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她第一次遇到他。
她觉得他很好看,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一个男生。
从那以后,她一直在努力搜集他的信息。
她从对他一无所知,到略知一二。
她总是在角落里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
她不惜一切,只为看他一眼。那样她就会很满足,这一眼,足以支撑她直到下一次见到他。
他从不知晓她的存在,但她对他的喜欢没有减少一点。
他从不知,在他经过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一个女孩在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许多次,她问自己,她到底喜欢他什么?
她答不上来。
但她知道,一见钟情这个词她从来不信,但现在,她信了。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她觉得,她喜欢他也没有理由。
2017年,初春。
教科书书中的内容永远是那么的无聊,听了让人想打瞌睡。
路念浠一下一下地旋转着笔,打了个哈欠,看着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的老师,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高中的课程真是多啊……
她想着,在书上胡乱地涂鸦起来。
不是她不喜欢听课,而是有时候课程真的无聊到想让人睡觉。
“那么,接下来请路念浠同学读一下倒数第二段。”路念浠头顶响起一道声音,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句话源于谁。
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师,她缓缓放下笔,不动声色地遮住被她涂鸦的部分,“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老师似乎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老师说,请路念浠同学读一下倒数第二自然段。路念浠同学刚刚是在画什么啊,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大家分享分享啊……”
分享分享个毛线!
路念浠暗自翻了个白眼,拿着书站起来:“不好意思老师,我画得太难看了,还是别看的好。”说罢,也不顾老师的脸色,径自地读了起来。
她说的其实也是事实,毕竟她的画功实在是不敢恭维。
此时此刻路念浠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顶撞过老师,就连最讨厌的老师也没有。
也许是高中了吧。
下课的铃声永远是那么的悦耳,路念浠拿出下节课的书本后便和秦桑漓季非霏不慌不忙地走出了教室。
这学期是高一下学期,三月还残留着冬雪,她却已经脱下了厚重的棉袄。
“还是室外的空气好。”她感叹。
“是啊。”秦桑漓附和道。
他们这个学校是可以从小学上到高中的,所以现在的这个班里有很多他们班以前的同学。秦桑漓就是其中的一个,季非霏则是重新分班之后新交的朋友。
突然,路念浠余光瞥到那抹黑色的背影,她立马转过身。看着那抹背影走过,心里有些失落。
原来不是他啊……
“看谁呢?”季非霏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看风景啊。你看这,有风有井的。”路念浠毫不尴尬地笑了笑。
季非霏“切”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路念浠回到家,倒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棉被里。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他注意到我了吧,注意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姑娘。
但这个想法刚出来,便被她自己驳回了。她自嘲地笑了笑,你真傻,他那么耀眼的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注意到你这颗尘埃呢。你啊,只配仰望着他的背影啊……
他胡弧,岂是你能高攀的起的……
他……
他不会喜欢你……
路念浠苦涩地笑了。毕竟,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叫胡弧,高二,比她大一岁。
她对他的了解,仅此而已。
是不是很讽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只知道名字和班级,其他的一概不知,甚至根本不认识。
她也觉得她对他的喜欢很盲目,很荒唐。但她还是喜欢他,她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让她放弃他。
她只能放任她自己,越陷越深。
她每天都能在下课的时候见到他,不是偶然或者是命运的驱使,而是她故意的。好像他去哪,她就会悄悄地跟着他一样。她不敢跟他说话,不敢跟他打照面,她只会站在远处遥遥的望着他。
有时候她真的很恨她自己,恨她为什么没有跟他搭话的勇气。
她总是想着,再过一些时间,她就会慢慢地把他淡忘。让这份感情在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情况下生根发芽,然后,来一场暴风雨,让它还没有开花就被摧毁。
可是她发现,那场暴风雨始终没有降临。
她想,上天也许是不希望她放弃他的吧。
当年她第一眼见到他,或是意识到她自己喜欢他时,她就知道,他是她躲不开的劫。
往后的许多天,日子都在一如既往地过着。她想,这么多天,她总该在他面前混了个脸熟吧。
而她也惊奇地发现,他的目光也时不时地落到她身上。
她想她应该庆幸,在她追逐了他数期后,他终是将目光分给她万分之一了。
其实,她想要的只是他回眸的那一瞬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罢了。
她好像突然知道对她来说什么是喜欢了。明知道他看不见你付出的年华,可还是不停的追逐,这就是喜欢吧。最初的喜欢,不就是看他一眼,就可以幸福一天的吗?
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有一眼,让我觉得你好像喜欢我,也好……
胡弧,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
你不知道……
呵呵,这个笑话好冷。
最近她总是做梦,梦里的主角总是他。
她总是轻而易举地陷进去,即使她知道这是梦,即使她知道下一秒也许就会醒来,但她还是荒诞地想着这梦要是一直做下去该有多好。哪怕最后死在梦里,她也心满意足了。
所以她最近特别希望她可以做梦,梦到他。
哪怕是关于他的噩梦,能见到他,也可以。
她现在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因为她的想法太荒唐了。
但她,却放任她自己这样下去。