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从小学到初中,在读书的路上,五哥一直都明白这道理。就如奥林匹克精神没有最快、最高、最强,只有更快、更高、更强。
消停了一会的蝉更疯狂的鸣叫,猖狂的对抗着五哥。随着蝉鸣的节奏,五哥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如泉涌一样。五哥有些纳闷,基因真他娘的强大,自己的泪腺肯定遗传了母亲,非常发达。作为男生,是不是过了。五哥借着这氛围,把八年求学路上的艰辛连同这段时间的焦虑让泪清洗,让身心里归零。以一种空灵的姿态迎接未来的日子。
事情有开始,有高潮,当然也会有结束。五哥的伤心肯定也会休止。五哥抹了抹眼睑,如铜铃般的双眼纯净清澈。
“唉!”父母双亲叹了口气,摇着蒲扇走开。背影落寞。
五哥尴尬,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应该是吧。家里的环境自己晓得,无钱无权无势,这要求对父母而言,的确强人所难。
事情总会有出乎意料的走势。几分钟后,父母双亲做出了决定,母亲用布满老茧的手揉着五哥的头,擦擦五哥的泪痕:“我去找找你大姐夫,爸去找找你三姐夫,看能否找着关系,托上人。”
尽人事,听天命。努力过了,就不会有遗憾。虽然给父母添了包袱,但也让父母尽心,以后不管结果怎样,至少堵了后悔,了了遗憾。
一九八六年暑期的一个正午,迎着炽热的阳光,父母双亲迈开矫健的步伐,揣着五哥的命线,走向那未知的命运。
贵人相助。会有贵人吗?
五哥恨恨的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五哥,五哥”泥猴样缀学的刘玉生不知从哪旮旮角角冲出,“到堰塘洗澡去.”
“要得”五哥响亮的回应。这鬼天气太闷热,浑身难受,是该去清爽下。趁父母不在,趁哥哥们不在,趁自己郁闷已过。
老虎不在,猴子称王。俩小崽子没有平时的谨慎,没有平时的偷偷摸摸,蹦蹦跳跳,如风一样,跑向组里的堰塘。水清澈,微风吹拂,波光粼粼,在夏日阳光的照射下,黄金片片。
黄金片片?五哥有些痴愣,脑力竟冒出这样的形容词,自己啥时候成了财迷,钻进钱眼里了。
哗哗的水声惊醒了五哥。小弟赤条条扑进水中,如小鱼般游弋。
少年早已生了羞涩,未像小弟样赤条条的。五哥未褪短裤,小心翼翼,深一脚浅一脚试探着,在可掌控水位狗刨式寒酸的游着。
各有所长,五哥羡慕小弟,安慰着自己。站在齐腰深的堰塘边,关注着小弟。叮嘱着不要游得太远,注意安全。
人都有叛逆性。越喊小弟游得越欢越远,越让五哥的心悬着……
“回来,搓搓背。”
“好的。”小兄弟俩打着水仗,嬉戏着,惬意放肆的享受阳光灿烂的少年时光。
“你两个小崽子还安逸哈。”一声戏谑的声音在堰塘埂上传来,碎了美好。
逮着现行了。小兄弟俩对眼,装怯怯,装可怜,转头向那熟悉亲切的人儿丢过去两双四只娇憨无赖的眼神炸弹。
“臭小子们,就会来这套。”
还没炸昏?
“好了,受不了了。不告状了。”二哥哈哈大笑,“这鬼天气,我也来凉快凉快。”
“哧”二哥直接从堰塘埂上跃入水中,如标枪插入水底,只起了小小涟漪。咕咕的水泡顺着他潜行轨迹一路浮出水面,随风而灭,一直延伸到堰塘的尽头。
高手,二哥刘玉清才是真正的水中高手。如果说小弟刘玉生的游术让五哥刘大春羡慕,那二哥刘玉清的游术就让五哥崇拜。
扎猛子,那真是二哥的绝技,在水底的时间,游度,距离闻名村社。
各有所长,各有天分。五哥再次感叹。
二哥天生干粗活的料。健硕的身板里总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正青春二哥原本是一大家子奔小康的主力。只是有些可惜,断了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期盼,刚结婚就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五哥突然间对二哥生了丝丝不满。他努力的把这怨气清零,却压不了,清了。如着了道,长了魔一样。
兄弟姐妹间的关系也存在着亲疏远近吧。五哥一直都有这意识,他和大姐刘碧芬最亲,和小弟最好。他也鄙视自己,一奶同胞干嘛要生长这样的情愫。
存在即合理。有些情有些事有些人无法掌控,情不由己。
“大春,干啥发愣?”忙着堰塘边找黄鳝的二哥瞟了眼老五问道。
“没什么,傻愣着。”五哥摇了摇头,轻笑着,继续和小弟打着水仗,嬉戏着。
“哇,二哥抠到了大黄鳝。”小兄弟俩叽叽喳喳围着二哥,满身兴奋。
“走了,回家了。”三兄弟吆喝着,迎着傍晚的余晖,踏上回家的路。
“五哥,把手、脚。身子搓搓,这样才不会让手挠起白痕条,这样才不会让爸爸妈妈抓着偸洗堰塘澡的证据哈。”小弟对着五哥耳语,传递着销赃的秘诀。
“有用吗?”五哥转动大眼,边走边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