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烟按照心中所悟,修习起火月之术事半功倍,掌心中可以凝结出的火焰也是越发的赤红,操纵起来已经是自如无比。
天空中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音,像是什么鸟类低空飞掠而过,发出的巨大响声。萧暮烟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神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空,却是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没有。
一袭蓝光飞到了眼前,月影萧暮烟身侧,停在了抬头望向空中,两根小辫子被红绳分成了一节一节,仿若是两串冰糖葫芦坠在脑后。
那天空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是全部化作了咚咚的敲击声音,仿若是要在这广阔的苍穹之上凿穿一个洞不可。
萧暮烟凝神说道:“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扩大了无数倍的飞鸟声音。”
月影面色如常,她咧嘴一笑道:“是鸽子。”
“鸽子?”萧暮烟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锐利的眸子扫视了一圈碧蓝的天空道:“可是这空中哪里可以看得到鸽子的半点身影?连一根羽毛都不曾有。”
月影却笃定的笑道:“的确是鸽子,只不过是蓝水魄外的鸽子,这蓝水魄里的世界虽是由我所掌控,一切皆是在我的操纵下生成万事万物,不过这蓝水魄外的世界,我却半点掌控不了,所以一旦外面的世界有任何的响动,便会加大百倍千倍的传来。定是有一只鸽子飞入了你的屋内,所以才会发出如此大的响动。”
萧暮烟立时明了,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出去瞧上一瞧,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鸽子。”
她意念微动,只觉得眼前一明一暗,再睁开眼睛之时魂识便回到了身体之内,灵动的眸子急忙朝着蓝水魄寻去,蓝水魄还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只是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一只雪白的鸽子一面发出咕咕的叫声,一面伸着长长的尖利鸟喙一下一下的刴着蓝水魄幽兰的石身,虽然那蓝水魄坚硬无比,不过这鸽子却好似是非要刴出一个东来,专注的敲打着冰凉的灵石。
萧暮烟不怒反笑,她极其轻巧的双手捉住鸽子,鸽子挣扎了一下,努力的扑闪着翅膀,奈何萧暮烟抓的太紧,又是似的巧劲,只得作罢,任凭萧暮烟将它抱在手里。
黑溜溜的恍若是黑豆一般明亮的眸子一转,正巧对上萧暮烟澄澈明净的双眸,反倒是瞬时安静了下来,乖巧的在萧暮烟手中趴伏。
萧暮烟松开一手,抚了抚鸽子的身上的柔顺光滑的白色羽毛,温柔的笑语道:“小家伙,你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为了何事而来?”
鸽子仿似是听懂了萧暮烟的话语,咕咕噜噜叫了两声,突然一发力,挣了挣两双鸟爪。萧暮烟低头望去,只见暗红色的左爪上似是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用细细的红绳精巧的绑着。
萧暮烟小心翼翼的解下这小小竹筒,打开竹筒的风口,从里面滑落出了一张细小的白色纸条。灵巧的手指展开纸条一看,细长的纸条上面写道:‘已醒’两字。
萧暮烟翻转了一下纸条,反面也只是空白一片,就单单这两个字?黛眉不由得微微皱起,没有落款,没有标记,只有已醒两字。
眼波流转,细细想来,已醒?已醒!
眸底蓦地闪过一道亮光,难道这已醒指的是外公顾濂溪已醒?定是孟离仑怕这鸽子被萧府之人拦下,所以才会用别人看不透的两字来告诉他外公已醒的消息。
清丽的小脸上不由得闪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顾濂溪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暂时醒转了过来,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尽了一份绵薄的孝道。
不过此事还是不能告知娘亲,她身体本就虚弱无比,生怕她会承受不住大喜大悲的刺激,而更加的劳心伤神。
而且孟离仑已经将顾濂溪从牢里救出来也有一日的功夫,勾逸尘和萧天逸定是已经发现了身在天牢之中的顾濂溪已死的事实,却是按兵不动,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盘算。
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唯有先将从金玉当铺取出的锦囊交还给外公再作打算,事不宜迟只有赶快见到外公才成。
想到这里,萧暮烟极快的换上了一身小厮的粗布衣裳,闪身变出了兰院。因着李福里里外外领着她出入了几趟后门,这白日里正大光明的从后门出去,守门的侍卫也没有过多的盘问。
出了萧府,萧暮烟便循着记忆力的路线,穿过长长的巷道,在热闹的街市里穿行,直奔向酒家。
虽是在隐蔽处可以使用瞬月之术,白日里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穿行,难免要低调行事未免太过招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小小的皇城里已是各派势力汇聚,所以纵使是心中焦急,脚下的步伐却是越发稳重,看起来与平常无疑。
还未走出几步,便看到远处闹哄哄的一片,围聚了许多的路人,里三层外三层倒是热闹。萧暮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喜欢看热闹的习性是从古至今都有。
她步伐轻缓的走到人群的一侧,眸稍一挑,便清楚地看到层层人群里围住的情景。里面方寸的地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脏乱的披肩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叫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是瞧着身形模样倒像是七八岁的孩子。
那脏兮兮的孩子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嚎啕大哭,另一侧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马车夫立在华冠盖顶的马车前,不耐的持着手中的鞭子,口中一刻不停的咒骂道:“臭小子,不要在这里撒泼打滚!惊扰了我们家主子,让你死无全尸!”
那小孩听到这话哭的更卖力了,仿若是死了爹娘一般,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似是有魔力一般,只穿透众人的耳膜,注入心间,直看的路人生出恻隐之心。
而且最为令人惊异的是这小男孩虽是一只在哭,却是半句话也不说,仿似是哑巴一般,不过一个哑巴又怎么会哭出如此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