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就在花常在质问虚弱的长笙之时,翰音手持一枚神骨驾着仙鹤从天空缓缓降落。
“花常在,放开她。”翰音不愠不怒地命令花常在,“你想要的答案都在这里。”
花常在虽然已与良知融为一体,可是他的愤怒丝毫没有减少,他反而更好奇,为何蓬莱掌门会为了祁长笙亲自现身。
他邪佞一笑,看着手里的祁长笙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心里虽然有说不出的滋味,可就是不想这么将她交给翰音,“祁长笙,如你所愿,你也看到了,即使我与良知融为一体,你看,魔就是魔,有了良知的魔还是魔,若我再拿回神骨,你认为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那只能说明我看错了人。”长笙被他甩到一边。
花常在一步步走向翰音,伸手:“可以还给我了,我的神骨。”
翰音和长笙都没有阻挠,一句话也未说,花常在虽然也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犹豫,拿起神骨消失了。
“你怎么样了?”翰音蹲下身子扶起长笙,看了看这个倔强的丫头,叹了一口气,“经脉俱损,你这是又何苦。”
“翰音掌门,你帮我看看,流玥怎么样了?”长笙此刻心心念念的还是巫流玥,但是有得必有失,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流玥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翰音无奈只能带着他们俩人迅速离开天机阁,“我们得赶紧离开,若是晚了,他一定会发现神骨是假的。”
“假的?”长笙吃惊地看着他,也难怪,花常在入魔太深,若是再得到神骨,只怕这世间已无人能与他为敌,到时候天界也一定会降罪蓬莱。
翰音看着这样的长笙,想起了一个人,低头一笑:“你和她真的很像,为了爱可以义无反顾,为了他失去在这里所有爱你的人,值得吗?”
“值得,至少今生,我们还能记得彼此。”长笙紧紧握住流玥的手,这一刻她觉得什么都值得。
翰音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巫流玥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没有了脉象。“长笙,你先暂且在这里好生歇下,我带六殿下先去治疗。”
长笙勉强挤出笑,最后一次抱紧怀里的巫流玥,“不必了,翰音掌门,你将他埋在这院子里便罢,人死不能复生,我懂。”
“……”翰音见惯了人世间的生死,可唯独这一次,他感受到了难受。
他看着祁常胜在这简陋的院子里中了一颗又一颗的桃树,每日都在院内烹茶,而古梁的事都与她再无瓜葛,也不再有人记得她。
翰音看着她的一天比一天消瘦,自从巫流玥死后,她就再没有流过一滴泪,经脉俱损导致心神不定,有时候记得自己是谁,便能与翰音聊上几句,有时候忘记自己是谁,便每日坐在院中与巫流玥的坟头对视。
花常在并没有急着与神骨融为一体,而是脑海中浮现的女子影像也越来越清晰,内心的柔软似乎在被触动,他知道那是良知在作祟。
“可恶!”他望向那根神骨,用力一捏,在手中化为粉末,“祁长笙!”
一年后,巫高贤驾崩,巫冠宇顺利登机,而国师便是花常在。
翰音在长笙的住所布下了结界,每月来看她一次。
“翰音掌门,您来了,坐下喝杯茶再走吧。”今日的长笙竟然记得他了,至少有半年都没有搭理过他了。“今日我下山,看到京城的告示了,新帝登基,免税三年。”
“长笙姑娘,我给你带了几副药,记得喝。”
“多谢翰音掌门。”
只是翰音实在看不下去了,若是长笙姑娘长期以往,怕是没人能救得了她,还不如忘记一切,从头开始。若是自己当初也能够这么挽救师父,最后也不用看着她惨死。
“新帝登基,更有意与北国联姻,北国宁公主下月就要嫁与巫冠宇为妃。你知道的她心里有巫流玥,为了巫流玥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长笙呆呆地望着巫流玥的埋葬的树下,摇摇头:“什么都无所谓了。”
“长笙姑娘,如果我说一切还都有挽回的余地呢?”
“什么?”
翰音若有所思了一番,他确实知道如何让人起死回生,虽然有违天理,可是他这一生所追求的早已不是长生不老,得道成仙,若可以,他也想与天斗一次。“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但是我需要抹去你全部的记忆。”
“翰音掌门,你……”
长笙还没来得及拒绝,翰音已经对她开始施法,将她固定在原地,指尖银光流动,万千记忆如蚕丝一般从长笙脑海中抽出,根本由不得长笙反抗。
“长笙姑娘,对不住了,为了我师尊的复活,只能牺牲你了!”
翰音有些不忍心看着祁常胜,但是他没有察觉到,长笙是如此的平静,眼中只剩下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