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我......我,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悔了,自你母妃去后,我真心后悔之前对你母妃所做的一切,现在的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若不是为了你,我,我宁愿随了你母妃而去。”司元昊痛苦至极,憋红的双眼流出浑浊的泪水,“我......我,在那之后再未去过媚儿房中,因为看到她,就会让我想到你母妃,看到她,我的心就被悔恨撕扯......我的后半生愿意为你母妃守节,一切的痛苦都是我该受的,只盼下辈子能与你母妃再续良缘,若是下辈子能再与你母妃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再如此对她。煜儿,现在,我就只剩你了,你......”司元昊眼中带着悔恨与期盼交织,殷切地看向司煜。
司煜看着司元昊的痛苦,心中涌出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好像是恨,却又带着怜惜,太过复杂,自己都无法说清,他转头看向旁边已经惶惶不安的李媚儿,突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哼,说的倒是动听,可惜到了最后,你还是和她在一起了,而且刚刚你还在殷切地维护着你的爱妾。”
“煜儿,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媚儿没那个能力,况且,她曾经救过父王的命,我不能,不能恩将仇报。”司元昊急切地向司煜解释,“自你母妃去后,到如今我都未曾再与她做过对不起你母妃的事了,我对她好,只是因为她对我的救命之恩而已,再无其他。”
司煜凝视着司元昊,未带一丝笑容,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司元昊是否真心,“既如此,当初在母妃去的时候为何你不杀了她?你明明知道是因为她母妃才会......”
“我,我......”司元昊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心中最爱的是清儿,但是说对媚儿没有丝毫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时他明知清儿因她而死,却始终无法狠心杀了她,司元昊心中也有一丝愤恨,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他也恨自己在感情上的优柔寡断,“其实媚儿,她,不,其实当时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是我,是我害死清儿的......对不起,煜儿,都是父王的错,你原谅父王,原谅......”话未说完,司元昊突然觉得双腿无力支撑,瘫坐于地上,一旁的侍卫急忙前去将他搀扶了起来。
司煜看着司元昊无比痛苦的神情,眼中溢出一丝不忍,但想到母妃临终时的愤恨,还是决定将一切摊开在他面前,“那若是,我有证据证明是您的爱妾害死母妃,之后还四处追杀我,甚至救您的命实际上都只是她的一种手段,您会怎么办?”
司元昊听后相当震惊,他看着司煜认真的表情,心中有了一些不安,他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他想象着这些事的可能性,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的双眼变得越来越红,带着滚滚的怒气和狠厉看向李媚儿,说道:“若,若真有此事,我,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司元昊的眼神使李媚儿心头一惊,脚下一软,扑通一声竟跪在了地上。
司煜没再看司元昊,而是讥讽地看向李媚儿,冷笑了两声,“好,这是您说的。”说完他冲着身后扬了扬手,“带上来。”
不远处几名侍卫带着三人走了过来,司元昊和司尧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其中一人居然是魏王的亲信司奇。
司奇面无表情地走到司尧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司奇拜见圣上。”
司尧点了点头,并未唤他起身,“你是何人?”
