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回来之后,一直沉默,时不时还叹着气,天哲和馥凤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哥,从天界回来之后脸色都变了。
“大哥,云笙婶婶难为你了?”
清瑜摇了摇头,这事仔细想来怕是比难为更为难。毕竟事关子衿的终生大事,而且也太难以启齿了,虽然他们都不太计较世俗,可是白泽师尊天劫在即,若是子衿当着你对白泽师尊动了情,而非亲情又该如何。
“大哥,我们可最怕你摆出这副表情,这会儿你心里怕是已经想了一堆事了吧!”天哲掐指开始推算,“莫不是与子衿婚事有关?”
馥凤也开始掏出罗盘推算,“大哥你可知今日子衿丫头为了那个白千风闯入了火海,平日她在我们眼中不学无术,竟没想到她的结界之术不容小觑,这丫头不学无术的样子怕是装的。”
“你说什么!她闯进去了?现在呢?”清瑜这才回神,立马从柜子里拿出各种药罐。
馥凤无奈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大哥,和天哲相视一笑:“大哥,要有事,我们也早给子衿上药了,况且那个白千风至少冲破了体内一般的封印,子衿怎么会有事!”
“你这罗盘指向不对啊。”天哲看着馥凤手中的罗盘发出阵阵金光,批出一行字,“守一千年,伤一千年,爱一千年。”
“这是为谁批的命?”清瑜问道。
馥凤也愣住了,他刚才想着的好像是那个人,“这是白千风的命数。”
“替子衿也卜一卦吧。”清瑜搭着馥凤的肩,卜卦是馥凤的强项,从未失手。
“好吧。”馥凤再次转动罗盘,上面的文字开始疯狂旋转,发出阵阵金光,罗盘碎了。
三人望着碎裂的罗盘惊呆了,罗盘碎裂乃是大凶之兆,子衿的天劫也要到了!
“天哲,馥凤,此事不要让子衿知晓,我去找白泽师尊商量。”
屋外的漆黑之中,子衿捂着自己的嘴掩藏着气息,看到三位哥哥离开才拉着白千风出现,叹口气,原来自己的天劫也要到了。
“何为天劫?”白千风不懂。
子衿苦笑:“天劫乃是命数,爹娘都曾经历过。是无论如何逃不过的命数,就像你,你已经历过自己的情劫。若我像你一样,不知道会不会也不记得所有。”
“每个人都会经历吗?会死吗?”
“也许运气好就能像你一样回来,虽然你不记得所有,但至少回来了。”子衿看着漫天繁星,“其实我有一点点怕,所以我要在经历天劫之前,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白千风确实不清楚天劫,子衿说来轻松,但是她的声音在颤抖,她在害怕,原来神也是会害怕的。
神也是会死的。
“白千风,你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子衿歪头问道,想起自己好像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不如帮白千风完成心愿。
“我?”白千风想了一下,点点头,笑道,“带我熟悉这个世界吧,你作为东道主好好带我去逛逛。”
子衿立马跃起,开心地与他击掌:“好!明日我就带你去古梁,吃遍京城最好吃的。”
“好。”
次日清晨,天才微白,子衿就已经备好仙鹤,拉着白千风下山,完全一扫脸上的阴霾,看来他是低估这丫头的承受能力了。
白泽赶到蓬莱之时,只见子衿房间一纸书信,寥寥几笔:一切安好,勿念。
“胡闹!”
白泽闭上眼睛,周身仙气开始缭绕,他要动用仙术寻找子衿的下落。一旁的清瑜道:“师尊,还是让我们来寻找子衿吧。”
“无碍,子衿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我若找不到,你们也不必消耗法力。”白泽收回施法的双手,“他们在古梁。”
清瑜上前一步,拦住白泽,面色凝重:“师尊,在此之前,徒儿有一问题,您一定要如实告知。”
“快问。”白泽有些不悦。
“子衿……师尊你可曾对子衿有过师徒之外的情感?”
