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琅家的早餐简单的很,白粥、馒头、煎蛋、白灼野菜、蒸腊肉,张琅实在是饿了,一个人基本上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
张琅的父亲和田元吃过早餐,在门口摆上小桌,冲起茶来,边喝边聊;妹妹张采薇吃了一碗白粥,又匆匆回房复习功课去了;母亲吴招娣在餐桌旁边看着张琅狼吞虎咽。
吴招娣见桌上快没什么东西了,说道:“你少吃点,给小春留点。”
“没事,他不睡到中午不会起来的,直接吃午饭。”张琅拿起最后一个馒头掰开,塞了块腊肉进去,很快就吃完了。
吴招娣给张琅盛了一碗粥,说道:“喝点粥,馒头太干了。”
“呃”,张琅喝完粥,打了个饱嗝,说道:“妈,明年我去读大学。”
“啊”,吴招娣一楞,随后一喜,说道:“真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复读,我让你爸找镇中的吴校长说说,插个班。”
张琅说道:“不用复读,我直接考,考国外的大学。”
吴招娣面容泛起忧色,说道:“国外的?哪间学校?学费贵不贵?”
张琅一拍吴招娣的手,说道:“还没定,看了几间学校,国外的学费不贵,还有全额奖学金,不用咱们出钱。”
“有奖学金啊,那就好,能拿到不?”,吴招娣面色一松。
张琅左手伸出来,反了几下手掌,笑道:“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是什么水平,拿奖学金简直易如反掌!”
吴招娣笑了笑,张琅从小学到中学成绩也保持在前十之内,这点她对张琅拿奖学金是有信心的。
张琅又说道:“还有,小薇的学费你也不用操心了,她的学费我包了。”
吴招娣连连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你自己也要读大学。”
“没问题的”,张琅一指门外的田元,低声说道:“田老接了个大活,报酬有一百万呢,我现在帮他做事,他说分我十万呢,小薇的学费算什么,我的学费都够了。”
“啊”,吴招娣惊讶地道:“他做的事,不会是违法的事吧?”
张琅答道:“不是,他看风水的,专给那些有钱人算命的,有钱人算个命几万块很正常的。”
“哦,是风水先生啊”,村里人把会算命、摸骨、堪地的男人都叫做风水先生,女的则叫神婆了,吴招娣问道:“几万块?真的呀?那石背村的神婆摸骨算命也才收五十元。”
“那是神婆,跟田老这种大师是没得比的,田老的出场费都得一万”,张琅努力把摆地摊的田元塑造成出入皆豪门的大师,心想是不是也可以包装下自己,然后去忽悠有钱人,这样钱来得也快。
吴招娣说道:“你那跟田叔好好学习,多学点本事,以后像他一样赚大钱。”
张琅举起左手,竖出三根手指作发誓状,笑道:“当然啦,你看吧,我肯定在三十岁前成为百万富翁!”
“好,好”,吴招娣笑着收拾桌上的碗筷,“先去读大学,找个好工作,再成家。”
“是”,张琅揽住吴招娣的肩,说道:“我保证,五年内,读完大学,找几个美女做老婆,然后生一打孙子给你带!”
“几个老婆,也不怕累”,吴招娣脸上笑开了花,“找一个好老婆,生个双胞胎就好了,多了我可带不了。”
张琅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保证生个龙凤胎出来!妈,你长命百岁呢,十个八个孙子算什么,还要带曾孙呢。”
“你啊你”,吴招娣一直笑着,进厨房洗碗筷去了。
待母亲离开后,张琅的脸色沉了下来,刚才说的读大学、娶老婆、生儿女,还有成为百万富翁,真的是他对母亲的承诺,不过不是在三十岁前完成,而是要在五年内完成,首先要搞定钱的事,没钱,一切都是白说。
“咦,田老伯呢”,一眨眼的功夫,等张琅回屋里拿个东西再来时,小桌旁边就剩下父亲张建国一个人在喝茶了。
张建国头朝外边一个方向点了点,说道:“他去水潭找草药。”
“哦”,张琅坐了下来,自己冲了一杯茶,再帮张建国面前的茶杯续满,说道:“爸,后天我出门了,跟田老伯出去干活。”
刚才田元也略微提了一下带张琅去看阴宅穴场的事,张建国应道:“嗯,他刚才也说了,你自己也要小心,山里野兽多。”
“爸,这是五千块,你留着给妈看病”,张琅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建国。
张建国没接信封,摇头道:“不用,我这有钱!”