“启禀圣上,草民乃魏王的近身侍卫。”司奇回话道。
司煜走近司奇,说道:“司奇,你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司奇,你怎会在此?”魏王司文甄在见到司奇之时,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有了一丝慌乱,他之前使用瞬移符逃出后,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打算在司煜回来之前销毁所有证据,因为即便司煜现在已是修真者,但司尧和司元昊不是,为着二人的名声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敢随意斩杀一名王爷。
司奇是他的近身侍卫,几乎所有的大事他都参与过,看着眼前这最大的证据,司文甄决定斩草除根,于是他故意派出司奇去搜集证据,在一切完成后,他又派出几名高手去伏击他,本来以为此事是天衣无缝的,只是他没想到司奇竟然有所察觉,逃了出去,他盛怒之下下令将司奇唯一的妹妹斩杀,之后虽后悔为何不用她来诱杀司奇的,却也于事无补,不得已只好派出名下所有高手前去追杀司奇。
幸好昨日他得到消息司奇已被杀死,并且亲眼见到了司奇的尸体,心中陡然一松,再加上司煜回来这几日,都未曾去魏王府寻过自己,想来也是忌惮自己府内的那名修士,况且自己还有很多的法宝,故而此次他才敢前来赴宴,没想到的是,那司奇竟然命大逃过一劫,想到此,司文甄只觉浑身冰凉。
司奇充满怨恨的双眼恨不能生生挖出司文甄的心来,可恨他忠心耿耿,却换来家破人亡。司奇重新望向司尧,只是答了声是便缓缓道出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此事还要从判将刘勤说起,刘勤乃元昊国的守边大将军张奎身边的都尉,他本与张奎是同窗,在学之时他便一直看不上这寒门出身的张奎,可谁知十几年下来,张奎竟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更让他心有不甘,于是他便妄图勾结周边蛮族陷害张奎,只是未曾想到居然被张奎识破,反而被张奎利用杀了蛮族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也因此获罪。
而这李媚儿原名刘媚,乃刘勤的独生女儿,自幼娇生惯养,是刘勤的掌上明珠,在刘勤被斩后也受到连累,变成了官妓。
正说话间,司煜发现司文甄偷偷拿出一道符准备暗害司奇,司煜轻笑一声,便对他施加威压,使得他完全无法动弹。
司奇看了一眼司煜,继续往下说道。
因刘媚媚骨天成,再经由妓院的精心调教,倒是吸引了大批官家子弟为她一掷千金,魏王与康王便是其中之二,其实二位王爷之后常去见刘媚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那便是将刘媚培养成他们的细作,打入天昊王府以便窃取情报,毕竟天昊王爷是皇上的亲兄弟,很得皇上信任,而且更是掌管了整个吏部的实权。
讲到此处,司奇看了看司元昊,又接着说道,当初夫人在云海寺外救下刘媚实际上也是魏王和康王安排的局,而之后刘媚也成功地混到了天昊王爷身边,天昊王妃的病其实就是刘媚通过魏王得到的慢性毒药,服用后不易被发觉,且即使发现了也无药可救。
司元昊看着司奇面无表情地叙述着这一切,他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发凉,心中的悔恨和痛楚交织在一起,在所有的痛苦膨胀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他捂住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父王......”司煜终是忍不住唤出声来,快步走到司元昊身边,司元昊摇了摇头,示意司奇继续。
司奇接到指示后,继续道出后续事件来。
因为魏王与康王察觉到他们试图篡位的事似乎被皇上怀疑了,于是,他们便不得不暂停了在边关的一切事宜,想要躲过这阵风头再说,而此时刘媚与魏王联系,司煜已经离家出走,希望能在外面帮她杀了司煜,魏王与康王商议后决定帮刘媚,毕竟之后还需要刘媚帮他们获取情报,再者铲除一个潜在的对手也是有必要的,另外皇上忙着关注边关的事,也无暇再顾忌这边的事,只要制造些假象,让皇上以为司煜因母妃悲伤过度,想要远离伤心之地外出散心即可,至于司元昊这边,刘媚自然能想办法解决。
“你说的都是真的?”司元昊瞪大眼睛看着司奇。
司奇自袖中拿出了刘媚与魏王的信件,还有一些魏王和康王以及魏王与蛮族王爷之间的信件交给了司尧,“这些就是草民偷偷保存的证据,草民之所以保留这些证据,都是因为魏王他竟然对草民的妹妹......”司奇哽了哽,“之后还威胁草民的妹妹不准告诉草民,若不是后来被草民无意中发现......可惜草民和妹妹人微言轻,只得忍辱负重,不过自那以后,草民便会尽量偷偷藏起一些证据,此次逃出本以为魏王能因为草民有所忌惮,没想到,魏王他竟然会将我妹妹......”说到此,这七尺的汉子也不禁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司煜示意司奇立于一旁,他指了指旁边的两人,说道:“除了司奇和他的证据,还有另外两人,也可以证明。”
司尧示意一位公公将信件交予司元昊,他看向其余二人,“你们又是何人?”
“禀皇上,草民珍儿,乃媚夫人的丫鬟。”
“禀皇上,草民珠儿,之前也是媚夫人的丫鬟。”
两名女子一齐跪在了司尧面前。
“珠儿,你竟然没死?”一旁李媚儿见到珠儿一下子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