白泽陷入了沉默,清瑜意会的点点头,往后退一步,道:“那师尊,您请便吧。”
望着白泽离去,清瑜叹息摇头,天哲和馥凤也从屏风后走出,不解问道:“大哥,你为何叹息?师尊究竟是什么意思?”
清瑜反问:“你们对子衿是什么情感?”
“当然是兄妹之情!”天哲和馥凤异口同声,毫无犹豫,恍然间他们明白了,师尊刚才犹豫了。
清瑜拿出破碎的八卦,破碎的裂痕,正好是一个“情”字,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你看这是不是很好玩,这叫走马灯,略懂法术的道士做出来的玩意,可以记录一段记忆,很多百姓就会把有纪念的事放进去。”
子衿乐呵呵地拿起玻璃般透明的走马灯,外观比普通的灯笼要精致许多,“这些我摆了一屋子,里面都记载了与白泽的点点滴滴,原本想等着生日的时候,送给白泽看的。可惜,他忘了。”
“是这样用吗?”白千风就当没听见,把自己最近的记忆放入走马灯中,果然犹如3D电影般,他与子衿的身影出现在了里面。
“这不是你醒来的时候吗?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看。”
“后面还有呢。”白千风看她入迷的样子,自己也有些痴迷起来。
“你好不害羞,明明是你骗我我才入水拉你。”子衿看到了俩人一起在温泉里的样子。
白千风拿出另一个走马灯,道:“那把你的也放进去,让我看看你那日有没有偷看我洗澡。”
“大魔头,果然比别人多一窍,放就放。”
子衿抽出那段记忆,白千风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枝头那只小鸟。自我欣赏道:“我的身材果然不错。”
“子衿?是子衿吗?”
子衿恍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唤她,熟悉的声音,“糟了,是皇帝小叔!我们快走!”
“怎么了?”
白千风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子衿拉着跑了,留下两个走马灯掉落在地上。
巫安顺穿过人群,刚才自己明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应该是子衿,怎么见到自己反而跑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落儿瘪瘪嘴,不悦道:“不是说好陪我出来放饭的吗?又想借口子衿偷溜是不是!”其实落儿是想为他们打掩护,绝不能让巫安顺知道白千风醒了。
“等等。”巫安顺年近三十,心思缜密,看到地上散落的两个走马灯,拾起,脸色瞬间阴沉,将走马灯紧紧捏在手中。
落儿一瞧事态不对劲,往走马灯里一瞧,果然是他们!
“哼!”巫安顺将走马灯往落儿怀里一塞,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这白虎比自己早一步知道白千风醒了。
“你!唉!别生气啊!皇……小顺子你走慢点!走慢点!我脚疼!”白落落也只能撇下两个走马灯追赶生气的巫安顺。
另一道白色的身影弯腰捡起再次被扔下的走马灯,正好瞧见子衿冲入火海渡水的画面,掌心冒出一团火,一捏拳瞬间将走马灯化为灰烬。
“糟了,走马灯弄丢了。”
白千风回头想去捡,子衿拉住他,气喘道:“别找了,我马上给你做两个。”她摊开双掌,得意地吹了一口气,掌心浮现出两个走马灯。
“我也来试试。”
白千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果然也浮现出两个走马灯,不过子衿的脸色忽然不太好,手中的走马灯再次落在地上,她的眼神直接绕过白千风,看向他身后,白千风也缓缓转身,看到的是一个脸色阴沉的白衣男子。
他确实美的不食烟火,不可方物,一头散落在身后的白丝,就这么静静地站立在那里,白千风就知道,子衿会过去,子衿不属于他。
“过来。”
只是轻轻两个字,就能明显感觉到身后人产生了动摇。
“我不要。”
“过来!”白泽伸手再次强调。
“我不要。”子衿往白千风身后躲了躲。
白泽已经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收回手,看着白千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是你忘记子衿生日在先,况且我要醒来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许这就是天意。”白千风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