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果没有流玥的魂魄,他根本就不会爱上我,如此一来,他不过是做回自己罢了。”
白泽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伤口,希望她是真的能看明白,“一个人要记得所有一切再重新来过,而其他人却忘记了一切是很痛苦的事。如果你不能承受,就随我回天机阁。”
“逃避不是我的作风。”长笙虽然难受,但是这几十年不是白活的,“只不过是我想多了,是我我想要的太多,却忽略了这是最初的世界,一切都会改变,包括爱,不是吗?现在的他有权力重新追求一切,而不是为了我去追求一切。”
就算长笙这么说,白泽也知道,她的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长笙虽然继承了一部分机杼大师的法力,体内又有龙珠,但是到了及笄的年龄还没有继承掌门之位,天劫就会随之而来,她会迅速衰老,直到继承掌门之位。而继承掌门就只能留在天机阁,又如何能与凡人长相厮守。
“其实你也可以重新开始。”白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如何安慰,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竟成了这么一句话,他喜欢长笙,从一开始就喜欢黏着她,守着她,虽然不明白人类复杂的感情,可是他知道这是喜欢,是爱。“以后陪在你身边的人会一直是我。”
“我知道,乖,明日我们就回古梁。”
白泽很清楚长笙没能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他一个活了千年的神兽怎么可能真的不明白情为何物,只是表达的方式比人类更直接罢了,这并不能代表长笙就能这么无视自己的感情。
“祁长笙!”
“嗯?”长笙还没察觉,当她转身之际,白泽大步走到她跟前,搂住她的腰,用力揽住,狠狠吻下。“你放开……唔……你!”
长笙的挣扎是多余的,双手都被白泽狠狠扣住,直抵后柱,在亭下设下结界,由不得她轻易逃跑。
“现在还敢把我当宠物吗?”白泽慢慢松开她,眼中也充满了痛苦,“陪伴在你身边最久的人是我,我只是不希望你不要忽略我对你的感情。”
长笙原本还有一些生气,可是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自私的自己,若说对白泽无情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没必要一次又一次逃避敷衍他。
“我可以一直等你,但是不要……装作看不见我。”白泽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很害怕,害怕就此会失去她,可是除了这么做能让长笙明白,他找不到第二种方法。
没想到长笙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答应了?白泽简直还不敢相信,长笙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你再说一遍,是答应做我娘子的意思吗?”
“是啊。”
“不……反悔?”
“不反悔。”
长笙这一刻竟然觉得白泽如此可爱,其实她早就习惯白泽在自己身边吵闹,习惯了他有时候什么都知道,有时候又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那赶紧回去!还有三个月你就及笄了,到时候祁家还不得被踏破门槛,我得在他们前面先给你提亲去。”白泽忽的抱起长笙开心地转圈,“我太开心啦!本尊活了千年终于等到你了!”
可是这一幕,全被中途折回来的巫流玥看在眼里,他……不甘心。可是自己却也什么都阻止不了,为什么看着长笙在别的男人怀里,他不是嫉妒,不是恨,更多的是心痛和懊悔。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做错了,错的离谱,不该接近轩辕宁。他是该想个其他办法离开北国了。
一个月后,巫高贤下令祁家可对外宣称长笙康复的消息,如此一来日后也可顺理成章成为天机阁掌门。
而这几日,白泽来祁府变得更加勤快,就连祁和豫都看出了端倪,只是他一直以为国师的年纪应该与他们相仿,毕竟一直戴着面具,谁都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轩辕怜秋倒也猜测出几分,顺着祁和豫的意思也试探过长笙几次,但长笙这嘴紧的很,每次都巧妙地搪塞过去,但是这男人一旦殷勤起来,八成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说国师大人,您最近来我们祁府的次数都快超过入朝了,我这祁府的门槛都快被您给踏破了。”祁和豫虽然笑着,但是潜台词明显就是你这老不死的还惦记起我女儿了。
面具下的白泽礼貌地笑笑:“祁将军,笙儿及笄之后便是我天机阁的掌门,我作为国师最近自然要时常来探望探望掌门。”
“哼。”
祁和豫一听他这话就不爱搭理,等长笙成为天机阁掌门就意味着要离开祁府,这一生都将在凄凉中度过,一想起就心酸。
“其实我们天机阁也不赖,本尊一定让掌门吃好喝好睡好,定不比祁府差,祁将军也可带着夫人随时来天机阁游玩。”白泽千年不是白活的,祁和豫最担心的也不过是长笙的未来,只是现在很多事还不能让他们知晓。
祁和豫虽然知道皇明不可违,况且长笙的本领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天赋异禀仿佛从天而降,只是他们还是想用最后的时间陪伴在女儿左右,“国师大人还是请回吧,这最后的几个月我与夫人想多陪陪女儿。”
入夜,长笙饶有兴趣地特意走到后院,将石桌擦干净,端出一壶茶,准备好一碟瓜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凳上,开始看戏。
果不其然有人呼哧呼哧地特意翻墙,气呼呼地从墙那头冒出脑袋:“好呀你!居然敢给本尊设下结界!”
“我只是为了自己的自身安全着想,哪能想到国师大人您会半夜翻墙进来?”
“还不是想你了。”白泽轻松跃下,只要看到常胜平安无事就放心了,“每一任掌门接任之前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一些不顺的事,我是真的担心你。”
“什么事,说来听听,看看有什么值得让我借鉴的,好提前避免。”长笙不以为然,反正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眨眨眼就过去了,每天吃吃喝喝睡睡时间就过的更快了。
白泽虽然有犹豫,但也确实不得不说,“想当年机杼其实并没有这么老,在他接任掌门时也遇到了情劫,他甘愿为了那个女子放弃掌门之位,但是顺应天道,体内的法力开始渐渐反噬,他也因此迅速衰老,那女子最终在一个月后还是离他而去,若不是我,机杼恐怕早就死了,哪还能得道成仙。”
长笙傻了,她还从来没想过那个老顽童竟然也有一段悲催的过去。
“所以他总是将晷借给那些受尽磨难的凡人,让他们可以一次又一次穿越回到过去改变天命,来弥补自己的遗憾,可是最后直到这个时空被打乱,酿成大错。而你的出现也是顺应天道,如果你不能顺利继承掌门之位,只怕也会遭受天劫。”
白泽说的情真意切,长笙看了看盘子里快嗑完的瓜子,“回去睡吧,我困了。”
长笙不再理会白泽,脑袋嗡嗡的只想回屋一个人冷静冷静,心里有些不安,她担心的不是自己不能顺利继承掌门,而是当时机杼告诉过自己,只有最后一次的机会,晷与白泽命运相连,这一次失败只怕她会连累白泽和整个时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优柔寡断,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