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的拒绝,巫冠宇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毕竟这事关皇位。
“流玥是给不了她幸福的。趁事情还有挽留的余地,胜儿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巫冠宇语气平和,但是话里的压迫感常胜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
但是她还是只能勉强撑着笑容:“四哥这话我不是很明白。倒是上一次川郡的郡主纳兰宛筠对四哥很有意思,川郡本就有意和我古梁联姻,这次又拍了阿耶和珠来,四哥为何不去考虑她们呢?”
“生在皇族,身不由己,但若是长笙嫁入四王府,我定能护她,护你们祁家一个周全。”
常胜冷笑看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祁家的性格:“周全……我们祁家没有一人会贪生怕死,更何况,我祁常胜也能护祁家上下一个周全!”
这话,差不多十年前,也是在马车上,祁常胜对巫冠宇也说过,他一人定要护住祁家。巫冠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几乎一样的对话,那种眼神和气势都是一样。
“胜儿,四哥知道你好强,但是如今朝中你们祁家俨然成了众矢之的。昨晚阿耶和珠对你究竟做了什么,我可以不说,但是我也不会这么轻易饶了她。”巫冠宇轻描淡写地说着,旁边的人心领神会点头,退下。
没过多久,常胜就看着阿耶和珠狼狈地被带了出来,小脸已经消瘦了一圈。
“你们疯了吗!”常胜急着过去解救这个可怜的公主,但是被人给拦住,她气愤地看着巫冠宇,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四殿下,你为何要抓公主!”
“我古梁还容不得这么一个小国公主在此放肆。更何况她要杀的人是你!”巫冠宇说得理所应当,“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她谎称有刺客,胜儿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初的你,可不是这么仁慈的人。”
常胜强压心中的怒火,谎称刺客也是欺君之罪,他既然有本事把阿耶和珠囚禁在这里折磨,那也有本事让自己困在这里。
“胜儿,你怎么沉默了。”
常胜深吸一口气,抬头笑道:“阿耶和珠想要杀我,是因为我杀了她的皇兄,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四哥就不好奇是谁顶用了我的名声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吗?我对她不是仁慈,只是不想让这个误会更深,况且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我何必要同她计较。”
“原来如此。”巫冠宇命人替阿耶和珠松绑。
常胜顺势接住虚弱的阿耶和珠,他看向巫冠宇:“至于四哥说的,我会好好考虑。我不会再鲁莽行事。”
巫冠宇看着常胜抱着阿耶和珠离开,嘴角付出一丝不屑。
“殿下,少将军已经留不得了。”
巫冠宇摸了一下手上的指环,笑了笑:“他不是以前的常胜了,这个游戏更有趣了。祁常胜可比他沉得住气,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有抓住他什么把柄过,如今的常胜,太过‘善良’了。”
常胜不知道该带着阿耶和珠躲到哪里,街上的人太杂。
可是每次在自己绝望的时候,似乎总有人会出现帮她一把,这次伸手将她们拉上马车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天非绝!
“非绝!”
“公子,好久不见。”非绝看起来比一年前更结实了,个头也高了不少,“在外面待了一年,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非绝,没想到你回来了,只是现在阿耶和珠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四皇子对她做了什么,如果这副样子被我送进皇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常胜一脸为难。
非绝伸手替阿耶和珠把脉,说道:“没事,只是中了迷药,待会回府我给她施针就好。”
“不能回府!”常胜说道,“这涉及到公主和将军府的名声,我现在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给她暂时调养。”
常胜说的地方非常偏僻,是曾经外来流浪人暂时居住的山村,就连非绝都忍不住皱眉。
“公子,这里这么脏乱,这里的人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你确定要在这里给公主治疗?”
常胜不以为然:“不会啊,这里才最适合她,其实我定期有派人来这里发放食物和银两,这里流浪过来的自然都是老弱病残,有手有脚的,都被我派去做其他事了。你放心,就算有官兵来巡查,他们也会帮你很好的掩护过去。”
常胜抱着阿耶和珠下马车,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轻轻放下,没想到这个阿耶和珠醒了,虚弱地抱住常胜:“是你……救了我……”
“算不上救,只是你作为一枚棋子用来威胁我罢了。为了你和将军府的名声,委屈公主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常胜松开她的手,替她盖好被子,“我的书童非绝这段时间会照料你,有事尽管吩咐,但是公主你也要答应我,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阿耶和珠不解,为何这个人,她就是讨厌不起来,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将常胜和巫冠宇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杀她皇兄的人不是祁常胜。
“公子,药煎好了!”非绝端着药,撩开帘子进屋,一袭白衫随风摆起,白俊的小脸正好对上阿耶和珠的脸,忽然有一阵电光火石在这俩人之间悄然擦起。
常胜默默退居一旁,打住非绝的肩:“公主就交给你照看一段时间了,我也有事要先走了,不许欺负公主听到没有。”
非绝愣了愣,忙点头:“公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川郡公主的。”
常胜拍拍他的肩,放心离开,抬头望天,握紧手里的剑,轻声低喃:“巫冠宇,这个天下,终究不会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