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确实是忘了这一天,他也知道伤了子衿的心,可是这几日他的法力和记忆衰败的太厉害,怕是时日已经不多了。
伸着的手无力地收回,也许现在让子衿跟自己回去,才是错误的选择吧。
“罢了,若你不想跟我走,就算了。”
这是白泽第一次出现这般失落的表情,看着子衿心一阵揪痛。第一次看到他脸上的乐观消失无影无踪。
“白泽,别走。”
子衿唤住他,从白千风身后走出,拉住他的衣角,是如此小心翼翼,连头都不敢抬,她怕有些话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机会。
“我……儿时许下的承诺还作数吗?”
“小时候说的话怎能算数,我既是你师,又如你兄,自然对你呵护有加。我来不过是受你父母所托,白千风毕竟是青帝之子,待他在蓬莱恢复法力之后,我再来带他回天界。”白泽不敢转身,他怕见到子衿的模样,会不忍心。
“呵呵。”子衿松手,发出一阵冷笑,偷偷抹掉不争气的眼泪,被拒绝原来心会这么痛。“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白泽仙尊。即便是童言无忌,却又几分真心。若无真心,我又怎会将这承诺铭记于心十几年。”
“回蓬莱你自己好好想想,能配上我白泽的人,岂能只有区区十几年的修为,你不学无术,现在虽还未闯下大祸,可日后怎能肩负天界于你的责任!”白泽狠下心,为了子衿,他如今只能说这些狠话,在自己走之前,他定要让子衿自己学会强大。
“走!回蓬莱!”子衿拉起白千风唤来仙鹤,跃到仙鹤背上,留下一句话,“待我强大,等我归来。”
“好。”白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听见,只是看着她离去才敢说出口,只怕他等不到那天。
回到蓬莱的子衿,不再不学无术,成天与蓬莱的精英弟子疯狂切磋,最先遭殃的自然是天哲和馥凤。
“凤,我觉得我可能要废了。”
“哲,我已经三年没有睡好觉,黑眼圈都出来了。”
两只狐狸躲在洞里面相互哭诉。
“还不让我找到你们!”子衿扒开狐狸洞,揪出两只狐狸,“为什么躲着我!”
天哲和馥凤双双跪地求饶:“姑奶奶,饶了我们!您可是神仙之躯,我们乃是半妖,您修炼一日可抵我们数月,不如找那个白千风,他比我们强!”
子衿恍然,在蓬莱修炼也有三年了,不知道白千风的法力恢复怎么样了。
这三年都是清瑜陪着白千风恢复法力,同时帮他恢复记忆,但是似乎白千风始终都无法记起从前。
书房内,面对一盘棋局,两人淡定品茶。
“再过些时日,就是天帝归位的日子,到时便也是青帝回归之时。”清瑜望着白千风,经过这三年的相处,对他的人品也有了几分了解,“你的法力没恢复十分,也已有八九分。”
“天帝在凡间的阳寿尽了?”白千风放下手中的茶。
“天界终须要有天帝主持大局,人间的生老病死乃是常事。”
此时蓬莱山下,涂山的使者前来送信,一群白衣狐仙毕恭毕敬将信件已经涂山信物交到清瑜手中。
“小狐拜见清瑜大人,天哲大人,馥凤大人。”
清瑜接过使者的信,还有三枚刻着他们名字的玉佩。
子衿不懂,远远看着他们在那嘀咕什么,不过每个人面色挺沉重的。
此时蓬莱丧钟响,子衿明白了,“涂山的狐帝仙逝了。”
“狐帝的万年修为竟也没能躲过天劫。”天哲叹口气,晃动玉佩。
馥凤也跟着叹惜:“儿时见过一面,狐帝面如冠玉,长身而立。”
清瑜敲打他们的脑袋:“新任狐帝乃是女帝,信中说希望我们代表蓬莱对女帝给予支持,巩固根基。而且……”
“而且什么?”
清瑜交出信件,天哲和馥凤轮流看完,万分诧异。
“此事绝不能让子衿知晓。”
天哲和馥凤面面相觑:“可是这么大的事,子衿迟早会知道,到时候子衿怎么办?”
“那也是他们情深缘浅。”
但是他们却忘记了一个人,虽然不是狐狸,但却也有狐族的籍贯——白落落。
“阿爹,这身衣服好似喜服啊。”白落落摆弄着院子里一堆大红的东西,“阿爹,我们这是要办喜事吗?”
“嗯。”白泽有气无力的回答。
“阿爹,你这是要娶谁?”
白泽没有回答,关上房门,不再踏出,只是呆呆望着屋子里那件大红喜服。
白落落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凡间回来,院子里就有那么多红色的玩意。
“小安子!小安子!我有个问题!”
“没大没小,朕可是皇上。”巫安顺其实早习惯了白落落的没大没小。
白落落的修为尚浅,倒也显得特别真实单纯,她举着一封信件:“这些字我看不懂,你给我念念。”
“白泽上仙亲启,念吾等万年交情,现将小女阿竹托付于上仙,助她登上帝位。”
“阿爹要娶别的女人了?”白落落噌的跃起,抢过信件,自己再仔细看起来,“真的假的?阿爹怎么会娶别的女人!”
“其实朕也收到了狐界的邀请,且在三月后举行大婚,此事千真万确。”巫安顺拿出自己的请柬,“毕竟是你阿爹大婚,不可此般没大没小,见到狐帝必须行礼。”
“枉费子衿为他在蓬莱辛苦修炼,提升修为!他说过会等子衿来娶他的!”
“这是狐帝托孤!涂山对白泽仙尊有养育之恩,此恩不得不报!”巫安顺叹口气,摸着白落落的脑袋,“这其中有苦衷,你以后就会懂的。”
白落落才不理会什么苦衷不苦衷,“我要去告诉子衿!”
“不行!”巫安顺指尖微微一动,捆仙索从天而降,将白落落绑住,“落儿,对不住了。”
“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无奈白落落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还是被巫安顺关进了老虎笼子。
“巫安顺!我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回来!放我出去!”
巫安顺摇摇头,晃动手里的钥匙,“三个月后我自然会放你出来,此事事关重大,你若阻止,扰乱的便是妖界秩序。”
“啊——!巫安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三月后,蓬莱空荡荡的,只有子衿还以为那三只狐狸是去涂山送丧,就连白千风都以青帝的身份前去参加。整个蓬莱只剩自己一人孤零零的守着。
“不知道新任狐帝长什么样子,舅舅归位我也没能去参加,这次新狐帝继位也不让我旁观,唉,我怎么这么勤奋修炼。”子衿一边打坐一边念叨。
天帝归位那日,轩辕云彻念在狐帝的面子,便亲自给白泽仙尊和阿竹狐帝赐婚,此事自然都不会让子衿知晓,便找了借口让她安心在蓬莱修炼。
白落落刨的手指都出血了,总算把笼子给劈断了,顾不得手指流血,直奔蓬莱,虽然晚了三个月,但好歹还来得及。
“子衿……子衿……”
白落落的气都快接不上了,一下子摔倒在子衿面前。
子衿看着满手是伤的白落落,担心道:“怎么了?”
“快去……涂山!阻止阿爹!阿爹要嫁给狐帝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