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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庆 典

苏克此时的心情不知道如何形容,一方面他不必再为如何实现愿望而烦恼,而另一方面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让父亲复原。想着蒂娜可爱的小脸,看着父亲身上狰狞的伤疤,苏克一时间觉得难以呼吸。好在命运已经帮他作出了选择,他也没有机会去烦恼。

“准备一下吧,庆典之后送你去测试。”老约翰率先打破了沉默。

“啊?”苏克没有明白父亲的意思,“您准备让我去测试什么?”苏克虽然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约翰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过身来,抓住苏克的小手,顺着臂骨一点一点向上用力按捏。整个过程不过是几分钟,直到苏克忍受不了疼痛才停止。

“还不错,看来平时的功课没有落下,庆典完之后你就去协会参加测试吧,我手上的那个名额也该用掉了。”约翰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的穿起了衣服。

伴随着老约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苏克吃惊的表情。

“是真的吗?父亲,您是说协会的测试?”说着苏克直接跳了起来,喜悦之情流于脸上。

“嗯,瞧把你开心的,”老约翰笑着将苏克按回座位上,语重心长的说:“我只是说能够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但能不能通过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说完也不等苏克答复,披上大氅大步出门,他准备再去城里巡视一番,城卫军负责岩城安全,而禁城有禁军也有皇族高手,但他仍不放心,至少他要尽量保证自己妻儿的安全,如今的法兰大陆并不和平,庆典之夜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当约翰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夜晚中的岩城也开始苏醒,就连禁城这个庞然大物也灯火齐亮,蠢蠢欲动。

苏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到床上的,这几天的生活极不真实。父亲刚刚的话就在耳旁,进入协会学习,是全法兰大陆少年的梦想,父亲今天的谈话已经将钥匙交于自己,虽然每年通过协会试炼的万中无几,但苏克还是有信心自己能够打开这扇门,去触碰那向往已久的神秘。

第二天的岩城热闹异常,今天就是无尽帝国一年中最重要的庆典日,而今年更是非比寻常,有传言今年卢修斯三世,也就是无尽帝国皇帝——艾格大帝,将要在庆典日传位,要在几位皇子中选出自己的继承人。

艾格大帝向来好大喜功,因为之前在战区厮杀受伤,艾格大帝的外号才从“贪婪的暴君”变为法兰妇孺皆知的“贪婪的瘸子”。若不是多方建议,艾格大帝也不会命令庆典当日各个城门只能在中午之前通行,直到第二天庆典结束才能再次打开城门。

苏克并不知道这个庆典背后的种种,昨晚他几乎是一夜没睡,今天又是早早的起来操练。父亲在他五岁,也就是他刚刚记事的时候就给他安排了严谨的功课,大概内容都是各种各样的锻炼,苏克总是认真的完成,不打一丝折扣,这使得他在玩伴中身材稍显高大。完成早课后就开始和母亲学习知识,无尽帝国的孩子在上学之前就要有一定的知识储备,从小就开始读书识字,这也是无尽帝国强盛的根本。

虽然无比盼望明日到来,但今天晚上的庆典也非常吸引苏克。这一年一度的盛典除了皇族的一些祈福仪式,还有各式各样的表演,全大陆各地的商贩更是聚集一起,出售各种新奇玩意。约翰答应了蒂娜要带她去观看盛典,苏克知道父亲是城卫兵首领,自己一家人可以在很好的位置观礼。以往庆典时,苏克就只能在家中小院看看绚烂的烟花,一是因为约翰平时为人低调,很少动用自己的特权,二是因为蒂娜之前身体一直很差,不能下床走动,所以每年的庆典,约翰总是在全城巡逻,很少观礼。

约翰今天已经做好全面布置,至少这番布置能够让他在庆典过程中陪伴家人片刻,军人的时间大多时候都是属于国家,可白天的巡视让他总觉得这岩城的街道上多了些什么,一种异样的感觉始终环绕在心中,直到夜幕降临,盛典开始。

庆典坛在岩城的正中心,旁边是高耸如云的白塔,那是帝国标志之一。庆典坛是花费数年之力建成,堂皇无比,平时有专人维护。相关布准备早早就开始,力求尽可能的奢华、气派,谁都知道艾格大帝最爱亮晶晶的魔石,所以这庆典坛上的装饰皆是使用魔石,尽管小小的魔石可维持岩城百姓一人一年的开销。

