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京都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今日是武安侯府婚宴,京里的百姓们都高兴的脚步生风感觉干什么都有劲。武安侯复姓百里是炎国名望极高的世族,百里战神百里炎上至人瑞老妪下至稚齿小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贵族新贵中的领头人物。百里炎出身世族身份宁贵相貌品性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家中哪个娘子不殷殷期盼望能入他的眼帘;可惜娘子有情郎儿无意,岁月冲刷而过蹉跎了几年岁月硬是托到了二十二才定亲,定亲不到一个月就成亲。娘子们还未从定亲的噩耗中清醒过来又接到了一个惊雷从天劈过,哭的整片京里江水泛滥尺布接近销售一空城郊外的坟头冥纸铺了一路。
唉~这场婚事也算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你这一个月快马加鞭的从川国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个?”看向坐在窗沿快被风吹化的白衣女子炎九半眯起一双桃花眼春色荡漾,风骚迷醉的喝着杯里的酒酿,“真弄不懂你,明明心里头惦记着嘛却又像缩头乌龟一样的躲起来,啧~现在来看别人成亲很过瘾是不是。”
坐在窗沿的白衣女子缓慢地摩擦着手中的玉制短萧,巴掌大的短萧安静的躺在白皙的掌内,声调平平清清冷冷“你不懂。”
看到花洛锦这幅棺材脸傲娇样炎九忍不住暴了句粗口,“草老子不懂?老子想要的强也得强过来,哪像你这个娘们凄凄哀哀的装什么白莲花。”
面对长相斯文却总是忍不住暴粗口的炎九花洛锦已经相当的习以为常,“我是来做个了断的。”随即看向窗外穿过几个巷子仍清晰的百里府。
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摇翼,大红的囍字帖满了橱窗,人山人海的人群道上一声又一声的恭贺。
“什么——?你想自杀——?”身后传来男人的高歌。
摩擦着手中的玉箫,“炎九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的。我不想伤春思悲,不想成为怨憎一身的妇人,我得为自己活。”
“花洛锦你脑抽了吗?说那么感性干嘛……说得老子心口酸的直拧巴像喝是了几缸醋。”
白皙的手执起玉箫吹奏起来,窗外是已经接新娘子回来的队伍。高头大马,红玉冠发,一身绛紫色的红衣将他原本无情无欲的气息轻减几分。
眉还是冷冽的眉,唇仍是紧瘪,不像上一世的年少青涩,现在的他不管距离多远仍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威压弥漫全身;那是上位者的气息,几十年的帝皇生涯已经将他磨练的更加内碱,不言于色。
“一拜天地……”
“五叔,不娶她不行吗?”
“我需要一个妻子。”
“二拜高堂……”
“为什么她行我不行——?”
“汝汝你的身份不适合。”
是啊!不适合,她是炎国的妖女,勾引叔侄的**。而他是炎国的战神,神一般的存在,她有什么资格玷污他的圣洁?又有什么样的理由光明的站着他的身后,她只不过一个笑话而已……
深邃的眼眸下人影簇簇,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人人唾骂的妖女,贩卖场上供人玩乐的伶姬。然而现在的她早已身处地狱又何须救赎?期待的也不过是虚妄而已。
“夫妻交拜……”
“我不甘心。”
“权势、金银……你能给我什么?你一无所有,她能给我带来整个权府。”
“五叔,我爱你。”很爱很爱。
“爱?我心中无爱。”清冷的语言皆是讽刺。
……
朱唇一抿,短萧的最后一个音符也落了幕,花洛锦勾唇一笑,凉薄人心‘曲终,人也该散了了。’
“礼成……”
“汝汝?”百里炎握紧红绸的指尖不经意的颤抖起来。无情无欲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是不是,是不是你来了……
你恨我吗?你怨我吗?你……还爱我吗……?”
伴随一阵尖叫声,绛紫色的身影猛然窜出,骑上了迎婚的汗血宝马向城东的方向狂奔而去。
上一世若问他百里炎最骄傲的是什么?那便是创下了世代帝皇都不能企及的盛世,天下一统、番邦来喝,成就了一个伟大的帝国;是英雄都会有遗憾他也不例外,曾经他以为他的遗憾会是不曾将马贼一一歼灭;或者成帝太晚他的抱负不能全然实现,又或者是不能逐一孝敬爱他的长辈疼爱他的孩儿。然而不想风烛残年暝死之际想到的却是年轻时的一抹倩影,他不爱她,一直都是这样想女人不过英雄路上的辅路石都一样的。
淑妃比她温婉,德妃比她贤德,心胸比不过馨儿,容貌姿色比她强者太多太多,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会想起她?还会想着汝汝还未与我育有一子。
窗台上,花洛锦左右转动着手里的玉箫,淡淡地看着市集下急速狂奔来的一人一马不为所动,“走吧。”
城东‘翠屏’楼,第五层。
“咣当~咣当~”紧闭的房门被撞力破门而入。首先踏入的是一名身穿绛紫色红衣的俊朗男子,身高九尺,步伐稳妥。
“炎将军。”
“炎将军。”
百里炎紧抿着冷冽的唇扫射了房内的五人,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五人不急不缓将手中的物品拿出,“这是九爷让我等给将军备的婚礼,九爷说恭贺将军大婚。”
百里炎接过礼盒,乌黑的双眸像深潭般深不见底,浑厚的声线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掀开了礼盒的一角,“她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将军今日可是您的大喜之日,我们九爷说了有他在他不会让您如愿的,特别是今日过后更不会让您与那位有瓜葛,还有九爷还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百里炎阴沉着脸半响才道,“我知道了。”随后跨步离去。
“不去追吗?或许他后悔了呢。”
“别人可能会,但他不会——”因为他是百里炎,炎国的战神
花洛锦转动室内的机关走出了密室,对站在原地的五人道:“你们下去吧。”
“是。”
“他曾跟我说,对于决定他从不后悔。没有例外。从走上战场的那刻起军人是没有退路的。”
“哦?”炎九倚在门边继续喝着杯里的酒酿,一双桃花眼勾起无边的风情,醉眼迷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色泽,“你给他下了什么?”
“我在盒边抹了合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