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千风带到将军府,祁母是最好奇的,不过也没多问。
换洗之后的白千风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常胜差点都看呆,“简直判若两人,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偏要卖身。”
白千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应该是夸自己好看的意思。
“五十两。”他不喜欢和常胜多说话,只是惦记着五十两。
“诶,别急,签下这卖身契再说。”祁常胜也算是阴险的人,自从来了古代,她也没少恶补如何狡诈地困住一个人。
白千风看了一眼卖身契,竟然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问:“什么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祁常胜厚着脸笑笑:“签了,给你一百两喽,签不签随你,反正签了是没有赎回的道理,什么时候我不想要你了,自然会撕了这卖身契。”
“阴阳怪气。”白千风虽然不甘,但还是摁下了手印,反正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真的困住他。
祁常胜收好卖身契,立马掏出一百两银票,幽幽道:“大侠,我可是死过一回的人,阴阳怪气就阴阳怪气好了,你以后可是日日夜夜都要与我相处,最好尽快习惯。”
看着白千风拿走银票时板着一张脸,书童有些看不下去了,“少将军,这人怎么这样,给了他钱还板着一张脸。”
“有个性,看他的样子想必也是有急用,你跟上去看看。”
祁常胜的书童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只不过看上去柔弱,实际上也是祁和豫派来保护他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书童回来了,神色有些不堪。
“怎么了,灰头土脸的?”
常胜还想逗逗这小子,不过看起来确实不对劲,书童抬起头,眼眶泛红,明显这一路都是憋着委屈,“少将军……他他他……”
“他怎么了?欺负你了?”原本常胜还喝着茶,此刻立马放下茶杯。
“他把钱都换成碎银分给那些灾民了!我看着心疼……好多钱呢!”
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常胜叹口气,看了一眼这个书童,真是哭笑不得。“你以后跟他多学着点,金钱乃身外之物,我们将军府这点闲钱还是有的,别心疼。”常胜拍拍他的头,这书童也是这几日安排给他的,都么仔细问过他的名字,“对了,我又忘记你叫什么了。”
书童吸了一下鼻涕,忙回答:“少将军您这大病之后的记性也太大不如从前了,不记得小的叫什么,也总该记得小的与少将军可不只是一面之缘。”
祁常胜努力回忆了一下,只记得祁和豫说这是自己战将的儿子,男人战死沙场,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交给祁和豫照顾,虽然祁和豫一直让人教导着这小子,也没让他上过战场,毕竟要为那人留下一丝血脉。
“我……忘了。”
书童摇摇头,以前的少将军虽然不多话,可至少不是现在这副德行。“天非绝。”
“天非绝,看来是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你父亲对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啊。”
祁常胜虽说是无心的一句话,但是在天非绝听起来这却话中有话的意思。如今的常胜不傻,却是个有什么话就直说的人,“非绝,我记得你父亲是战死沙场,将你托付我爹照顾,但是以你的志向绝不会是想成为一个书童如此简单。你让我看那些兵法,战纪,可到头来都是你自己看的比较入神。”
“少将军何意?”非绝收起天真的眼神,之前也有与祁常胜接触过,只不过那时的祁常胜太冷漠,如今的祁常胜却又一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若非他早已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常胜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若想提拔一个人,让他一步步走向权势,慢慢查出是谁灭他满门的罪魁祸首,你认为我有几成把握?”
天非绝的瞳孔有一丝阴邪闪过,只不过现在还不敢确定祁常胜的意思。助他一步步登上权势,就连祁和豫都没有本事,只能留在身边当一个书童来掩人耳目,这祁常胜又能如何?
常胜只是托着脑袋,也不急于他现在的回答,握着毛笔开始在纸上画圈,“这好比就是朝廷,我们此刻都在这虎口之中,若想活命,苟延残喘也会有被人鱼肉的一天,不如让自己变强,在别人对你下手之前,首先要……”
“先下手为强。”天非绝抬起头盯着他,等待祁常胜的回答。
常胜摇头,继续慢悠悠道:“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然那么多人拼了命只为了留住一丝血脉是为何?只是单单指望你有朝一日复仇?”
常胜看着天非绝在自己眼前一愣一愣,这些套路也好,剧情也罢,她也不是不懂。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军府也终有一日护不住你。不如在这期间好好养精蓄锐,等有朝一日,冲出这虎口,取而代之。”常胜放下笔,看着天非绝的眼坚定而决绝。
天非绝握了握拳,虽说眼前的人性情变了,但在他看来,如今的祁常胜只是以前伪装太好。“少将军有何打算?”
“一步步来吧,毕竟你家公子我是个怕死的人,你先把自己的功夫练好,我看白千风的身手不错,势必要将他的武功都学会。”
“偷学?”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可是可耻之事。
看出了天非绝的为难,常胜道:“当然是光明正大学,他若不教你,我就让他把一百两吐出来。还有,学会之后,查查武功路数的来历,兴许能知道白千风是何人。”
祁常胜原本想去给祁和豫请安,接过路过门口就听见老两口在商讨什么事,常胜趴在门口偷偷听起来。
祁和豫一直叹气:“夫人,我觉得常胜变化太大。以前虽然性子倔,但是至少不贪生怕死。虽然冲了一点,却至少不是圆滑之人。”
“你怕胜儿会走歪路,变成趋炎附势之人?”
祁和豫沉默了一会,难道如今的祁常胜在他父亲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了?拿她这个做人也太失败了。
“夫人,虽说圆滑也是好事,可胜儿的心思如今更难以揣摩。我们要不把天机阁的道士再请下山做场法事,兴许胜儿和笙儿都能恢复正常?”
“突然提这事干什么?天机阁的道士一个个看起来都极其神秘,算了,如今笙儿不也没事吗?这事能瞒一日是一日。暂时被让胜儿知道。不过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胜儿带了一个人回来就如此多疑?”
祁和豫在屋中一直踱步,忽然停下脚步,厉声道:“是谁?”
祁常胜正要开口,一直飞镖竟然从他脸颊飞过,说时迟那时快,常胜居然本能地用手指夹住了飞镖,慢慢移到眼前,一身冷汗。
祁和豫立马冲出房门,看了一眼接住飞镖的常胜,和院墙上飞速逃离的刺客,立马道:“照顾好你娘,我去追人,竟然跑到将军府闹事!”
常胜握着飞镖,手开始有些发抖:“娘!这是有人要杀我的节奏啊!若是我没接住这镖,现在是不是就要和娘你再次阴阳相隔啊?”
祁母心疼的过来拍拍常胜:“委屈我儿了,你放心,有娘在一天,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这是一定让你舅父严查,非得把此刻抓住,交代出幕后黑手,看看究竟是何人要刺杀我胜儿,搅的我将军府一日无宁。”
常胜偷偷露出胜利笑容,虽然侥幸躲过一劫,但是她已经摸清娘亲的性子了,就算祁和豫再怎么怀疑自己,有娘这个靠山,天塌下来也有人能震住祁和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