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一朝,创千秋之伟业,欲图寰宇。及至其后世,奋先祖之余烈,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
并吞八荒,征战天下,乃聚六合,人迹所至,莫不臣服。
势之极也,筑亿丈之城池,环泗不测之渊,自以为基业之固,金城万里,子孙萌荫万世也。
亡国者恐之,聚而议策,祭血肉祀已冥冥,环泗之渊遂生孽龙,寓不祥之兆,主将亡也。
然世事难料,此帝因功伟所以刚愎,不惜以国运相对,于泰山之巅告与上苍,赦杀神之血,战神之魄,铸得神兵,以斩孽龙,及至其后,两败也。
功业再传,其子而亡。千秋伟业,寰宇帝国,分崩离析,朝夕而亡,说于今世之人,闻皆仰望之,然无用矣!
时至今日,事之真假无从可辨,但有传两物存留于世,一者为孽龙之鳞,凡触之者必死;二者曰斩孽,亦名无罪,传闻可斩天下万般罪恶。
当今天下虽不如上古之宏伟,然四海安泰犹尚且可。美中不足,掌天下者为一女子耳。
月前一言遍传天下:“朕之宏心,犹过始帝,乃上苍之臣也,四海有不从者,皆无复日……”
此言遍传京城,皆知此人欲称帝也!当世之人或摇头、或哀叹,或无谓,种种皆有。
远距京城有一山曰骊山,一老者偏居一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子顺之。
“我主深知先生之才,遂令请之,万望先生不要推辞!”
这一日简陋茅屋外,左右皆列兵甲,内有一人,粉头白面,其声尖柔,原一宦人。
老者已是两鬓斑白,闻得此言,不屑一顾,垂睑答曰:“女流之辈也妄称帝?老朽无能,恕难从命!”
高姓人噎语无言,不敢驳之,只得顺其意道:“我主深知先生难请,遂求一愿,万望先生再不可推辞!”
语罢不待老者回绝,便示手下奉上红绸锦盘。老者见之满脸鄙夷,高姓之人也不气馁,只命人打开令老者一观。见盘中之物,老者一滞。
高姓之人再曰:“此乃始帝所斩孽龙之鳞,我主深知先生所好,命咱家赠予先生!”
此刻老者再无拒意,只听那人继续言道:“我主书信一封命咱家务必亲送先生之手!”
话音未落,这人自袖间取出一卷金帛递于老者,又留下金令一枚,这才恭敬行礼,徐徐退之而出。
待兵甲散去,翻阅金帛,其上曰:“朕意于九月初九昭告天下,恐四海不安,欲请天兵镇压异己,届时还请先生持令还礼!”
“纵算千古第一女帝也难免俗,竟言出‘还礼’一词!”不曾想屋内竟还有一人!
人影徐徐走出,原是一弱冠少年,生得俊俏,着古风华服,眉宇间难掩英气,腰坠古剑,极似古士。
“这也无碍,但其所愿,我力难为,然此物我心难舍,亦不可拒,难了!难了!”老者口中说难,面色却无此意,只顾把玩盘中逆鳞。此物却无异象,只道传言不可轻信。
闻此言少年并未接话,自顾垂目养神。
“此事非你不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说是也不是?”原来老者早有打算,方才几番推辞只为等此逆鳞。
闻言少年摇首叹曰:“不可不可,您尚力不能及,我亦何如?”
“你这崽子,当真惫懒,执令退去,若事不了,勿回此处!”老者抛金令于少年,不满言道。
“这怎地行?无头无尾如何办了?”
“我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糜轩何曾说过空话?”老者将少年赶了出去便不去理。
待少年人走后,只听糜轩闭目自言:乱世之中出英雄,盛世之下亦可出!
骊山侧畔依渭水,育得古今几豪杰。
士风正盛多侠客,谁人能当跃龙门。
未及盛都,便闻灾祸,此寓不吉,然避之无用,遂亲赴欲解。
“吾弟非文华过人,亦有武力傍身,汝断其自亡,欺人太甚!”
闻得仵作之言,孔令怒极,正欲发难。
“草率武断,何异于草菅人命?”当那时,苏尘一言出,众人皆瞩目。
“汝亦何出此言!”仵作亦恼,冲声发问。
“木栈失火,凡身神敏身矫者理当避之,无故身死其间必有诈也!”
此言一出众人皆赞,仵作无言,孔令惊望。
“公子所言极是,万望公子解之!”孔令当即叩礼以请。
仵作本意不许,然惧孔令,不敢多言。
“你且取陈醋一坛,麦秸一捧来与我!”苏尘应之遂言道。孔令虽有不解,却也从之。
苏尘燃麦秸于毁迹,泼醋其上,便见白烟袅袅,遂得人形。见众人仍惑才言:“汝胞弟当身死于此,却未见其挣扎,若我所料不差,其非焚亡,乃死于他人之手!”
此间奇妙看似神秘,实则易易,火烧者其身周遭必见尸油,捧火烧之见以醋,两相作用其状显现,若实为死于火海必有挣扎之相,反之则非常理!
“公子当真神算,还请寻出祸首,吾定斩之以祭逝者!”孔令再拜,五体投地。
“孔文居此几多时日?其间往来皆是何人?”苏尘质声询于仵作,见其无言,心中多叹。
“此间之事也未查之,便敢断言?”此言一出,仵作更觉无地自容,孔令见其状怒气更甚。
“速速查之,免得遭罪!”为避孔令恼之,苏尘出言支走仵作,免得徒生事非。
“杀人者必有所取,你可知一二?”
闻得苏尘言,孔令作沉思之状良久摇头答曰:“吾弟一无金银缠身,二无仇家索命,我却是不知了!”
闻其言,苏尘皱眉深思,一不为财,二不为怨,其间缘由却值得推敲了。
正当此时,仵作来报“来此三日,所见三人,一者为县衙老爷,二者为本地向导,三者为外客,却不知底细。”
“且叫那向导过来答话!”
此言出仵作忙应,不多时便带人来。
“小老儿见过两位老爷,在下绝非谋凶,万望老爷明鉴!”向导惶惶恐恐,跪地叩拜不已。
“起来答话,那孔文与你何事,所言何物,其间种种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