“拿着吧,跟田老伯干活是按天结算的,现钱,很快就有钱存了,妈的病不用担心,每个月我汇钱回来。”,张琅把信封塞到张建国手中,回头看了看,吴招娣还呆在厨房没出来。
“这——,哎”,张建国觉得愧对张琅,没能让张琅读上大学,也没条件让张琅过上好日子,现在还要张琅寄钱回来。
张琅说道:“爸,妈一向听你的,你一定要每个月带妈去县城输血看病,钱真的不用担心,过几年再想办法做骨髓移植。”
“嗯”,张建国缓缓地点了点头,闷头连喝了几杯茶,才说道:“以前村头住的吴德喜上周过来聊天,说他二哥在广州包了个小工程,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广州打工,我没答应去,要不介绍你去试试。”
张琅嘴一张,大话就来,说道:“不去了,刚面试了一家单位,这次跟田老伯干完活后,就要去上班了,在写字楼里上班,有空调,底薪四千五。”
“底薪这么高?”,张建国心里疑惑,“你才高中毕业,能有单位请你?”
“是啊,卖医疗器械的,就是卖针筒啊、棉签什么的,我去做销售,公司不讲学历,只要出业绩就行,所以说不用担心妈治病的钱,做得好,年底都能拿提成,公司里有个做得好的业务员,去年拿了180万的提成。”
张琅还真做过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因为不想被某个富婆给潜规则了,在那公司只做了一个星期就走了,但对那公司做得最好的销售代表提成还是印象深刻。
“这个好,这个好,比田叔说的好”,张建国点点头,他对张琅的认知还停留在以前那个农村少年的纯良品性上,只是没想到张琅在广州打拼了几年,这忽悠起人来,脸都不红一下。
张琅说道:“田叔说了什么?”
“他说你适合做相师”,张建国好像不太愿意复述田元的话,说道:“田叔那人不错,你跟着学些东西也行,但风水这东西,总觉得有点,嗯,有点,不是正路。”
张琅明白张建国的心思,乡下人还是觉得读书高,上个大学,以后做官也好、做生意也好,再不济个写字楼当个小白领也好,总比田元说的相师要实在一些。
“嗯,没想过要做相师”,张琅还真没有走相师这条道的打算,这跟田元说他达不到相师九品的秉赋有关,真要做相师,跟许道言那种高手比能耐简直是送上门去打脸,张琅可不想到老了也跟田元一样摆个算命摊使劲忽悠大妈了,尽管知道那是田元在游戏人间。
张琅喝茶歇了一会,让母亲吴招娣在家休息,扛了把锄头和父亲张建国到承包的果园里除草,半路上还把田元叫上帮忙。
“哎呀,这老骨头,不动还好,一动就咔咔直响。”
田元锄完一棵树下的杂草,跑到正在树下挖坑埋肥的张琅身边叫苦。
“越老越要运动,活气行血,有益健康”,张琅一看田元那样子,就知道田元是装的。
“一辈子没下过几回田,真干不来这农活。”,田元拔了根草,逗弄地下经过的几只蚂蚁。
张琅有些郁闷地说道:“得,还以为你至少顶半个劳力呢,你还是自己逛去吧,那边水潭往上走,有条小溪,风景挺好的,可以看看,不过要注意脚下,这里手机信号不太好,别滑倒了,找不到我们。”
田元听了一半时,已起身准备去了,听完后,又坐了下来,说道:“算了,老骨头的,还真怕滑倒,在这看看果子也不错。”
“诶,诶”,田元把手机递到张琅面前,说道:“刚才我在水潭那边四处看了看,再搜索了一下这附近地形的卫星地图,你看我们从这里出发寻龙怎么样?”
“寻龙?寻什么龙,这里有龙吗?”
张琅正想答话,两人背后响起程小春的声音。
张琅回头看到程小春也扛了一把锄头,只不过两眼朦胧,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问道:“你不在家睡觉,来这干吗?”
“醒了,头痛醒的,睡不着了”,程小春放下锄头,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老大,你家的黄酒比XO的后劲还猛,到现在还头痛。”
“来,我帮你按按”,张琅站起来,双手在程小春的头上的上星、百会、太阳等几个穴位来回按了十几下,中间还顺带将几个隐脉的穴位也按了几下。
“咦,老大,你这技术不错,比那些小发廊的技师按的还好”,程小春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
“技师是吧,不让你爽歪歪是不行的”,张琅一把捏住程小春颈后的肥肉,使劲抖了好几下
“啊,啊!老大,我错了——,啊”,程小春惨叫了几声,脖子像被电击一样,那酸爽,差点让程小春涕泪交加,赶紧挣脱,跑到田元身后躲着。
田元身子挪开,避开程小春,说道:“嘴欠,掌嘴五十!”
“掌嘴,掌嘴”,程小春轻轻打了自己嘴巴几下,连连求饶才让张琅放过他。
程小春凑近田元问道:
“老田,寻什么龙啊?”
“电影,寻龙诀看过没有?”
“看过,摸金校尉嘛,难道你们也准备去盗墓?”
“呸,谁说去盗墓了。”
“你不是说寻龙吗,电影里说的就是摸金校尉盗墓啊。”
“寻龙点穴定宅,懂不?”
“不懂!”
“你妹!”
“老大才有妹,我没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