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三天,轩辕宁的病情就有了好转,轩辕子冬自然佩服祁长笙和邢子墨,更是要摆宴庆功,但是被长笙和邢子墨委婉拒绝了。
“皇上,既然公主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们也不便再逗留,宫外还有很多百姓需要我们去医治。还请皇上成全。”
“也罢,不过……朕有个小小请求,你们可以出宫替百姓治病,驱除瘟疫,但是两月后宁儿与你们古梁六殿下的婚礼,还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宁儿。”
长笙猜测她的这个皇帝舅舅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原本她就没打算藏着。
“宁儿从小都没吃过苦,离开过北国,嫁去古梁我怕她的性子会得罪很多人,如果能有你的照应,总该会好点儿。”
“皇上放心,宁儿公主聪慧,又与六殿下痴心一片,想必也不会做出令六殿下为难的事情。”
“该赏赐的还应赏赐,不知你们二位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朕能办到,都可以。”
邢子墨摇了摇头,他原本就不贪恋钱财,只不过轩辕皇帝在给了应得的钱财之后还应允他们一个要求。
“民女暂时还未想好,这个要求不如他日想好了再与皇上要?”
“好,朕送你们出宫。”
邢子墨也看出了轩辕皇帝对祁长笙的特殊,眼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宠爱,对就是宠爱。
朝中又有那个大臣曾受过这种待遇,皇帝亲自送一个民女到宫门外。不免引来不少猜测,可若是皇上看中的女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送出宫,虽然他们皇上不贪恋美色,可这眼神和举动总是瞒不了别人。
“皇上,送君千里终须别,告辞。”长笙简单地行礼,那转身的背影让轩辕子冬释然,皇姐的女儿终究有着他们皇室的风范。
“祁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邢子墨在离开皇宫一段路后终于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多想,轩辕皇帝确实年轻气盛,不过他对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在他年幼时,母妃早逝,由长姐一手抚养长大,所以与长姐的感情深厚,后来长姐远嫁古梁,十多年未见,见到我总不免有些感伤,触动亲情。”
“你是说……你是……”邢子墨不可置信看着她,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祁家还有这一层关系,可是这朝中都鲜有人知。
“没错,他是我舅舅。只不过当年我娘是与我爹私奔,这成了皇室的耻辱,所以即便到了古梁也鲜少有人提起,久而久之也就被淡忘了。”长笙眼看就要到达北国城门,再看着原本浊气凝聚的地方已经渐渐飘散,在看看马背上那盆垂头丧气的花,露出一笑,“邢大哥,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
“祁姑娘……”邢子墨的眼中露出不舍,可是有些话到了嘴边硬是收了回去,只是淡淡道,“保重。”
离开北国好远一段路,花常在被长笙放出来化作人形,一身红袭妖娆地靠在马背上,慵懒地问道:“你说你图什么?放着那么好的男人不要。我看那邢子墨比那六殿下好多了,为人也正直,最重要的是不贪恋权势钱财,两袖清风多好。”
“就是因为太好了,他才不属于这里。我注定要被卷入这朝廷之中,盘旋在权势间,而他游走在人世间,才是最自由最安全。”
长笙不想再看到邢子墨被困在宫中,犹如一只困兽,被拔去爪牙,生不如死。
花常在忍不住翻白眼,看着这丫头一会儿精神,一会儿又感伤,真是捉摸不透。有时觉得她调皮可人不谙世事,有时又成熟稳重深谋远虑,究竟她经历了些什么。
“我在北国已经逗留了半月之久,现在还有十日就是我及笄的年纪,花常在,你难道不打算送些礼物来取悦我这个主人一下?”
“嘶——”花常在简直不敢相信,挑眉冷笑,指指她,“你这个丫头居然还敢跟我要礼物!没大没小,不怕我送你毒药?”
“听说蓬莱延年益寿的宝物挺多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东西呢?”长笙猜测蓬莱一定有这些灵丹妙药。
“你这丫头算盘打的挺精明的,起死回生的东西还真有一件,你要真想要,我还真可以帮你去夺来。”花常在俯身在马背上往前探了一下身子靠近长笙,这丫头的眼光精明,还好不是什么迂腐的人。
“去夺,我们天机阁岂不是与蓬莱为敌了?”
