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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媒

“报仇?谈何容易。”南山部有三支狩猎队伍,此时反驳罗德说话之人,便是另外一位猎队头领,名叫戈云。

戈云提出质疑道:“那火蛇身为四大部落之一,实力远高于我部,又岂是我部能够抗衡?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

在整个魔兽山脉,南山部并非唯一。相反,还有天蚕、火蛇、金乌、黑河等大部,除此之外,还有数之不尽的小型部落。

南山部只是小型部落,自然无法对抗底蕴深厚的火蛇大部。

“按照戈头领的话来讲,那这仇就不报了吗?”罗德大叔面色铁青,“换作是你戈头领被火蛇部伏击,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可没有方震这么傻。明知那狻猊兽厉害,还要逞强。”戈云满脸不屑,心中却是洋洋自得。

闻言,罗德大叔愤怒拔出腰间骨刀,便准备动手。

这时,从旁边窜出一人,速度极快,拦在了罗德大叔面前。

“怎么?难道你蒙头领,也要替他们说话?”拦住罗德之人,体魄强壮、腰宽体胖,正是狩猎队第三位头领蒙烈,“方头领猎杀狻猊兽,存有私心。如果不是为了他那个废物儿子,他又怎会如此做?”

罗德身为副头领,一直跟随方震南征北战。方震的为人如何,他最清楚不过。

这些年来,他们捕杀的猎物,远远超过戈云蒙烈,因此这二人暗中联合,处处跟方震过意不去。

闻言,罗德脖颈上青筋暴起,双目瞪的浑圆。

“戈头领的说话虽然直接,却是事实。”蒙烈阴狠一笑,“罗德副头领如果非要动手,那就莫怪我们两位头领欺负你了。”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婆,开口打断三人,“这仇必须得报,但不是现在。你们难道都忘记了,五年前,我们南山部,名叫南山大部……”

听完阿婆的讲述,方晨沉默。

原来,五年前那场令自己血脉损毁的袭击,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那场针对南山部的袭击,导致整个南山部死伤无数,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从一个大部,沦落为如今的规模,最终惨遭黑河部兼并。

这几年来,阿婆苦苦支撑,才勉强让南山部恢复了些许实力。距离当初巅峰时期,还相差甚远。

南山部如今隶属黑河部统辖,黑河大部显然并不重视。对黑河部而言,为了安抚其他大部,随时会将南山部拱手相让。

况且,有传闻称当年那场袭击,黑河部也参与其中。对黑河部的提防,南山部从未放松过。

为了部落崛起,每位族人都非常努力。

方晨联想每次被阿爹拒绝练武的场景,回想起阿爹责骂自己偷拳的场面,对阿爹的误解,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阿爹,孩儿错怪您了……您一定要好起来!”方晨将眼泪擦干,眼中充满斗志。

“孩子,你阿爹用身家性命,拼来的三灵草花瓣,给你带来了希望。”阿婆双目炯炯有神,“有了这片花瓣,便能寻找到完整三灵草!”

阿婆之所以被称作巫,因为她懂得祭祀之法。通过祭祀,可以寻找猎物,同样也可以用于寻找三灵草的下落。

……

几天过去,阿爹依然没醒。

“晨哥哥,不要难过。你阿爹一定会好起来!”这几日,心儿一直陪着方晨。方晨的情绪却丝毫不见好转,十分低落,“阿婆说了,三灵草的位置已经确定,再过不久,你就能练武。千万不要放弃,不能辜负你阿爹的期望!”

双眼逐渐恢复往日的清亮,想到自己即将可以修行巫法,方晨破涕为笑。

“心儿,谢谢你。”方晨抓起心儿的小手。

小女孩被温暖的双手抓住,一时间挣脱不开,不由的脸上一红。

“方晨,浆果又快吃完喽。”练武场,小虎大声喊道,“等到你血脉修复,我跟大牛可以教你,很快就能补上落下的训练课程。”

“我才不让两个吃货教我,我要跟着阿婆学习!”方晨起身,告别心儿。

方晨跟小虎、大牛关系最好,每天见他们辛苦训练,便会带浆果给他们。

毕竟方晨是部落唯一无法练武之人,这件差事自然也就落到他头上。

况且,一年一度的沐冠之礼即将到来,方晨也要为之努力,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有空暇时间,干这种事情。今后,他全部时间、精力,都将放在修行上面。

沐冠之礼,是成为一名巫者最重要的仪式,每位族人,一生仅此一次。。

小虎大牛每日挥汗如雨,就是为了在这一天,能够取得优异绩。沐冠之礼的效果越好,部落倾注的资源也就越多,可以说将影响他们一生。

南山部落内,有一座大山,名曰南山。方晨从来没有走出过部落,尽管对外面的世界毫无认识,可他听阿婆说过,南山是这附近最高的山峰。

南山的历史十分悠久,在古老的族志当中有过记载,上千年前,当部落第一批族人迁移到至此,发现了这座巍峨的山峰,便定居在山脚下,自命为南山部落。

南山高耸入云,随着高度不同,植物、妖兽也会有差别。方晨自幼在南山玩耍,对于这里的地形,早就轻车熟路。哪里有沼泽,哪里的植物蕴含剧毒,哪里的山泉最解渴,他最清楚不过。

说起来,那座浆果丰盛的果园,也是他在南山玩耍时,无意中发现。

然而,当他穿越那口山崖瀑布,却吃惊的发现,果园消失了!

