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看到他们平安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长笙只是解开了他们两个人的记忆封印。
“我并不想让所有人都记起,对祁家总归是一件好事。”
长笙看着白泽,又看着他手里的镜子,“白泽,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些什么,事到如今就让我猜一猜吧。”
白泽知道长笙这一番出入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你带着我重回十年前,在这个世界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也看着他们不断地使用晷,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想回到千年前不是吗?而且这段时间,我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不惊动天界吧?我想知道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帝姬和蓬莱掌门究竟是怎么死的!”
白泽深沉地看着长笙,即便是隔了千年之久,但回想起来都仿佛是昨日的噩梦。
天帝膝下有一双儿女,赤龙乃是天帝长子云彻,青龙则是帝姬云笙。白泽自打能化成人形起就是云笙驯养的神兽,而那时的白泽,虽通人性,却还不懂人情。
天界并非凡人所知所想这般单纯,他们的存在也需要凡人的信仰,如果人间永远太平,那么也就失去了他们被供奉的意义,所以在这个世上必定需要有魔,而魔必然是与众不同的。
天帝乃是真龙化身,龙族也因此成为高贵的神族,当年的龙族族长虽然战功赫赫,可生性顽劣,即便被钦点为龙族之首,却仍然游历人间,直到与凡间的花妖结合,诞下花常在之后,天界正式对他们母子下达了缉拿令。
花妖修为尚浅,莫说藏不住身上的妖气,更不可能带着花常在逃到魔界,花常在的特殊,魔界也容不得他。所以她将毕生的修为注入给了花常在,而自己硬是扛下了天雷,灰飞烟灭。而当年去捉拿他们母子的正是赤龙云彻。
云彻不忍杀害花常在,他并不信花常在是天帝口中所说的魔。而这位龙族族长至此之后再无出现,这也是花常在一直怨恨他的原因。
“兄长,这就是二伯的孩子吗?”这是云笙第一次见花常在,看着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他,并没有觉得有何危险,“兄长,我可以常来看他吗?”
云彻点头,他是最疼爱这个妹妹的,况且这是他们二伯的孩子,于情于理,也不忍痛下杀手,“云笙,二伯下落不明,平日里也待我们不薄,父亲已经同意暂且留下这孩子,让我好生调教。”
只是云笙万不会想到,天帝之所以留着他,是需要有一个人成魔。而留着花常在,终有一天,他的二弟会出现的。
“你教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这是云彻教花常在法术的第一天。
“那我就等那一天的到来。”云彻的眼神很轻蔑,这反而让花常在更加努力用功地学习,只有长笙明白那种恨,那种失去母亲的恨。
花常在终于虚脱累瘫在地的时候,云笙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条帕巾,解释道:“其实你也不用怨恨云彻兄长,我们和你一样,也失去了母亲。你的母亲死于天雷,而我们的母亲是死于父亲之手。”
花常在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不解天帝为何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毒手,虽然母亲是花妖,可是父亲却很疼爱他们母子。
“因为母亲有谋反之嫌,竟然亲自逼迫母亲走上了诛仙台,我和云彻是亲眼看着她在我们面前一点一点的消散。你以为我们不恨吗?可是他是天帝啊,他原本就不知踩着多少人的仙躯神骨才走到了这个位置。”云笙很清楚,但凡出现威胁到天帝存在的人,都会被无情地绞杀干净。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减少对你们的仇恨?”花常在不为所动,只是内心忽然明白了天界的阴暗一面,虽有同情,但不足以熄灭他的恨。
“不,我是在教你想要在天界存活下去,必须学会隐忍。像我们一样,而你的那番话,不止你一个人说过,只不过这些话应该藏在心里。”云笙戳着他的心窝,当时的眼神,怕是吃人不吐骨头。
“呵。”花常在冷笑着耸肩,起身,扔掉她给的帕巾,继续修习法术,不过也算是明白了些什么。
云彻察觉出花常在这几日的不同,问道:“云笙,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教了他,什么是隐忍。”
就这样花常在在天界度过了三百年。
“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花常在终于忍不住了,怒视着云笙,“这莫不是你一早就想好的骗人手段!”
“三百年,我们待你不好?”云笙放下手中的茶,笑看他。
“好。”花常在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们没有倾囊相授?”
“没有。”
“我可曾骗过你?”
“没有。”
“那不就好了,只要你信我,救活你母亲都不是问题。”
长笙平静地喝了一口茶,看着花常在露出吃惊的表情,才缓缓道,“你我就算再修炼万年都不会是天帝的对手,但再继续修炼偷到晷,扭转乾坤,复活我们的母亲却不是问题。”
“晷?是什么?”这一次花常在真的相信她所说了,只是她也太能憋了。“是什么法器?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不知道的人,自然以为它只是一个简单的计时法器,实际上这对晷融合在一起能扭转时空,这是母亲留给我和兄长的法器,启动的方法也只有我们知道。但是法器却被天帝藏在凡间两个地方,由他任命的天神看守着,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偷出来。”
“那我们去偷啊!”花常在激动地想马上去完成。
“你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是那些有万年修为的天神了,这千年来云彻兄长已经打听到了神器的下落,其中看守神器的是一名女将……”云笙挑动长眉似有所想法,“如果让兄长接近那女将不知道能不能……”
“不可!只是这件神器是女将守护,那若是男将呢?难道你也要去接近?”花常在也不知怎的就冒出无名之火,总之这些话就不该从云笙的嘴里出来。“我还是再继续修炼个千万年再复仇。”
“又或者你可以等到云彻登基为天帝的那一天。”
“什么?”
云笙笑的有点苦涩,“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隐忍吗?我们也在等一个时机,不过这千万年这么难熬,你不会真傻到只在小小的禁地之内不出去溜达吗?”
“你是说下凡?”
“嗯,听说凡间比天界繁华,热闹,我还从没去凡间玩过。”其实云笙是羡慕花常在的,至少他还与母亲在凡间有过一段快乐时光,而自己残存的记忆就是看着母亲消散在诛仙台,而那时自己只能躲在云彻身后不敢直视。
就只是这一次陪伴,花常在看到了另一面的云笙。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活泼,可爱,不谙世事。
他陪她看了烟花,放了河灯,还游遍各地的山川名景,把能吃的能玩的都尝试了一遍,也许这就是当年父亲是如何爱上母亲的感觉吧。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的东西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