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长笙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天牢,直奔皇帝寝宫。
流玥紧随其后,长笙惊慌地闯入寝宫,安顺一脸木讷地看着冲进来的俩人,放下手里的奏折。
长笙总算松了一口气,将安顺搂入怀中,“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小十一现在是皇帝,天之骄子,哪那么容易被祸害,况且这小子在天机阁学习的几年都白费了?要是连妖魔都分辨不出,岂不是白活了?”流玥怒瞪了一下安顺,不过那小子正享受着呢。
安顺抬起小脸,“师尊,你且放心,千风师父说忙完天机阁的事物就会进宫来陪伴我,如今国师一位空缺,我想没有比千风师父更合适的了。”
长笙虽然相信千风,可是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掐着安顺的脸,在她心里安顺就是个孩子,“顺儿,你要记住,师父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你是帝王,但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只有护住自己,才能护住古梁的天下。”
“顺儿谨记师尊的话。”
长笙看着桌上的奏折,看到几行关于川炎的情报,拿起问道:“他们软禁了长平?拓跋怀生这是何意?”
流玥指了指脑袋,闭目仔细回想,这几世轮回,长平为了拓跋怀生几次出生入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扭转时空。可是这一世是回到最初,她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可为什么还要为了拓跋怀生陷入危机,他也想不透。“除非长平真的是别人口中的巫女。”
“不是的。”这一次安顺开口了,原本他想死守这个秘密,这是他答应长平姐姐的,“在冷宫的时候,都是长平姐姐一直照顾顺儿和母妃,长平姐姐和顺儿一样,姐姐她能够预知未来,只不过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其实父皇一直让长平姐姐为他占卜一个人,也曾应承姐姐事后答应她离宫,寻找真爱。姐姐说过川炎皇帝是她这辈子的情劫。”
安顺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和长平姐姐拥有非常人的天赋并非巧合,拉扯长笙的衣角:“师尊,我的眼里有晷的碎片,那么长平姐姐会不会也是?父皇又特意将我们安排留在冷宫,这会不会就是父皇刻意的安排?”
“这一点很有可能,笙儿,你是不知道巫高贤的心思有多缜密,又有多狠。”巫流玥轻笑了一声,这个凡人皇帝是他见过最薄情的父皇了。
“不是的。”安顺看着巫流玥摇头,“父皇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人,那个人在他心中才是他的儿子,而我们这些皇子,只不过是皇子。”
“你小子!”巫流玥点了一下巫安顺的脑袋,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是长笙听懂了,原来巫高贤能找到邢子墨是多亏了长平,那么一开始长平就不仅仅是穿越这么简单,她是真的有预知能力!“我明白了,眼下去救长平重要,我与长平曾情同姐妹,虽然这一世她不记得,但至少我承诺过她,要让她与拓跋怀生相守这一生。”
巫流玥撇撇嘴,“行了行了,知道你肯定会去,我陪你去。这里有千风我帮衬着小十一,我也能放心一些。”
长平闭上眼,即便是在牢中,她也能清楚地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只不过这一次她看到了那个人,当初给她指了一条道的人又出现了。
巫流玥和长笙带着一千人马驻守在川炎城外,自然是以使臣的身份而来,三马车的稀世珍宝用来答谢川炎皇帝收留长平公主。
拓跋怀生玩玩没料到自己捉拿的这个女巫竟然真是古梁的公主,可是这个公主为何此刻会得到古梁这般重视?短短三年内换了两任新帝,按理说是古梁国库空虚的时候,竟然还能有三马车的珠宝进贡。
虽然心里有诸多才艺,但此刻他竟很想见一见巫长平,这个冒死替他挡下一箭,却又出现的蹊跷女子。
长平在林中为拓跋怀生挡下沾有毒液的一箭,已经很虚弱了,又被他们当成巫女给关入了大牢,此刻只能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跪躺在大殿之上。
拓跋怀生命人将她扶起,特意请了太医来把脉诊治,全程盯着她的脸开始端倪,“朕以前是否有见过你?”