通往果园的路,他早已熟记于心,甚至为了防止迷路,还在每一块岩石上,用骨刀刻下印记。

方晨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地面上的标记,不由的挠挠头。周围空空如也,压根见不到那座园子。

“巫……”忽然,四周雾气升腾,耳边传来苍老悠远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

方晨回想起关于南山各种神秘的传说,心中难免紧张。

“巫,快来……时间……时间不多了……”

那道奇怪的声音再次回响。

这是谁的召唤?方晨心想。

很快,他就排除了其他部落,这座神秘果园,除了自己不会有外人知晓。那么这位召唤者,一定不是部落的人。

第二道声音传来以后,前方浓雾朝着两边退开,一条蜿蜒小道进入视线。

眼前的小道并非山路,而是宛如实质性的雾气组成,这是一条充满神秘感的云路。

方晨犹豫再三,终于决定一探究竟。

“富贵险中求。这果园消失,不能以常理推断,如果放弃这次机会,说不定会错过天大的机缘!”方晨如此安慰自己,也算是吃下一颗定心丸。

并非所有的八岁孩童,都具备这份勇气。

方晨踏上云路之时,部落大祠堂,族人供奉千年之久的巫祖神像双眼,罕见的精光一闪而逝。这一幕如果让阿婆瞧见,一定会万分惊讶,这是巫祖神像显灵的征兆。

遥远的黑河部,在那漆黑浑浊的河水深处,一位老者缓缓浮出水面。老者面目枯槁,在他后背,六条巫纹清晰可见,口中呢喃道:“有人触发了巫祖灵媒……”

同一时刻,天蚕、火蛇、金乌等部落的巫公,也都察觉异样。

历次巫祖灵媒出现,他们的血脉都会沸腾,这是一种本能。巫祖是巫之一脉的开创者,是所有巫祖部落的守护神灵。

“太古之初,凶兽肆虐。有巫降世,救苍生于危难……”这首流传千年之久的巫颂,那句“有巫降世”,指的便是巫祖。

魔兽之森中的妖兽,也在这一刻齐齐爆发出哀鸣。

……

随着云路深入,方晨诧异的发现,体内沉寂如死水的血脉,隐隐传来沸腾之感。

我的血脉早已毁坏,怎会产生波动?一丝欣喜在方晨内心升腾。

云路两边的浓雾之中,不时掠过几道庞大黑影,这使得方晨愈发加快了步伐。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云路尽头,在那里,他见到了原本消失的果园子。

“那是……甜浆果?”方晨张开嘴巴,难以置信。

甜浆果树跟他身高相仿,然而现在,他眼前的甜浆果树竟然高达几十丈,落叶仿佛地毯。而树梢上的甜浆果子,竟然比部落的帐篷还要巨大!

不止甜浆果,就连平常踩在脚下低矮的刺青花、迎风草,也都高过了自己头顶。

这里的世界,好似被放大了好几倍!

正值方晨愣神之际,头顶上方,甜浆果树叶边缘,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骤然砸下。

方晨暗道一声不妙,用尽浑身力气奔跑,朝前方纵身一扑。

同时,身后传来巨大轰鸣,待到呼啸的风声消失,方晨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去衣物上尘土,暗道好险!

回过头时,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在刚才他所站位置,一个池塘般大小的深坑赫然出现。

地面忽然传来剧烈震动,方晨险些站立不稳。他找到一片枯叶,躲在下方,露出灰溜溜的小眼睛,谨慎的观察着外面环境。

光线一片昏暗,眼前陷入漆黑,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方晨捂住嘴巴,这才没有发出尖叫!

距离他不远处,一头山丘般大的毒蚁,从甜浆果树“森林”中钻出。这种毒蚁毒性极强,一旦沾染到毒液,任何生命都将失去行动能力。

方晨亲眼见到过,上百只毒蚁围攻犀角兽。结果就是,那头堪比四纹巫者的犀角兽,在半柱香内,沦为一具骸骨。

更让方晨冷汗直冒的事情是,毒蚁天生嗅觉灵敏。果然,那头毒蚁挥动巨大触须,朝自己慢慢靠拢过来。

毒蚁已经发现方晨,方晨大叫一声,落荒而逃。留在原地,只会跟那犀角兽,落得一样凄惨的下场。

“你放过我吧,我这么小,塞牙缝都不够啊!”方晨疲于狂奔,一边呼号,一边后悔自己不应该进来。

岂料,这喊声反而刺激了毒蚁,追赶的速度更快。

方晨还不是巫者,哪里跑的过毒蚁。眼看着就要被追赶上,忽然天际之上,出现一根手指,朝着毒蚁轻轻一摁,毒蚁彻底粉身碎骨。

方晨瘫软的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他努力抬起头,顺着手指朝上看,一对太阳般大小的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是……远古巨人?!”方晨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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