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犀角寺那一回,青笙这个名字算是在京城一炮打响了,所有的人业余茶饭之资都在闲谈中。
据言传,青笙公子与岁流道长在犀角寺的那一幕打斗,终以青笙公子完胜结局,岁流道长答应青笙公子下次科举应试。
据言传,青笙公子与成阿长老关系匪浅,是成阿的长辈,亦是成阿的忘年交。
据说,这位青笙公子,就是洛阳的酿酒师青笙。
据说……
如今,我坐在福源客店的长楼上,看着手中的《京城速递》,一阵无语。我什么时候跟岁流那人打过架了?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么会八卦啊……
不过好歹我师父很开心,因为……就在昨天……
我收到一大笔账单,署名是:独孤。
送账单的店小二很是惊讶,因为独孤的样子很是年轻,大概对他是充满尊敬的吧。
我面目憎恶地看了一眼账单,随手丢给纪儒林:“处理了。”
于是,第二天,《京城速递》又有了一条据说:青笙公子有一位年轻的师父,欠了很多的钱,青笙一举还完。
当我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但是……我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直到……故人相见……
孤雁走进我屋里的时候,我还在捧着那一本登着青笙公子的《京城速递》翻看着,全然没发现他。
“青笙,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中的书就被抽走,正想说纪儒林怎么不告诉我有人来了,抬头却对上一双明亮的眼:“孤雁?!”
“你怎么在这儿?”我有些惊喜,“你不是说……”我一出口,就想到了什么,“你也是来考状元的??”
孤雁笑着点头,“不错,你很聪明。”
我一听他确定就两眼发光:“你你你,真的要考状元??”
孤雁见我反应如此,又点了点头,“恩恩,所以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因为就算你考了会试第一名,我也会考个好成绩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不参加……”
孤雁眉头皱在一起,“青笙,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我一见他误会的表情,忙解释道:“是这样,我是被我师父……”
“不要说了,青笙,我,孤雁,告诉你,你必须参加殿试!你必须!!”孤雁冲我道:“我要和你光明正大地比一场。”
“孤雁,你这是怎么了?”我孤雁今天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本来我用读心术就可以知晓他离开洛阳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的法术被禁止了,但是如果想知道他的过去而不使用法术的话,不是有个更好的办法吗……“纪儒林纪儒林,把酒拿来,快!”
孤雁好似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喝酒?青笙你何时这么慷慨了?”
我一边嘴里应着:“我本来就是这么慷慨的人。”一边把他按在椅子上,“纪儒林,快啊,快!”
纪儒林却没有应声,我又喊了几声,还是不见应答。
奇怪,这个纪儒林,会跑哪里去呢?
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拿吧……
“孤雁,你等等。”我一跃三尺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进纪儒林的房间里,左探右探终于在他床底发现了一坛酒。“竹……露?”我惊讶地看着酒坛上的贴条,该不会是假的吧?我打开一嗅,这熟悉的味道,不错,是竹露的气味,分毫不差。
“终于好了?”孤雁见我终于来了,松了口气,“你要是再不出现,我还以为你被京城的那些女人给……”我一个飞眼刀扫过去。
“来,喝!”我把整罐竹露递给他。
孤雁也不推拒,接过那坛竹露,一仰头便直接灌下去。
他喝了没几口,就醉了,如我预期的那样。他没过多久就开始说了。
“青笙,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个私生子。”
“我的母亲,是曾经洛阳名妓顾小北,而我的父亲,是她的花客,有过恩情的花客,他隐姓埋名地生活在洛阳,结识了母亲,于是将她赎回来,做了妻子。恩恩爱爱,可是有一天,他走了,他去了京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母亲很想去京城找他,可是却在路上昏了过去,后来当地的大夫给她诊脉,发现她有了我。我母亲回到洛阳,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将我拉扯大,那个家里有他留下的一些钱,母亲不用太为钱的事情操心。母亲虽是烟花女子,但是也是极有才华的。我学了不少,也懂了不少。”
“后来,母亲也走了,留下我一人。她临走前,对我说,‘去京城,去京城。’我孤独,靠着大笔的父亲剩下的钱,在洛阳,成了有名的浪荡子。后来……”
说着他笑了笑,“后来,我就遇见了你,青笙。”
“那是一个下雨的一天……”
在他的叙述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