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傅无缺反应过来,立即把圆形黄铜佩饰扔掉,就摸着它的这会儿功夫,灵魂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呢喃,令他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果然佩饰一脱手,那种昏睡的感觉就消失不见。
“好诡异的感觉。”
说道“诡异”,傅无缺兀自想到周府密室的那块玉佩,不由紧张起来,可就让他这么空手离开,实在是强人所难,万一这佩饰是无价之宝,那他不就亏大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成了个见钱眼开的大财迷。或许是上辈子存款从没超过一万块,穷怕了,而这一世又被傅战歌傅紫苏刺激,所以愈发缺乏安全感,就想多攒点钱。
所以,犹豫再三,佩饰又重新被他捡起,如法炮制,滴血在上面。果然,这家伙跟耳坠一样也是个宝贝,鲜血不见,红光大作,刺的他睁不看眼。
等红光敛去,圆形黄铜彻底大变模样,没了斑斑锈迹,反倒流光溢彩,崭新如初,原来那些纹路是龙凤图案,两头神兽头尾相接,围绕着中央小孔游动。
忽然,龙吟凤鸣,一丝红光从缺孔中飞出,钻入眉心消失不见,傅无缺暗叫不好,下一秒眼前情景突变。
他站在一座朱红大门前,鎏金匾额高悬,上方刻着“逍遥侯府”,匾额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大帝御赐,显然这位府邸的主人身份显赫无比。
此刻大门紧闭,他犹豫着踏步上前,推门而入,一路穿堂过院,来到后宅主房,一男一女正在告别。
男子看起来二十来岁,唇红齿白,面容清秀,身材修长,穿着纯白色袍服,好似一位手不能提刀的文弱书生,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又显得潇洒不羁。
他紧紧握着枯瘦如骨的那只手,目光里满是怜惜、不舍、内疚,复杂而又浓烈,喉结蠕动,似乎有话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躺在床上是为白发苍苍的夫人,她满面皱纹,深如沟壑,嘴唇干裂,看着甚是吓人,唯有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仍灿若星辰,爱恋、不舍如星光溢散开来。
“夫君。”
“婉君。”
声音一出,男子泪眼婆娑,再也忍不出抽泣起来,看得女子揪心不已,嘶哑的声音又响。
“夫君,勿作小儿女之态,你可是千愁万苦不入心,洒脱不羁谁如我的逍遥侯,要是让人看到你这般模样,还不惹人笑话。”
男子浑不在意,“婉君,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逆转真元,把百年修为渡给我,自己却落得这般,都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啊。”
“夫君,你快走吧,大军出征在即,千万别误了时辰,惹得大帝动怒。”女子劝道。
男子像似被触了逆鳞,豁然站起,怒声咆哮,“他只一心想着他的统一大业,有没有想过我们,爹娘,大哥、二哥、四哥、五姐,如果不是他,他们又怎么会死。反正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早晚都是死,我还去干啥,我宁愿陪你一起死。”
闻言,女子剧烈咳嗽起来,声声溢血,面色更加苍白,“夫君休要说这般浑话,若无大帝率军抵抗,还不知有多少儿女惨死妖后手中。我杨家世代镇守边疆,前赴后继,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苟且偷生的懦夫,你切不可辱没杨家威名。”
男子不语。
“妾身从未见过夫君穿战袍的样子,想必也如大哥二哥般英俊非凡,夫君就穿上让妾身看看可好。”
男子看着衣架上的那副铠甲,这套铠甲是杨家第一代先祖的战甲,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历经无数战场厮杀,上面满是刀剑的痕迹。
他从小就讨厌它,疼爱他的爷爷是穿着它死的,父亲也是,大哥二哥他们也不例外,虽然知道不是它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可他就是厌恶它。
“好看。”
女子笑着,颤巍巍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着男子胸前那裂纹遍布的护心镜,张口吐出一道鲜血,整个人更是化作一道光融入其中。眨眼间,红光大作,护心镜慢慢修复,完好如初。
“婉君——”
男子万分悲怆,待他走出逍遥侯府,面上再无哀伤,只有无尽的恨。
他跟随百万大军,赶赴战场,浴血搏杀,被身上铠甲救过无数次,直到最后决战,斩杀敌方大将之际,一道箭矢破空而来,正中护心镜,刹那间红光大盛。
傅无缺被刺的闭眼,再睁开眼时,发现已经脱离战场,抚摸着手中的那块圆形黄铜,喃喃自语:“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护心镜。”
“也不知道它有没有挡住那一箭,不过看它这般模样,怕是没能挡住吧。”傅无缺摇头哀叹,心里却有些羡慕嫉妒逍遥侯。
想到那位女子,脑海里突然冒出傅紫苏的身影,他不由苦笑,人家两人是生死相恋,至死不渝,他们俩嘛,不能比啊不能比。
旋即,他皱眉不语。
从护心镜上记录的场景来看,神魔大陆确实有神魔,不然那叫婉君的女子怎么能融入护心镜中,而且大陆上是有帝国王朝的,还有那大帝、妖后。
可他明明记得,世家统治神魔大陆已经数十万年,根本没有什么王朝帝国,难道这护心镜已经留存了几十万年。
心中凌然,几十万年不坏,这要不是宝贝什么是。这般想着,又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在上面,很快又消失不见。
正当他纳闷时,护心镜突然消失,下一秒他就发现心脏中多了件东西,不是护心镜又是什么。
“这么神奇!”
傅无缺惊喜不已,笑道:“出来。”
它无动于衷。
“出来啊!”
傅无缺有些急了。
她还是没有动静。
“卧槽,你还就赖在里面了是吧。”
傅无缺能察觉到护心镜有缕若有若无的意识,然而任他如何催促,护心镜就是爱理不理,在他心脏里建了窝。
“你行,你有种。有本事,你就永远都别出来!”
他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拿刀把它剜出来,那样它倒是出来了,可他也挂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