而开,火把的光亮照进黑漆漆地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