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
长笙继续闭眼,虽然被马车摇晃了一天,自己也很累,但是从京城出发到常胜驻守的边疆,行程再快也得要一个月。
“军中无帅,军心必乱,我带你抄了近路。”
长笙不信,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前朦胧地出现黄色的篝火和军营,有一种熟悉感和苍凉袭上心头。
“你施法了?”长笙呆呆地看着花常在,只不过他倒是大方地下了马车,军中的营卫看到他高举令牌,立马下跪,为他们打开大门。
“将……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长笙其实并不清楚军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确实伤亡人员较多,而自己对国事知晓甚少。
“怎么一脸惊恐,难道想让外面的人发现破绽?”
常胜只是内心五味杂陈,满是对祁家的愧疚,如今大哥生死不明,军中的情况又比自己想象的糟糕,上一世,她已经为了复活所有人而放弃了自己的爱情,这一世,她不想再这样错过。
“你会离开我吗?”
花常在不明白她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竟然问的是这么一句话,想笑,却又不知怎的没笑出来,拧眉不语。
“会,对吧。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花常在根本不清楚长笙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觉莫名其妙和恼火。
“你别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什么身份!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花常在强调着,很想生气,可又生生地压了下来,女人的心思可真是复杂。
长笙此刻只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又要在花常在面前装失忆,又要心系祁家心系天下,自己又不是圣母,干嘛要操这份圣母心!
“你走你走!我要一个人静静!”
花常在冷哼了一声:“好。”
看着他走出营帐,长笙对着桌上的沙丘作战营阵持续发呆,如果当时跟着祁和豫多学一点也不至于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对着这些东西发呆,推理虽然是自己的强项,可是面对作战计划什么的自己也就比白痴稍微好一点点。
“让你走还真走了……我究竟是喜欢你哪点!”长笙一个人小声嘀咕起来,虽然觉得自己也很幼稚,不能什么都怪花常在,可是如果现在就跟他坦白一切,他肯定不会相信。
“国师,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长笙还在对着板上的地图发呆,花常在已经命人将最新的图纸拿来,对着地形图上做好最新的标记。
她傻傻地望着花常在,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将军在外受伤,精神可能受了一些刺激,派军医过来给他诊治一下。”
“不用了,我好的很。”长笙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地形图咽了一下口水,她才不想被军医看出破绽,冒充将军直接被军法处置,花常在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花常在指着地形图,“看清楚,周围总共有十多个村庄,现在又爆发了疫情,附近的水源很有可能出现了问题,祁常胜应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才离开军营。而疫情正在以不可估计的速度扩散,京城又不可能这么快调拨人手,祁常胜作为驻扎在此的将军,不可能袖手旁观。他失踪的地点很有可能在这。”
长笙看着他指向的方向,别标注着大红色,是最初爆发疫情的地方。“可是那封密函,是谁写的?”
花常在不想说,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巫冠宇安插在祁常胜身边的探子,从他送出这封密函开始,估计已有七日,我不敢保证他们是否还活着。”
“你的意思是,祁常胜可能……”长笙不敢往坏的地方去想。
“但也不一定,他身边有最好的军医,这次又是同司空玉一起去查探疫情,你也别想太多。”他是在安慰长笙吗?花常在自己都傻了,这些话竟然从他口中出来,对于凡人的生死他又何必在乎。
“我想去……找大哥。”长笙不知鼓起了多少勇气扯住花常在的衣角,是乞求。
虽然她低着头,但是眼中泛着的泪花,他看得仔细,看得透彻。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因为她的心始终是那么柔软,只要是牵扯到祁家的生死,她就没有其他选择。就和当年的云笙一样无助。
“找到大哥,我一定帮你集齐碎片,找回神骨。”
“祁长笙,你要记住,没有你我也能找回神骨!留着你,只是现在还对我有用。”花常在不知为何要生气,原本只要她求自己他会答应的,可是她却说出了条件,难道在她眼里花常在就这么不堪?
“你不去,我去!”
长笙冲动地骑马冲出了营帐,好不容易稳定的军心,现在又乱套了,难道将军是逃了?还是和国师闹掰了?
花常在只能自己出去稳定军心,借口将军只是外出寻找水源,不然营中的水也维持不了几日。
“你就算都知道了又如何?他还不是不记得你?”
长笙用力保持清醒,可是脑中不断回旋出另一个声音,一直在迷惑着自己。
“当凡人不能为所欲为,不如入魔。”
“闭嘴!”长笙捂着脑袋,从马背上跃下,抽出马背上的佩剑,对着周围胡乱挥舞。
“放弃吧,入魔……入魔才能解脱,为所欲为,既能救得了祁家,又能找回流玥,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是谁!闭嘴!”
长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脑中怎会传来这样的声音?好痛苦!
“凡人很痛苦吧?做神失去自由,做人失去尊严,不如成魔……除了巫流玥,你身边还有那么多男人……成魔,称帝,用你的神力与我合二为一,不好吗?”
“你别做梦了!”长笙感觉头越来越眩晕,而那个声音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要抵抗。
花常在寻着马蹄印,终于在丛林中找到披头散发的长笙,神情憔悴,手持佩剑胡乱挥舞,身上已经被魔气笼罩,地上散落的是冒着黑气水壶。
“大胆!”
巫流玥之间射出一道红光,冲散围绕在长笙周围的黑气,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她,搂入怀中,“区区一只小妖也敢在此处兴风作浪,还不滚!”
黑气慢慢凝聚,奸笑道:“哎呀呀,我见过你,我在锁妖塔见过你,哈哈哈,多亏了你我才能重见天日。如今我已吸收不少精气,用小妖来称呼我,怕是不妥。”
“大言不惭!”
花常在指尖一动,红光如剑,冲向黑气的同时,空中俯冲下另一道白光,与他的红光相抵,黑气趁机逃走。
“主人。”黑气凝聚成人形,妖娆地跪拜在白影之下,“对影儿的表现可还满意?”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