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山下青阳镇咋眼望去,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一样的繁华,一样的热闹。若是细看,你也能从中发现不样之处,那就是很多商贩或是富人的脸上多了一股傲人之样,可能与两年前太衡宗选拔新人有关,他们的儿子或是孙子已经在财富的帮助下入得了太衡宗。
这也使得他们在很多人面前又高人一等,更有甚者还利用此关系强买强卖,就连镇主对这种行为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管又管不了,治也治不了,换来的结果只能是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虽然这种事情常有发生,但纵观整个青阳镇,气氛还算比较祥和,并没有发展到那种水深火热,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此时,街口不远处,云凡与福伯背着昨晚捆好的干柴,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尽管云凡再过一天才满八岁,可这后背所背干柴却比福伯要多了很多,并非福伯不愿,而是云凡极力要求,云凡也很想试下这两年来在山中锻炼的效果。
两人刚入青阳镇,街道两旁便传来异样话语:
“爹,你看,野人,两个野人。”
“这哪来的两人,好吓人啊。”
“什么人啊,这是。”
“野人也来卖东西,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瞧他俩的蹉样,也敢出来,就不怕把人给吓着!”
“要是我长成这样,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出来丢人现眼。”
“赶快去通报镇主,把他们赶走。”
……
世情薄,人情恶,泪痕常似秋千索。
两人并非耳背,众人的风言风语恰如针锥,刺在心头,疼痛难忍。
“福伯,他们这......”云凡抬头望向福伯。
“别管他们,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福伯拉着云凡见到空地就往里钻,并不理会周遭人群,径直寻得一处坐下,等待人来买他们的干柴,可是,还没等干柴放下,就让边上的人一通讽言支走。
“去去去,离我远点,这是你们待的地方吗?啊?赶紧给我滚!”
两人听后,赶忙朝边上稍微挪动几下,算是离他远点。
那位怒汉以为两野人已经离去,便继续做生意,刚一回头,却见两野人还在自己周围转悠,于是大声喊道:“哎,我说,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滚!滚知道吗?赶紧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云凡听后,真想上去给他两下,福伯见势一把拉住云凡,示意云凡不要冲动。
“哎呀,臭野人,就你那小身板,还想跟爷动手?你也不怕把人给笑死!啊哈哈哈…”怒汉嘲笑道。
众人百般嘲弄,两人无奈,只好背起干柴再寻他处。
待云凡两人离开,那位怒汉一边手持芭扇吹赶晦气,一边埋怨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出门就见着两蹉蛋,真他娘晦气。”
时间将至午时,两人折腾半天,磕磕绊绊之下,终于寻得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两人迅速放下干柴,等人将干柴买走,倘若过了午时,家家都已烟火通天,那干柴就卖不出去了。
刚放下干柴,云凡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
云凡在前面多次想要上去理论,福伯担心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极力劝解云凡不要冲动。如今云凡问起,福伯苦口婆心道:“如今世道就是这样,你没钱没势,只能任人数落,任人欺负,忍一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啊,云凡。”
福伯话音未落,道理还没有讲完,边上便走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穿着还算中等,手持折扇朝云凡正前方走来,后面还有三位随从,随从跨刀而行。
这位少年就是青阳镇镇主李鹤的长子——李建。
自云凡两人来到青阳镇,众人便来到镇主家中,将云凡两人样貌夸张报给镇主李鹤,长子李建一听是两野人,顿生纨绔之相,定要好好玩玩这两个野人,于是请命父亲,让父亲把这件事交于自己处理。
李鹤猜想:既然是两野人,能翻起多大浪?便放手让李建单独解决此事,何况以后青阳镇镇主迟早会落到李建的头上,正好拿这件事来考察一下李建,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李建得令,兴冲冲带领三名手下,来到野人所在地方:“本少爷听说镇里来了两个野人,想必说的就是你们二位吧?”
“……”云凡两人以为又是一位找茬的,并不给予理会。
见两野人默不作声,李建继续说道:“哎,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迷了路,走错了地方?知道这什么地界吗?这是青阳镇,百里重镇,可不是你们的野窝山洞,但是呢?本少爷又不能就这样让你们离开,百姓向我爹反映,说你们扰乱青阳镇秩序,遂命令我来替百姓做主,解决此事。既然二位都在,你们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才觉得妥当呢?”
“……”两人继续不予理会,呆呆地蹲在原地。
两野人还不说话,李建接着说道:“你们不说话,就只能照本少爷的方法解决了,虽然本少爷的法子多少有些残忍,可你们这苦不会白受的,你们的牺牲,将换来的是青阳镇数千百姓的安宁,你们说值不值?”
“……”两人还是保持沉默,蹲在原地。
两人不说话,李建道:“不说话,说明是默认了,既然这样,那只好委屈二位了,李刚?”
