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步子迈大,大步走进年草堂,特意发出重重一声,“成阿老头,过来。”
“哎,来了。”成阿应该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对他,不过还是应了一声。毕竟,这原因我们两个谁都知道,这成阿老头欠了我钱。
但这一现象,站在跪在铺垫的众人们看来,就是别样的了。这男子长相俊秀,长身玉立,一袭紫衣将他更衬得超凡脱俗如同谪仙。
只是这男子用这样唤下人的口气来称呼犀角寺镇寺之宝成阿长老,而成阿长老却对这位男子毕恭毕敬,点头哈腰,还亲自将他请进来,这位男子,好大的派头啊!!
我自然是知道这些人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于是冷笑一声,抬脚往前走去,朝着最前头走去,一路上听见有人在小声地说:
“他是谁?”
“这人好大的架子!!”
“帅啊帅啊!!”
“这人是谁?”
我直直走到第一排,抬手,身旁的纪儒林转头对成阿说:“木椅。”
成阿点点头,亲自去拿了一把木椅。
我没先坐上去,架子,还是要摆摆的,“成阿,这可是千年菩提木?”
成阿呵呵一笑,“不愧是青兄,不错,这确实是千年菩提木。”
可是我的脸色却越发沉重起来,“是当年……那棵?”
“是啊。扩大寺庙的规模的时候,就把它砍了,当时我出去喝酒去了,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它就变成了这副摸样。”
“是谁砍的?”我的声音已经已经开始变得颤抖。
“这……”成阿看我脸色不好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纪儒林也在我旁边轻轻咳嗽了几声,示意我:大家都在看着呢。
我止住了声,闭上眼,缓缓地坐在地上,并没有去碰那把千年菩提木制成的木椅。
“哎,青兄,你别啊,地板上凉。”成阿一见我坐地上忙道。
我淡淡:“无妨。”纪儒林也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没人比他知道那千年菩提木对我的重要性。
千年菩提木,是同我同日生的灵物,我对它向来就有一种亲切之感,如今它离开了,我……
“所谓起诸善法本是幻,诰诸恶业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那坐在讲坛上的岁流道长讲到。
我一听心里就来气,“什么幻不幻的,明明就是真实存在的!!”
“哦?这位朋友这是另有一番高见吗?”
我哼一声,起身一撩衣袍,“区区不才在下并无高见,只是觉得道长讲的并不是甚好。”
岁流道长呵呵了一声,“青笙公子不必谦逊,在洛阳,谁人不知青笙公子的名号?只是今日才有缘拜见。”说着他起身,一个“鲤鱼跃龙门”就到我面前。
“青笙公子?!”
“那个洛阳的超超级大帅哥?!”
“没想到真人这么帅!!”
我呵呵一声,心下却想自己身份暴露了,看来以后行走就不方便了……
“公子,时间到了,该走了。”纪儒林提醒道,为我留条后路。
我这时候要是离开,那以后这名声可就臭了,“纪儒林,无妨。”说着我转身看向岁流道长:“道长说的没错,但,道长如此年少有为,青某佩服,只是……”
岁流道长挑眉看我。
我接下去说:“岁流道长如此年少有为,为何要坐地讲经?为何不参加科举殿试?以你的才学,是不可能考不上前三甲的。”
在没见岁流道长之前,我本以为他是那种神纠纠的动不动就会跳大神的老头子,却没想到是那么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久传在京城的盛名,估计大多是那些女子捧出来的吧?
怪不得我一进来看到的听经的人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女人……这小子,当真是艳福不浅那……
“那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参加科举喽?”岁流道。
“那是自然。”我点点头,挑衅的眼神看向她。
“那若是我真的当上了状元……”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岁流迎上我的目光,笑了,肆无忌惮。
我也笑了,“好,一言为定!!”
纪儒林在一旁拼命摇头,我却不理他。
“那,青笙告辞。”我抱拳一礼。
“喂!青兄,我的酒呢!!你别跑!!!”成阿见我准备开溜,忙追了上去。
我听了这话,当即脚尖一点,飞到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老头为了找我而急慌慌的样子,憋笑憋了好久。
成阿找不到我,便扯开嗓子大声道:“青笙,你不是惦记着我那后山的鱼吗?今天我就烤了,下次可就没有了。”
我一听,忙起身落下来,拍拍成阿的肩,“我在这里。”
成阿微微一笑,“走吧。”
我看向纪儒林,“走吧。”
纪儒林点头。
于是,一行人朝着八仙山后山走去。在寺庙烧鱼,只怕我也是古来第一人了,可这后山山泉的鱼实在是鲜美无比,饶是让我惦记许多年都放不下。
却不想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在烤着鱼了。
好巧不巧的是,这人正是先前的岁流。
“烤鱼?还是半枝莲?哇!”我一闻到那味道,心情就大为舒畅,半枝莲啊……
岁流好像全然忘了刚才我对他的一番讥讽。伸手指了指烤架上的鱼。既然他都这般了,我也就不能拘泥,于是我自来熟地拿了烤架上的所有鱼,分了一半给纪儒林,一半留给自己。
“青笙,我呢?我呢?”成阿见自己被忽略了,忙问道。
“你?有酒就行了。”我摆摆手,拿起我刚才折的那根菩提枝,在地上胡乱涂了个符号,拍拍手,“纪儒林,靠你了。”
纪儒林点头,依着先前在梅树林里的做法,挖出了一坛酒。这坛酒一打开,酒香四溢,
一股菩提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带着些微的泥土芳香。
“好酒呐……”成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了一下。
我斜斜瞟了一眼成阿,哼了一声,坐在地上,示意纪儒林将那坛酒递给成阿。纪儒林点头,将那坛酒隔空抛给成阿,在成阿鼻子上撞了一下。
成阿愤愤道:“好小子,给一点鲜花你就灿烂了不是?”
纪儒林并不说话,只是甩甩袖子,一把竹叶飞刀飞过来,成阿来不及躲闪,那飞刀就刺中了他的衣袖。
“这小子!!”成阿粗犷的声音响起,却也带着敬佩,他转头看向我,“青笙那,我再也不敢在你面前撒野了,你不是人那,身边的人个个不是龙就是凤……对了,那个什么灵什么还有那个池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不过我确实不是人,你居然知道了……
成阿尴尬地笑笑。
我突然有些想恶搞了,“成阿,按辈分来算的话,你应该喊我一声……”姑姑吧……我刚说到这里,纪儒林就一眼扫了过来,比划着口型:不要说,身份。我忙临时改了口:“……叫我,呃,大舅哥……”
纪儒林:“……”青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作?
岁流:“……”关系好混乱,不行了,理不清……
成阿:“……”青笙你真的好意思让我叫出口吗?
成阿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