庆典坛在建造时,就将四周的百姓迁走,形成一个空旷的地带作为广场。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广场附近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虽然他们无法靠近,但可以感受到庆典的气氛,还能观赏祈福之后的庆典节目。约翰的位置在正席中很靠后,这也是约翰意料之中,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少校,是因城卫兵首领的身份才有此座位。虽说是正席,可是这个位置几乎和边缘无异,根本无法看清台上人的面容,但一家人还是很开心,毕竟这是第一次全家一起度过庆典。约翰手掌一翻,三个小小的空气球在掌心漂浮着。

“透过这个就能看得清楚了!”说着将空气球分给家人。

小蒂娜将这漂亮的小球举到眼前,小球几乎没有重量。

“呀!好清楚啊!”蒂娜将庆典坛上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老头正一步步走向坛前,他的步伐不快,笑容挂在褶皱的老脸上,恐怖多于喜悦。

“老头儿!没意思!”蒂娜嘟着小嘴不满道,看了几眼后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周围熙攘的人群。

庆典的开场词沉闷而冗长,毫无新意却又不能停止。约翰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城卫兵在今晚职责重大,能抽出时间陪家人一会儿已非常难得。苏克的思绪早早的随着艾格大帝的声音飘向明天,思考着自己明天会遇到什么考验,倒是母亲一头酒红色长发在正席之间十分显眼,小蒂娜在一旁吵吵闹闹,就像这庆典是平常的家事一般。

突然艾格大帝声音一亮,之前仿佛在念词的语调也为之一转,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引得所有人注目。

“帝国中兴!”音声如潮,一股音浪散开在庆典坛附近,竟然耀出万丈光华,与白塔相互辉映,四个字如咒语一般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但,与我没有太多关系,”光华渐弱,艾格大帝接着说道。“两百多年的时光,数代人的努力,才让我们重新屹立在大陆顶端,才让我们能够所向披靡!”艾格大帝的语速很慢,然而话语中仿佛有着魔力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在今天,我们祭祀祖先,为后代祈福。我们许下我们最衷心的愿望,然后用我们自己的双手去实现!”艾格大帝将皇袍脱下,轻巧的一抛,那皇袍飞旋着升空,直到目不能及。然后依稀能看见从白塔顶部开始,一道道红色的流星滑过,形成夺目的红雨,映满无尽帝国所有的夜空。

岩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在无尽国度任何角落的人们都默默的看着这无尽的红流,双手合十然后摊开,虔诚行一个帝国全身礼。

“没想到红流还能再次……,让团里的人去打听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大陆某个角落中,巨大木椅中的身影支着脑袋,望着北方天空微微意动。

某处戈壁,独臂的年轻人被敌人重重围住,他的眼角看到天空滑过的红流,喃喃道:“红流吗?”说完空空的右手凝聚出一条冰臂,身形连闪,敌人皆爆头而亡,他却赶在洪流消失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帝国全身礼……

法兰大陆东方,一个白发白眉的老者正在讲课,而台上下是无数双认真的小脸:“……魔能并没有固定的……”,打断他的正是天上那耀眼的红流,学生们也都凑到窗前看热闹,却没注意到老者低头沉思和紧皱的眉头。

一时间,小小的红流在法兰掀起了巨大波浪,打破了之前的种种,也让黑暗中的身影忙碌起来。

待红流渐渐消失,那皇袍居然又打着旋而飞回艾格大帝身上,此刻的艾格大帝荣光焕发,毫无之前的颓态。

“礼成!”所有人这才从行礼的状态恢复,坐回座位上。而艾格大帝也慢慢从庆典坛上走下,返回自己的座位,准备欣赏接下来的节目。可这时,从正席前排走出一个中年人,眉目如剑,身材挺拔,直径向艾格大帝跪下。

“陛下,您还有一事未说吧!”声音亦如破晓,全城皆惊。

先且不说这人如何唐突,光是敢向艾格大帝发问就已是重罪,更何况是在庆典这重要场合。

艾格大帝微微转过身,倒是没什么表情,平静的说:“哦?我还有什么没说啊?”但说完后嘴角微撇,显然已经有些动怒了。

但那人倒是毫不畏惧,继续用破晓之音昂首说道:“陛下,您的皇位是不是该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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