长平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缓缓道:“有,在树林里,我好心替你挡了一箭,而你却要置我于死地。”
“……”拓跋怀生自知理亏,堂堂君王却恩将仇报,她是古梁的公主,若真是要刺杀他,又何须上演这番苦肉计,“是朕误会公主了。”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不过就是一个巫女罢了。”长平收回把脉的手,闭上眼,往里侧身,明显还在生气。
拓跋怀生挥挥手,命所有人退下,他竟然要如此低声下气去求一个女人。“是朕的错,错将公主当成巫女,公主你乃天赋异禀之人,并非他人口中所说的巫女。”
长平叹口气,转过身看着拓跋怀生,他的眼里倒是多了几分悔过,问道:“你是怕城门外的人会对你不利吧?若是让他们知道你这几日将我扔在天牢内不闻不问,差点让我香消玉殒而迁怒川炎吧?”
不得不说却有这点因素在内,可是拓跋怀生确实又于心不忍,他这几日脑中都是巫长平为自己挡箭的画面。他年少登基,生性多疑,身边可信之人少之又少,更不信有人能为了自己无所求地牺牲。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吧?”长平撑起身子,咬着嘴唇用无辜的眼神看他,“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用我的命换你一份信任,很难吗?”
“朕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救。说吧,想得到什么?”
拓跋怀生此刻根本不信任她,若不是她的眼神总是牵动着他,只怕早杀了她。长平朝他摆摆手,小声道:“我想得到你的爱。”
“荒唐!”
拓跋怀生从未见过有女子将情爱挂在嘴边又说得如此顺理成章,不知恬耻!“来人,好好照顾长平公主,不得有差池!等她痊愈,便让城门外的人进宫将她带走!”
“拓跋怀生!你给我站住!我以为我是在说笑吗?”长平刚才还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此刻已经能光着脚跳到他面前理直气壮了。
“呵!看来朕现在就可以命人进宫将你送回古梁了。”
“我不回去!”长平气急攻心,猛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拓跋怀生拧眉,看来她是当真不喜欢回古梁,他可不希望这清澈的眸子在撒谎。若不是宫中的太医对长平的病情已经速手无策,他还真不想这么快就宣见古梁的使臣,免得引起两国之战。
长笙一身简单又不失礼仪的使臣装扮跟随在流玥身后,俩人夫唱妇随,一前一后进入大殿,虽然没有很多人迎接,但是拓跋怀生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那太医更是被随同而来司空玉医术给惊到了,只是几处大穴上的施针,长平气色就有了一些好转。
“这是为何?”拓跋怀生不解。
司空玉道:“公主这几日应该是被你们关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原本中毒不深,只不过恶劣的环境加剧了毒素的扩散,我施针的同时运了一下功,先将公主体内的湿毒逼出,再排除她体内的余毒便可。”
“我……没死?”长平慢慢睁开眼,忽的看到祁长笙,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加上梦里时常看到自己与她亲昵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手,带着哭腔抽泣,“你可算来了……”
“公主,末将来迟,还请公主恕罪。”长笙一脸尴尬,她现在可是用着祁常胜的身份来川炎的,这一来就与公主暧昧不清,只怕会火上浇油。
巫流玥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转身对拓跋怀生道:“本王虽为使臣来川炎,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公主乃是千金之体,你们川炎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吗?本王也不想引起两国纷争,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就是迎娶我们公主,拓跋皇上你意下如何?”
“朕觉得可以,川炎泱泱大国,朝中不少忠臣良将都可以任由公主挑选,只要公主愿意,朕决不反悔。”拓跋怀生对巫流玥的威胁根本无所畏惧,只要不和自己联姻,怎样都可以。
“好!”巫流玥竟然替长平答应了下来,但是他那双狐狸眼睛,似乎已经布好了一盘棋局,他要让这个拓跋怀生到时候哭着求着来迎娶巫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