“在。”后面李刚闻声应道。
“剁掉他们双手双脚,然后扔到后山喂狼,还青阳镇太平。”李建道。
“是。”
得少爷吩咐,身后李刚提刀上前,准备先福伯开刀,就在落刀那一刻,福伯起身跪在李建面前,哀求道:“这位少爷,您行行好,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是野人,只是山中农户,我们爷俩此次下山,只是想卖点零碎钱,给小孩买些吃的,我们卖完,即刻离开,决不惊扰周边百姓,您看,行吗?”
“哦……原来会说话啊。”随后转身面向手下笑道:“哈哈哈,原来他们是人,会说人话啊。”
“哈哈哈哈…”三位手下也奉承笑着。
此时,李建突然停止大笑,转身就对福伯拳打脚踢,且拳拳到肉,脚脚踢到要害:“会说话,你们在这儿跟老子装聋作哑,啊?逗老子玩呢?啊?”
见到福伯被打,虽然福伯被打时,多次手拦云凡,示意云凡不要上去,但此刻谁也阻止不了,云凡见势突起,大力推开李建,然后迅速将李建按在身下。
“打我福伯?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云凡骑在李建身上,拳拳重力打在李建脸上。
尽管李建年过十五,年纪大上云凡七岁,身体力道比起云凡却是差上很多,所以只好无奈被云凡痛打。
后面三位手下想动刀,却又怕伤到自家少爷,想动手,可云凡动作太猛,飞拳猛爪的,怎么也抓不到云凡,三人无奈,只好一旁观看,任由云凡痛击少爷。
过了不大一会儿,可能云凡打累了,动作慢了很多,三位手下见势,连忙上前将云凡拉到一旁,准备为自己的少爷报仇,就在三人准备猛打云凡时,却被不远处的一位少女声打断。
“住手!”
倒地李建闻声非常耳熟,起来望向前方,一眼便认出那位少女:“青雪?她怎么来了?”
少女名叫青雪,今年刚满八岁,是青阳镇首富青百万的小女,也是李建唯一追求的女孩。青雪常年在家苦读诗书,今日得闻镇中来了两野人,特地在父亲青百万的容许下,陪同五名手下和丫鬟青莲前来看下这里的野人是否与书中所说的那样“多毛,披发,袒足,无膝,群行,遇人则手掩其形”?
还没等青雪细看,大老远便知道了答案,这里的野人并非书中所传“身长数丈,遍体生毛”。他们两人只不过是身穿草衣的普通人,亦或常年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断定之下便上前制止这场悲剧。
“让开!”少女对李建三名手下吼道。然后来到云凡身旁,将云凡轻轻扶起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云凡并不理会,挣脱青雪双手,来到福伯身旁,将福伯缓缓扶起:“福伯,你怎么样?”
“咳咳咳,一身老骨头,还撑得住,咳咳咳…”福伯咳嗽的很厉害,显然伤得不轻。
一旁李建起身迅速来到青雪面前笑道:“雪儿,你怎么来了?岳父他老人家最近可好?”一见青雪来了,李建仿若没事人一样。
“请你说话注意点,这份婚姻我还没同意,所以,‘岳父’两个字请不要乱叫。”青雪冷言道。
“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从小就定下婚约,岳父老人家也都同意了,你还叫什么劲啊?”李建道。
“爹同意也不行,不嫁就是不嫁,谁说也不嫁。”青雪吼道。转身望向福伯两人,关心道:“这位老伯伯,你怎么样,你再坚持一下,我已经给你们请了镇中最好的郎中,你们等一会儿,他应该马上就到。”
“雪儿,他们可是野人,你这样做,不值得。”李建一旁说道。
“野人?他们有手有脚,会说话,会卖东西,他们哪里像野人?”青雪转身望向李建四人狠狠说道:“我看你们几个才是彻彻底底的野人!”
“雪儿,你可不能被他们给骗了,你看看我,我就是被那个小野人打成这样的,正常小孩能打过我嘛?他们不是野人是什么!”李建道。
“年纪比人大,个子比人高,被人打成这样,你还有脸说?真是没用,亏你还带着三个手下。”青雪继续冷言相对。
既然青雪都这么说了,那此仇一定要报,倘若日后被小野人传出去,那本小爷颜面何存?当即说道:“雪儿,话我也不想多说,这两人,今天我一定要带走。”
“你敢,如果你非要带走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青雪怒道。
“什么办法?”李建道。
“从我尸体踩过去。”青雪上前一步说道。
“雪儿,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李建心想青雪这此可能来真的,既然这样何不来个顺水人情:“也罢,今天暂且放过他们,如若日后再出现在青阳镇,可别怪我心狠了,啊?小野人。”显然最后一句冲着云凡说的。话完便示意手下离开:“我们走!”
待李建离开,青雪对云凡说道:“别听他胡说,只要你们想来,我们青阳镇随时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