花常在这下子真的捉摸不透她了,明明是她要问的,现在又说不去夺,难不成蓬莱还会双手奉上?看这丫头也不像是会怕与蓬莱为敌的人。
“天机阁与蓬莱师出同门,我这天机阁千百年才出一任掌门,而我年纪又尚小,他们定会派人来送礼,更会派人来探个究竟,看看我这掌门究竟是何方神圣。”长笙伸出手,捏住花常在的下巴挑衅一笑,“更要他们把你的神骨给我还回来。”
“呵。”花常在发出冷笑,笑她太狂,又笑她太傻,“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你认为他们会乖乖把神骨交还给我吗?那可是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抽我神骨,毁我肉身,我与他们蓬莱有不共戴天之仇。”
长笙与他立下契约之后,就能够万分感受到他的恨,他的痛。“肉身易铸,神骨难造,你的仇就交给我这个主人来帮你复,你现在就好生在花盆里休养,什么都不要去想,乖。”
“你……”
花常在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丫头如此教训和呵护。她一路上一直都在教训他的错,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每日用鲜血滋养着他,而且他知道这丫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恨,自己的委屈。
看到长笙平安回来,祁家都万分开心,不过祁常胜不在。
“娘,大哥去哪儿了?”
“你大哥去川炎了,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祁母替长笙挽着发髻,眼看着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过几日就要接任天机阁掌门之位,从此就是一国之师,与他们也算是断了亲情之缘。
“娘,你又哭了,你这样,女儿会很伤心的。”
“娘只不过是感伤,娘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想一家人整整齐齐,有一天能够看着你出嫁。”祁母抹着眼泪,哽咽道,“我还把自己当年的嫁衣保留着,还给你准备了嫁妆,原本都想留到你出嫁的那天,现在却只能送给你当及笄的礼物了。”
“娘!”长笙抱住轩辕怜秋,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长笙打开那个封存已久的箱子,但是里面的喜服还保存完好,身形也做了改动,与长笙的身材契合。
长笙双手缓缓伸入衣袖,穿戴好坐在镜子前拿起梳子开始梳妆,描眉红妆一样都不能少,她带着那镶金的头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险些自己都认不出。
“原来女子出嫁是这个样子。”
长笙摸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仅感叹,只怕可惜与自己无缘了。
“女子出嫁才不是这个样子!”
花常在看不下去了,化作人形出现,不耐放地把她重新推到梳妆镜前,不管她的吃惊,摘下头冠,散下她的发髻,重新替她梳妆。
“哪个女子出嫁是你这副哀容,输的也不是这种发髻。”
长笙没有想到他这个被蓬莱所害怕的妖神竟然也有替人温柔梳妆的一面。
“你笑什么!闭上眼睛。”花常在知道她笑什么,不过她这次倒是乖乖在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养着小脑袋等他化妆,他立刻打消了自己脑中闪过的一丝想法,“我只不过是看在你每日以血滋养我的份上才帮你的,你别多想。”
“我知道。”长笙闭着眼睛嘴角上扬。
花常在轻轻地提笔替她描眉,很奇怪,他总感觉似曾相似,以前是不是也曾替人这样描眉画唇。
他指尖蘸取少许胭脂在她唇尖轻柔地抚过,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颚,他也不自觉的越凑越近。
长笙感觉到了面前的鼻息越来越重,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吹的她睫毛痒痒的,忍不住睁开双眼,“花常在!你没事吧?”
“嗯?”花常在睁开眼,疑惑,没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想吻这个丫头,他是疯了吗?“没事。”他立马挺身,放下手中的胭脂。
“果然好漂亮啊。”长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陌生又熟悉,“不过好奇怪,刚才你给我梳妆,总感觉似曾相识,你说前世,我会不会见过你?”
“呵呵呵!你别痴心妄想了!”花常在继续缩回花盆里,可是只有他知道,刚才那一幕一定有发生过,看来只有找回神骨才能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