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一事,将军府的把守又严了一分,毕竟常胜是嫡长子,一脉单传。祁母自然宝贝的很,祁和豫只是表面不显示出来。
白千风也是一直站在门口,天非绝站在一侧,默默观察白千风的一举一动。
“少将军,您这是……”
祁和豫从出事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这双纹路清晰,略有薄茧的手,“我不是武功尽失了?怎么还能夹住飞镖?非绝,你扔颗石头过来再试试?”
非绝随手捡了一颗,唰的直接仍在了祁常胜的脑门上。
“天、非、绝!”
“不是您让我扔的么?”非绝觉得委屈,没接住也怪他?
“我是让你扔,可我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扔了!还扔的这么用力!”
作势要揍那小子,白千风冷不丁道:“飞镖过来的时候是背对你的要害,你不也接住了?”
常胜点点头,才反应过来。“是啊,那这是为何?”
“不知道。”白千风依旧冷酷,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虽然不清楚,但是要刺杀你的人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这一番不过是来试探你是否真的武功尽失。安心歇着吧,近日应该都不会有人再轻举妄动。”
“是吗?兴许。”
如白千风所料,那个要刺杀祁常胜的人露出一丝邪笑。
“主子,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慢慢来,祁常胜竟然是个如此能伪装的人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还是见机行事。”
“是,主子。”
另一边的祁常胜是一个喷嚏,打个寒颤,“我有不详的预感,感觉什么人要找上门来。”
青天白日的,天非绝觉得祁常胜太过怪异,刺杀的事都过去七八天了,他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要守在祁母身边尽孝道,搞得祁和豫也拿他没办法。
“少将军,九公主让您进宫。”
祁常胜揉了揉太阳穴,“哎,就说有不好的预感,九公主好会整人的。”她又看了一眼白千风,“千风,你没事多教教非绝武功,他的武功都还不如我。”
“是。”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早知道就早点这么命令着家伙了,天天板着一张脸,还以为有多不好惹。
“那我入宫了,你们俩在府里好好练功。”祁常胜挑眉的样子让他俩都感觉一阵恶寒,这当然只有来自现代的祁常胜才明白。
除了巫彤香自然还有巫流玥,这一见面就支开了所有人,留下三人,这种场景,祁常胜总觉得是要谋划什么。
“听说你府上遭遇刺客了?”巫彤香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想从祁常胜身上看出个好歹来。
巫流玥也不上前阻止,只是由着巫彤香对祁常胜动手动脚。
“回禀公主,微臣没事。”常胜用疏远的态度和他们打招呼。
巫流玥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香儿,不得胡闹。”
巫彤香撅撅嘴,作罢,虽然不开心,但把祁常胜找来自然是有事要商量。“父皇最近都在为和亲联姻之事忙碌,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加上将军府刺客一事,父皇怕是要将我嫁出去了。”
自古公主不少都是成为和亲的工具,古梁不是最强大的大国,但若是要和亲,那势必选择一个不相上下的大国。毕竟巫彤香是皇上宠爱的公主,不忍心让她吃苦。
“那六皇子有何高见?”常胜看向巫流玥,他才是熟知这个故事走向的人,巫彤香的结局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皇宫公主众多,得宠的公主也不止皇妹一人,若是此刻皇妹出现一些疾病,那么就算原本想让香儿去和亲,也会作罢。”
“装病?”巫彤香眼前一亮,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可是要瞒过太医就有点困难,不过我记得少将军有人是在太医馆任职吧?”
祁常胜感觉到了,这两兄妹根本就是在唱双簧,目的就是要他去太医馆找到自己的那个人,瞒天过海,帮九公主来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微臣不记得自己在太医馆有人,恐怕恕难从命。”祁常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预感告诉他这事不能摻和。
巫彤香当场气得甩袖走人,临走前对祁常胜的眼神都快喷出火。巫流玥轻笑,拍拍她的肩:“常胜,你可知道得罪她的下场不比死难受。”
祁常胜抬头看着巫流玥,很仔细地看起来,再盯着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推开:“我是怕死,可帮九公主,我怕只会死的更快。皇上之所以宠爱她,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所用,如今真要闹事,皇上不傻,到时候你们两兄妹在朝中的日子不会好过。”
巫流玥端倪气祁常胜,这个人平日不看小说,可头脑却异常清晰,“常胜,你不信我吗?”
“不信。”常胜如是说,她压根就不信,虽然说见到巫流玥很开心,可这个只是名字一样,口里念叨着是自己好基友的人,不再是她熟知的巫流玥。“六皇子有何打算,我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但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又如何在第一天就闯入我的马车,这些事,疑点太多。若我想深究,只怕六皇子的谎言早就被拆穿。”
祁常胜能把话挑明的胆识,让他吃惊。巫流玥原本有一丝杀气,却也强忍着压下。“你是何时开始怀疑的?”
“一开始。如果是我,也不会如此焦急却确认一个人的身份,你说来这里已有一年之久,那完全可以从真的巫流玥身上知道我们的过去。但仅仅只是知道一个人的过去,也不可能完全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你和巫流玥相差太多。”巫流玥把话放开,从一开始她就怀疑,直到最近她才确认。这无非就是两个灵魂之间的争夺。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呀,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拆穿。今日若再不早点说,只怕你是要借着他的身份将我拖下这趟浑水了。”祁常胜的笑很坦然,这反倒让巫流玥有些不解。
“你也是个聪明人,跟着我也不见得会吃亏,如此一揭破,就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祁常胜似笑非笑,“后路是给怕死的人,不过既然他能被你吞噬,那我有一天是不是也会被真正的祁常胜吞噬呢?等我有一天消失了,你认为那个祁常胜会是如何的脾性,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微臣家中还有些琐事,先行告退。”
祁常胜已经不想跟这些心机城府深的人多说下去,每说一句都无非是在提醒他,巫流玥已经不在的事实。
将军府内,祁常胜一个人在院内静坐,反常的静坐,似乎有一些曾经的风范,让祁父祁母都有些惊讶。
“少将军你在干嘛?”天非绝看着祁常胜一个人泡了两壶茶,还竖了一块无字牌位在桌上,像是祭拜某人,可为什么连名字也没有。
仔细一看,祁常胜居然还在哭泣,无声的哭泣啊,若是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少将军,您这样太失态了。”天非绝还想说什么,不过祁常胜好像都当作听不见。
常胜叹口气,看了一眼他们,“我在世上最好的朋友死了,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给他立碑,更不能写他的名字,甚至就连复仇都找不到理由,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为什么!”
白千风和天非绝自然没一人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有常胜自己明白。怪这个世界的巫流玥吗?那她自己不也是霸占了祁常胜的身体?
常胜对着无字牌位轻叹一口气:“流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